正文 第十五回 陈秀英古庙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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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陈秀英打探古庙闹鬼之事,只听店小二说道:“确有其事,如今小路都无人敢走了。”陈秀英又问道:“官府为何不去捉拿?”店小二道:“客官有所不知,这官府平日只知搜刮民脂民膏,欺压百姓惯了,如今叫他们去古庙捉鬼,只怕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屁滚尿流,谁敢去捉?”陈秀英听罢,心中自忖道:“官府倘不捉拿,我又何必多管闲事?”待酒足饭饱后,陈秀英又叫店小二切了二斤牛肉,要了一壶酒,都打好包,一并数了酒钱,出得门来,顺着大路,往岳州而去。
行至数里,陈秀英心中嘀咕道:“平日姐姐叫我劫富济贫,除暴安良,如今古庙闹鬼,却视而不见,岂不辜负了姐姐的一番教诲,坏了我青峰山的名声,不如待我前去古庙,捉拿恶鬼,也好为民除害。”想到这里,陈秀英连忙转身往回走,不多时,上得小路,直奔古庙来。
行了半日,陈秀英来到古庙外,但见古庙断壁残垣,杂草丛生,一派凄凉景象,陈秀英推开庙门,进得庙来,却见庙内两廊破壁,满地灰尘,中间供着一尊元坛神像,早已布满蛛丝,破败不堪。那陈秀英寻了个角落处,打扫干净,铺好行李,又将水火棍放在身边,以防不测,待安顿好后,再将庙门关上,只等恶鬼现身。
且说天色已黑,庙外一片寂静,陈秀英躺在角落里,毫无睡意,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突然听见从庙外传来一阵鸟叫声,叫人不觉肌肤战栗,毛发倒竖,陈秀英忙拿出一壶酒,猛喝几口,好壮壮胆,提提神,又手握水火棍,紧盯着庙门,待到二更时分,只因白天赶路太急,又因刚才多喝了几口酒,陈秀英不由迷迷糊糊,竟然睡着了。
不多时,陈秀英梦中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时远时近,接着又听到一女子尖叫声,断断续续,不绝于耳,此时,猛然一阵冷风袭来,陈秀英大叫一声,惊醒过来,早已吓出一身冷汗,那陈秀英再仔细一听,却只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风声,不曾听得其它声音,心里寻思道:“莫非做了个恶梦!”又抬头环顾四周,却见庙门早已被打开,陈秀英好生奇怪,忙提棍在手,出门查看。
这时庙门外传来一女子声音道:“你是何人?为何会在这里?”陈秀英寻着声音,借着月光望去,只见庙外不远处站着一女鬼,披头散发,头发全白,身穿白袍,面色苍白,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吓人,那陈秀英虽是胆大之人,此刻见了,也禁不住心中发毛,忙大喝道:“大胆狂徒,竟敢在这里装神弄鬼,吓唬百姓,今日我便替天行道,为民除害,除掉你这恶鬼。”那女鬼冷笑道:“好大的口气,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进来,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忌日,还不快快拿命来!”陈秀英大怒,举棍直取女鬼,不料女鬼早有防备,从身后取出一对银锏,迎了上去,一个是猛虎下山,一个是出海蛟龙,正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俩人斗得难分难解,陈秀英心中暗暗喝彩道:“想不到这个女鬼如此好身手,武艺不在我之下。”
俩人斗了五十回合,那女鬼卖个破绽,往回便走,陈秀英不知是计,连忙追赶,却不料踩个空,落入陷阱,被女鬼捉个正着,陈秀英见势已至此,料难活命,乃仰天长叹道:“想我陈秀英今日命丧古庙,无人知晓,日后却叫张鸾凤姐姐为我苦苦等候,秀英死不瞑目。”说罢,泪如雨下,那女鬼听得张鸾凤三字,忙问道:“你刚才说什么张鸾凤?可否是青峰山寨主张鸾凤?”陈秀英道:“正是,莫非你怕了不成,如今我已落在你手里,要杀便杀,何必啰嗦!“女鬼也不计较,又问道:“你与张鸾凤是何关系?”陈秀英道:“我乃青峰山寨主张鸾凤手下一员头领,人称母老虎陈秀英。”女鬼听得,忙丢下手中银锏,纳头拜道:“素闻青峰山寨主张鸾凤大名,只恨无缘相识,今日在此遇见姐姐,实乃三生有幸,刚才若有得罪姐姐之处,还望恕罪。”陈秀英慌忙扶起道:“姑娘请起,有道是:不打不相识。今日你我有缘在此相会,实乃是天意!”说完,俩人相对而笑。
当下,陈秀英拿出酒肉,俩人在古庙寻了个干净地方,席地而坐,吃了起来,陈秀英问道:“不知妹妹尊姓大名?为何在此装神弄鬼?”那女鬼双眼含泪道:“说来话长。”遂将自己身世娓娓道来。原来这女鬼姓唐名青,祖贯是本地人氏,猎户出身,靠打猎为生,这一日,父亲上山打猎,傍晚未归,母女俩在家心急如焚,一夜未宿。次日一早,母女俩上山去寻,只在深山中寻得几件破衣服和一堆骨头,那唐青一看,这几件破衣服正是父亲出门时所穿,想必父亲早已被山中老虎吃掉,母亲见了,当场晕倒,待回到家中,母亲因日夜思念父亲,身体日益消瘦,最后竟一病不起,不出一月,也撒手而去,只留下唐青一人孤苦伶仃,独自生活。
且说这华容镇有一财主,复姓西门名虎,颇有钱财,又仗自己会使拳脚,到处拈花惹草,祸害百姓,背后人称“瘟老虎”。这一日,西门虎闲来无聊,带着几名家奴在镇上闲逛,正巧碰见唐青在卖猎物,那西门虎见唐青长得颇有几分姿色,心中打起了歪注意,遂上前问道:“小娘子,这猎物卖多少钱?”唐青道:“三十文钱。”西门虎装模作样在身上摸了一遍后,方说道:“本公子今日不曾带钱,小娘子不如随我去府上取钱买你猎物如何?”唐青早闻西门虎恶名远扬,知他心怀不轨,遂答道:“天色已晚,正要收摊,明日再卖。”说完,挑起担儿要走,却被西门虎拦住道:“你这小娘子,好没道理,本公子要买猎物,你却收摊,莫不是与本公子存心作对!”唐青见西门虎咄咄逼人,欺人太甚,心中早已恼羞成怒,只因西门虎人多势众,恐惹火烧身,遂强压怒火说道:“既然公子要买猎物,我便送与公子,分文不收。”西门虎淫笑道:“小娘子靠卖猎物为生,若将猎物送与本公子,岂不要挨饿,不如随本公子去府上享受荣华富贵,怎比在街上卖猎物强似百倍。”唐青冷笑道:“多谢公子好意,只是小女子久居深山,过惯了清贫生活,恐怕无福消受。”西门虎一听,阴着脸道:“小娘子敬酒不吃吃罚酒,只怕今日由不得你。”
说完,一挥手,众家奴一拥而上,来捉唐青,唐青忙挥拳与众家奴厮打成一团,不多时,唐青三拳两脚,将众家奴打得落花流水,屁滚尿流,西门虎见了,心中大怒,也不多说,飞起一脚,往唐青踢来,唐青就地一滚,躲了过去,西门虎见没踢到,又追入一步,右手一拳,照着唐青心窝里打来,那唐青刚站立未稳,来不及躲避,正中一拳,打在心口,跌倒在地,早有家奴上前,用绳索捆绑着,往府上押来。
待来到府上,西门虎命人把唐青锁在房中,只等天黑,再行好事,自己则和一帮家奴喝酒去了。那唐青被绳索绑着,动弹不得,正烦恼间,却见桌上有一茶壶,心生一计,忙将身体往桌边一滚,只见茶壶从桌上掉了下来,摔成碎片,唐青用嘴拾起一块碎片,割断绳索,站了起来,正待要走,却听到楼下传来一阵脚步声,唐青心中大惊,忙拾起一块碎片,藏在门后。只见西门虎喝得酩酊大醉,推开房门,叫道:“小娘子,不要怕,本公子来陪你。”不提防唐青从门后窜出,右手一碎片,朝西门虎刺来,那西门虎还没反应过来,身上被碎片刺个正着,倒在地上,唐青再上前一步,踏往胸脯,抡拳便打,西门虎正要挣扎,却因喝酒过多,四肢早已无力,任凭唐青拳打脚踢,不多时,打得脑浆迸裂,一命呜呼,魂归西天。唐青见状,忙推开窗户,跳窗而逃,早有家奴看到,上前追赶,追至数里,却已不见人影,众家奴回到府里,见西门虎已死,忙去报官,官府遂张贴告示,四处悬赏捉拿唐青。
那唐青自逃走后,终日躲在深山老林中,靠野果,猎物来充饥,偶尔也到古庙寻些东西吃,时常听到过路客说起青峰山张鸾凤大名。不知不觉,过了三月有余,这一日清晨,唐青去溪边打水喝,却发现头发全部变白,顿时吓了一跳,大哭一场,从此以后白天不敢出来,只有等到深夜才到古庙寻些东西吃,过着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生活。今日在古庙撞见姐姐,本以为姐姐乃官府派来捉拿小妹,却不料误会一场,险些害了姐姐性命,酿成大错,刚才若有得罪姐姐之处,还请姐姐恕罪。
陈秀英听罢,早已泪如雨下,泣不成声,说道:“想不到妹妹遭遇如此悲惨,妹妹不如随我前去青峰山投奔张鸾凤如何?”唐青忙拜道:“妹妹正求之不得,还望姐姐成全。”当下,俩人收拾好行李,一把火烧了古庙,径直往岳州而来,待来到岳州,亲人早已不在人世,陈秀英含泪祭奠一番后,又同唐青连夜往青峰山赶去。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