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金戈铁马  第67章难绘虚幻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064
滚屏速度: 保存设置 开始滚屏

    “我和他到底不同。”回过头,邱丹生对着瞿铭晃了晃酒壶,“要喝吗?”
    “邱丹生!”瞿铭忍无可忍,推开眼前的酒壶,瞬也不瞬的凝视着他,叫道:“你想要激怒我,什么法子皆可,唯独不许用他的名号。”
    垂下眼睑,邱丹生似笑非笑地仰头,提起酒壶,一饮而下,稍后,他别有深意地道:“世人常说,酒后吐真言,你怕了吗?”
    目光锁定他良久,瞿铭伸手夺过他手中的酒壶,用力握紧瓶口,随即仰头吞咽下从瓶口涌出的酒水。
    低头望着空无一物的左手,邱丹生眼角瞥向他,发现瞿铭的神情异常的阴冷沉静。
    是在生气么?
    一谈及张越,他少有不动怒的。瞿铭,其实在他的心中,张越不是一般人能替代的,他能强迫得了他人,却无法对他机关算尽。
    嘴角顿了顿,邱丹生蹙眉不语,定定的望着面前的瞿铭,是他猜测错误,或是事实如此?从他的身上找张越的影子,将他潜移默化,成为相似度极高的西贝货。
    敏锐的发觉到邱丹生眸底的阴霾,瞿铭攥紧酒壶,张张口,竟发不出任何声音。半晌,他按着额角,嘴角的弧度愈来愈大,最后笑出声道:“你在吃醋?”
    心脏剧烈蹦跳起来,邱丹生艰涩地道:“我……”话锋陡然停下,他握紧拳头,蓦然沉下声音,“莫要戏耍我。”
    一抹异光飞快地划过瞿铭的眼眸,微微俯下身,他按着邱丹生的下巴,带些揶揄地道:“那我就当是了。”
    “你!”见他当真,邱丹生气急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抬起手,瞿铭改而按住他的肩膀,另一只手举高酒壶,慢声道:“丹生,还要喝吗?”
    许是气急,邱丹生偏头,不加理会。
    瞿铭不恼,提起酒壶,径自啜饮了一番,就在邱丹生还以为他放开时,按住他肩膀的手倏然往下滑,搂住他的腰部,贴近自己,低头在他的惊愕中,把酒液渡入他的口中。
    喉结滚动,邱丹生下意识的吞咽而下。蓦然回神,他立马推开瞿铭,抬袖擦去唇角的液体。
    瞿铭意犹未尽的舔着嘴角,发出意味不明的笑声。
    听到笑声,邱丹生稍稍平复的内心再次悬起,惊悸地抬眸望着瞿铭,步伐往后挪动了几步。
    “你问我怕不怕酒后吐真言,丹生,我倒是想听听你的酒后真言。”手指勾住他的发丝,瞿铭瞧见他的退缩,眸光暗沉地道:“灌醉了我,就能听到你想听到的,丹生,我信你的酒量应该不会三杯即醉。”
    他确实不是三杯即醉,不代表他千杯不醉。邱丹生咬紧下唇,踌躇了一番,重重地道:“你若敢,我自当奉陪。”
    “那不醉不归。”瞿铭的尾音逐渐放轻,危险至极。
    简直愚蠢到了极点。
    按着桌面,邱丹生想要站起,晃荡一下,重新跌回原座,怎么都没想明白,他是抱着什么心态去激怒瞿铭的同时,还搭上了自己。
    “你醉了。”看着倒在榻上的邱丹生,瞿铭放下手中的酒杯,倾身上前,伸手想要拉起他。
    许是喝得太多,呛到了,邱丹生咳嗽了几声,眼眸都变的氤氲迷茫,无法对焦瞿铭伸在半空的手。
    见状,瞿铭弯下身,抓住他的手,扶他起来。
    “喝不下了就不要撑着,费些酒钱,总好过糟蹋自个儿的身体。”见他浑身瘫软的偏向自己,瞿铭摇了摇头,扶他上榻。
    走过内室时,邱丹生一个踉跄,踩到垂落在边角的帘幕一角,顿时身体往前仰,眼看着就要摔落重重帘幕里,瞿铭立即拦臂揽住他的腰部,没等他回过神,就被邱丹生身上弥漫的酒气所愣住。
    “看来是真醉了。”他低头望着醉的不知世事的邱丹生,长吁了一口气。
    但愿明早醒来,他不会宿醉难受。
    浑身冒着逐渐上升的热气,邱丹生掩袖盖住酒嗝的声音,脸色绯红起来。
    “瞿铭……”他低头,看着瞿铭的侧脸,突然莞尔一笑。瞿铭不解的停下,转头面对他,谁料一个拳头飞来,他险险的歪头避开。
    “混蛋!”他咕囔着,甩袖收回手,推开瞿铭,摇摇晃晃地道:“混蛋,都是混蛋。”
    “谁是混蛋?”瞿铭眉峰紧蹙,愈发觉得他话中有话,不禁刺探地道。
    往事历历在目,如针锥刺骨。邱丹生蓦然抬眸,死死的盯着瞿铭,哑声道:“你以为是谁?”
    “你恨的人是我。”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瞿铭意料之中的望着他。
    “……不是。”话语一顿,邱丹生按着一阵一阵疼痛的额头,浑身乏力的往后靠着镂花屏风,垂着头,漠然道:“他们说得对,是我自甘堕落,怨不得他人。”
    有一瞬间,他分不清前尘与现今的差别,乏力的沿着屏风的边角坐下。他蜷缩着,双袖按着疼痛不已的额头,喑哑的低笑开来。
    倘若有生的可能,怎会有人一心求死?
    “凤凰于飞,翙翙其羽。”恍惚间,他想起莺娘出嫁后回门,娘亲执着桃木梳为她梳妆,即忧又喜的祝福。那时的莺娘一言不发的侧身凝视着站在纱帘后的他。傍晚时分,她即将坐上软轿回府,娘亲扯住他,要他说几句吉祥话,她眼神奇怪的仰视着他,淡淡说了一句——凤凰不得于飞。
    “你在说什么?”瞿铭不明白凤凰于飞对于邱丹生有什么特别的意思。
    “苦的从不是我,何谈去恨他人?”他落寂地道。
    从莺娘死后,他方才醒悟,承受最多痛楚与灾难的是他自小娇惯的妹子,如若不是他,她不用捱着有名无实的婚姻,为的只是保他一条性命。
    “丹生?”瞿铭俯下身,伸在邱丹生脸颊下的手忽然感觉到一股凉意,他顿了顿,忽然觉得灌醉邱丹生是他此生最愚蠢的行为。
    “我不会再逼迫你做不喜欢的事。”他按着邱丹生的头,语速放慢地道:“你要入仕,我助你,你要荣华,我帮你。”
    睚眦,嗜杀喜斗,少被世人喜爱。无妨,往日的杀戮是为了宣泄,从今后,他找到了肯为厮杀一生的人。
2024, LCREAD.COM 手机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