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树街15号 上部 第十四章 无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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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星语,因为叶老师和语文老师的执意更换课代表,让中立的他一下子成了一个团体的公敌。以前那个课代表是个骄傲的女生,成绩不错,对于中学生来说,能做到班里任何一职都是一件骄傲的事情,忽然被撤职,被转校生取代,任谁心里也不好受,这女生定是家里宠坏了,第二天家长就来学校和老师说这事,闹不了不少脸红的事情,因为说话难听,老师也没有考虑到被撤职的学生的心情,最后很对不起星语把语文课代表任职一事取消,他倒是没有所谓,却不知道这样给他带来更多的麻烦。
班里的小群体,最可怕莫过于没有朋友,被同学排挤,星语就是这个倒霉人。
幸好他心性冷淡,独来独往的反而是好事,前提是不要弄坏他的作业,也不知道谁那么缺德,把星语的作业本划花或者涂抹或撕烂,同桌建一第一次还会幸灾乐祸,但见多次了也为星语抱打不平,拿起被撕烂的本子对着前面的人大声喊道:“谁这么缺德啊!就会做这些小动作,幼不幼稚啊!”
没有回应建一的话,事不关己的做自己的事,建一心里特别气,从不觉班里的人这么讨厌!搞排挤也用不着搞这么难看啊!
星语默默拿过建一手的自己本子,压平,从抽屉里拿出胶纸,一页页黏好。建一看不过眼问:“这样的本子你还要啊!”
星语不出声,建一一肚子的气,为他不值,于是周一的班会上,他第一个站起来对星语被欺负一事向叶老师告状。
“有这回事?”叶老师一脸沉重走到星语位置上,问,建一代替回答,顺便把证据从星语抽屉里拿出来。
因为建一多事,一节课的班会,叶老师一直审问谁是主犯,不过没有任何证据,也没有找到那个主凶,下课有五分钟了,为了不影响下节课,唯有下课,建一和星语被叫到办公室私下谈话。
叶老师问星语:“什么时候的事?”
建一不笨,要星语说话简直难过登天,于是他代理星语一五一十把具体的细节告诉叶老师,叶老师一听,没有十成也有七成结论知道是谁做了。
叶老师让星语先回去,留下建一谈心:“建一,你觉得星语他怎样?”
“木头一个,不出声,为人冷漠,遇到委屈被欺压也不作声,看着也觉得受气。”
叶老师点头,觉得和星语同桌,建一孩子性子慢慢收敛,学会关照别人。“这事就算了,相信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发生了,你也继续追究了。”
“叶老师!这事就了结!不公平啊!我就不信那些人就这样算了,不撕烂本子也有其他做法欺负那个木头啊!”
“我知道,这事暂时告一段落,万一以后发生什么事,我会好好处理好的。”
建一瞧不起他说:“大人真自私!你就这么怕那个家长吗!即使我不说,谁都知道主谋是谁!夸她还有面子装无辜!”
“建一!这事越往里追查,倒是受害不单止是撕烂本子这么简单。”
“我知道我知道!”建一自暴自弃站起来,一边走一边低声说:“不就是她爸升职,又不是镇长!”
其实叶老师并不是怕那些家长,哪怕失去工作,他怕的是孩子冲动不懂事,酿成不可挽救的后果。
因为这件事,建一重新审视了星语,之前还有些针对的,现在觉得顺眼了,还有中保护欲的冲劲,他最瞧不起那些耍阴招的人,于是更有理由罩着星语这个木头人生安全。
暴雨后积水退了,到处是一些留下的淤泥,脏兮兮的,街道来不及清洁,只好各自清扫自己门前的部分,维修家电生意很火旺,黎歌拜这场雨恩赐,广告被吹掉,厂商趁这机会重新打造新的广告,接了几个单子,公司开始忙了,黎歌还没有出师,唯有在一旁打杂而已,不过他很认真地偷偷学,看着同事用电脑画图,觉得很有趣,他以前上学就学过一些开机关机打字,其它没有了,所以当时黎歌最大的愿望是能够挣钱买一台电脑自己试手操作。放假时候,他会带着康康一起去书店,一个看图画,一个在电脑素材自学。
周六日,昕带着小黑后溜达,而星语会跟着金出去远处人多市区捡瓶子,如往常的一天,星语去了公园那里,太少垃圾桶,人太多,瓶子垃圾比较多,有时星语去捡瓶子被那里的清洁工看见后,必然会被大骂一顿,有些凶狠的会提着扫把追着打,习惯的生活,星语并没觉得这样很丢面。
今天比较倒霉,遇到个比较凶的环卫大叔,看见星语就拔腿追来,星语捡起瓶子逃跑。
而躺着的徐意达很无辜新伤旧伤躺着中枪了,肚子被跑过来的星语硬生生踩了一脚。忍着肚子痛,伸手抓住星语的腿不让跑,无意外星语被绑到整个人趴在草地上。后面的大叔腿上了,无视徐意达,揪着星语劈头一巴掌打到后脑勺。
“臭小子!让你跑!你大爷的东西你也敢偷!”说着又是一巴掌,打到星语左脸,助听器应声飞出去,星语一脸惊恐挣脱大叔,奈何力气不够大,大叔以为他抵抗,用了狠劲拖着星语走。
“死兔崽子!这次我不会放过你!”
小偷就该打,不过这大叔也不见得是好人,徐意达站起来,挡在星语面前对大叔说:“不就是个孩子,至于又打又踢吗!”
“关你屁事!给老子滚!”大叔推了徐意达一把,撞倒背后的星语。徐意达皱眉,用自己胸膛顶了顶大叔,算是一种肢体的挑衅,大叔见是个半大孩子当然不把他放在眼里,连着一起迁怒,凶巴巴骂道:“滚!不然老子连你也打!”
“打啊!谁怕谁!”徐意达冷笑,身后的星语全然无视两人,一人无助的趴在草地上早掉下的助听器,却被徐意达后退的脚踩了一下,星语皱眉,推了他一把,突然的推力,徐意达站不稳倾倒大叔面前,大叔以为徐意达要单挑,先发制人用力推了他,过程有些莫名其妙,徐意达和大叔出手了,星语因为两人争执中把掉落的助听器踩坏。当时星语第一感觉就是要了那两个人,想到做到,星语跳起来,看也不看咬了不知道谁的大腿一口,很用力的。
听到大叔的惨叫就知道星语咬的人是谁,大腿也算最脆弱地方,痛到大叔不顾徐意达,用力又推又打星语让他松口,“疯子!松口啊!!”
一旁的徐意达开始还挺欣赏星语的勇气,像只疯狗咬人,但看着被大叔狠命揍打也不松口,觉得有点过了,再不拉开他,迟早被那个大叔打到胃出血内伤的。
“好了好了,松口!”徐意达赶忙拉开星语,用手抓着他的下颚,让他牙关松开,大叔见一松口立刻跳起来,嘴巴恶毒的指骂着,连徐意达也看不过眼,恨瞪着他:“他要是被你打残打到内出血有够你陪!你最后不要走!我要报警,告你虐待儿童!!”
大叔闻言,脸色一边,敢情法律什么认识不多,不过警察能够不招惹尽量不要去招惹,于是惯例的骂了他俩几句畜牲什么的然后走了。
星语这小身板,比正常同龄孩子要瘦小,被大叔打了这么久,人有些恍惚,又因为没有声音,他内心有些惶恐而惘然,整个人失去依赖的靠在徐意达怀里。
金是五分钟后才赶来,他是听人说有人追打星语,什么也不顾跑过来,眼前看见的是把星语捡回来后三个月后的表情,仿佛这个世界要遗弃他一样。
“小星语?”金颤声蹲下,伸手轻唤。
星语听不见,眼睛也随之闭眼着,他看不见金。
徐意达奇怪,看着金,低头看着身边的小子,“你认识的?他是不是被打傻了,没有反映?”
金苦笑,轻轻把星语抱过来,“小朋友,谢谢你,没事,可能吓倒吧。”
徐意达皱眉,不知觉拉住了星语的手:“你是他的谁啊?他似乎不是吓到吧,都没有表情了,你该不会是人贩子吧。”
“我是他养父。”金不介意徐意达对自己的怀疑,摸了摸星语的脑袋,然后发什么什么的,把他的小脑袋歪到一边一看,惊道:“星语,助听器呢?”
听不到,星语怎会回答他,倒是徐意达有些惊讶,“咦,他是聋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