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章:命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19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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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鑫像一只小仓鼠,她啃过的点心上留下几个牙痕细碎的小缺口。脂雪看着那块点心,本来金鑫习惯性卑微地想顺手带出去的,扔掉还是吃完它另议。但是她没有这么做,只因心里实在难受,光拿着都觉得手心黏糊。
    见多余的人走后,房少君蠢蠢欲动忍不住地直想粘上来,脂雪对他的态度却完全漠视了。
    “哼,怎么?!看上那丑丫头了?”房少君妒火燎胸。“我就说,你平日也不是那么亲人的…”
    脂雪冷冷地回眸怒视。
    “你…!”房少君气炸了。不说这人入了贱籍受了残酷管教以后,就是在那之前也从来没看过他这样的神情。那区区一个小丫头对他来说真就这么重要了!
    脂雪寒声道:“你若还想害我今生不但沉沼更孤绝的话,我此刻便自裁在你面前!”
    房少君一惊,不由自主地就打了个哆嗦冷汗夹背。
    脂雪是个烈性子的,落得这般惨境已经是十八层地狱,说得这话,他不过是不想这本就肮脏烂贱余生,连个能言语的人都没有。而,金鑫懂他。
    苦哈哈地一个人回了前院,深夜至,楼里已经熄了大半的灯火,上上下下更是一片沉寂。二楼宛月飘雪两位姑娘也早已歇了灯,门前更是没有人守着了。金鑫寻思着又摸去茶水间看了看,日常备着的煮水小炉已经全部熄火,躲懒小憩的几个值夜丫头里也没看到荷花和可儿。
    抱膝坐在角落靠墙而睡的丫头察觉了来人,抬头看到金鑫后,稍微关系好点的那个丫头揉了揉眼睛眯眼看她,惺忪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可儿姐姐她们呢?”金鑫怕惹起其他人的不悦,说话声压得很低。
    “不知道。”那丫头含糊说:“你们那几房姑娘都歇息了吧,可儿上哪儿去了我不知道,荷花我猜想是下工回寮去了。”
    “噢…”金鑫点了点脑袋笑笑道谢。
    丫头扑哧地低笑了一声:“胡瓜儿真有意思,这都谢呢…”
    “可不是。”金鑫正色道:“姐姐要是不告诉我,我可得找一宿了。”
    “傻呢你。”另一个眯得浅的丫头不怎么好声气地插声道。“姑娘房里都空了就能下去了,不说荷花,可儿那个骚蹄子你管她上哪儿浪去了。”
    金鑫一怔,恍然大悟。
    好心的那个丫头一见,立刻就笑了:“胡瓜儿这是不知道呢?!傻孩子,指不定哪天你也进房去了呢…”
    她那调笑还没说完,金鑫吐了吐舌头,纯洁的不行。
    又有相熟的丫头插话进来,心有余悸似地,善意嘱咐道:“这事儿可不能让荷花知道吧。”
    “她指不定早察觉了。”第二个说话的丫头血压回升了些,口气也和软了点。“就胡瓜儿稳如磬石。”
    “哧~什么话儿。”丫头们都笑了。
    不为所动倒是真的,金鑫压根儿没去关注过这些。
    所谓的进房,其意不言而谕了。这里头的部分数丫头都已经开过脸,说说笑笑的没人当狼虎之谈,要是什么时候有客人出钱让她们当中的谁上牌,那就算脱离了端茶送水的活儿计了。
    而可儿,金鑫不能察觉到的原因还有一层。一般来说,丫头开脸都是在服侍的这几位姑娘房里,哪位爷性子来了,打算再找个陪床的,愿意的就可以上去。
    一如当日来宛月姑娘房里的昙魁红焉,有个前辈姐姐一起服侍的话,一边见习一边实习,有个人教着担待着,不至于太吃苦,也学得快些。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宛月飘雪心胸比较不容人,可儿开脸是巴巴地去了别的姑娘房里的,连带着她平日对着边也不太上心了。
    现在金鑫是不常见到红焉的,偶然见过一次时,年纪不大的一个少女挂了牌,驻上了三楼,有个公用的指导奶娘管教着,能弹琴能唱曲儿还能小舞一番,举手投足俱是风情艳丽。
    悻悻然地,金鑫回了费婆婆的后门房,这一个晚上的一通折腾下来,什么也没捞到不说(点心),还弄得满心的不痛快。
    摸着黑回来,费婆婆正起来开了个门,回来的姑娘裹着遮头盖脸的披风一刻不停地回后院,金鑫与她在跨门处擦肩而过,也没见着脸什么的,只觉得环绕着姑娘的氛围不是很好,大概是赴宴受了什么委屈,连身后跟着的丫头也低着脑袋异常自抑地紧紧跟随。
    金鑫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又走了几步,关上门回来的费婆婆披着东用的袄衣,颤颤巍巍地踱步屋檐台阶前。见了不知所谓的金鑫,婆婆破天荒地问了一声:“回来了?”
    金鑫惊异,只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哆哆嗦嗦仿佛比白日里老了十岁不止的费婆婆止不住地点着老得神经失律的脑袋,转了身拽着披着的袄衣接着往自己屋里去,金鑫看了一会儿,确定没自己什么事儿后才去了水缸前,打算一如既往地就着冷水把脸洗一洗。
    整个西子厢的小丫头中,就唯独金鑫这个懒婆娘吝啬得连几分钱一盒的脂粉都不买,化妆什么的更是不带考虑。这还是亏得宝伶小姐底子好,人说一白遮百丑,描一描眉就能糊弄过去的金鑫借了光,短时间内和常有下地干活的农家女不同,不化妆的她完全可以遥遥糊弄旁人的眼。
    所以,金鑫也只是打算洗把脸而已,别的洗澡泡脚什么的全不在夜间进行,因为夜冷又没有被褥取暖,一洗一泡绝对要哆嗦发冷半宿。
    不想,费婆婆并没有就此回屋接着睡,走了几步,她顿足半侧着身,目光不期然地望着黑夜中的某一处。
    “你也是个有主意的。。”费婆婆喃喃自叹似地说道。金鑫起初真是一头雾水,便静默着不出声望她。“她那儿是老身去说的。”
    金鑫听了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一时说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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