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白刃-孤云观山 第四话 孤影(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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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一阵清脆的金属敲击声拂过我的耳畔,顿时心头一颤,紧接着又是一声,回声一层叠一层的不断蔓延开来。与此同时,一个模糊的身影逐渐在迷雾中清晰起来,似乎由远及近,慢慢向我走来。
‘叮~~~~~~~~~~’又是一阵明亮的敲击声过后,一个高大的身影矗立在我面前,而当我明显意识到此人已经站在我面前的时候,他那摄人心魄的敲击声,早已将周围的迷雾驱散,我的意识也逐渐恢复。
仔细观看下,眼前站立的是个和尚,衣衫褴褛的和尚。此人身高超过一米八五,魁梧的身形,宽厚的肩膀,健硕的四肢,一张黝黑的脸庞上皱纹堆累,浓密的银色须髯飘摆前胸,一双淡黄色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正注视着我,但却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慈祥可亲。光头上赫然烙着的九个戒点香疤,给人一种肃然起敬的感觉。显然这是一位云游四方的出家人。
只见这位老和尚先是看了看我的眼睛,嘴里念叨着:“这眼睛,恩~~~”又低头看了看缩在地上的小四,笑了笑,随口说了句:“小东西,待会再收了你。先救你主子要紧。”说完便俯身蹲在我旁边,从肩头上摘下一个破烂布包裹,从包裹中不知拿出一个什么东西,亮晶晶的,好像一颗很大的玻璃珠子,看上去大约有山楂那么大,通体透亮,散发着七彩的光芒。
而这老和尚拿着手中的珠子,放到我的眼前,一只手摸着我的头,另一只手将珠子慢慢靠近我额头中间印堂的位置,口中开始念诵一些我听不明白的经文,顿时,我只觉整个人和意识都被这颗珠子吸了进去,珠子变得好大好大,如同太阳般的光辉映射在我全身的每一个角落,一种格外温暖的感觉,好像整个人都沐浴在阳光里,让我想起小时候和爷爷在郊外玩耍的那个秋天。
过去的时光在我眼前如电影放映般穿梭着,不停的更迭着一幕幕片段,短短几秒钟我似乎回顾了整个生命过程的每一秒,但这种感觉却没有一丝痛苦,当最后一丝强光在我眼前瞬间消逝的时候,我摇摇头,睁开了双眼,一切恢复了正常,而我正坐在小区的院墙边靠着墙,面前蹲着小四与我四目相望,上下左右的看着我。周围站着一些好奇的群众。这又是怎么回事,众多的疑团交织在心头。
“师父,你没事了?”小四扶着我的肩膀问着我。而我则手扶着院墙一点点的站起身,似乎被我自己封印的下半身也已经恢复正常了,麻木的感觉没有了,而内心中的那无比失落的空洞也似乎被一种说不出的满足感填补了。但我却说不出刚才发生了什么,似乎记得又似乎什么都不记得了。
“没,没事了,你,没事吧。”我问着一旁的小四,而他只是摇摇头,搀扶着我向家的方向走去。
放下我之后,小四托辞说还有些重要的事需要去办,便匆匆离开了,我看着他心事重重的样子也不便多问,况且现在我自己还一头雾水的,又怎么好去追问别人的事。躺在床上,思索着刚才发生的事情,想来想去还是理不出个头绪,到底是梦还是幻觉,是真实发生的还是我想象中的,是精神疲惫亦或是赤瞳的反噬让我备受折磨,万种猜测都不能指向一个明确的答案,就这样,我胡思乱想着睡着了。
睡眠是每个正常人都会做的事情,主要是为了间歇性的恢复生理机能,使全身的每个细胞都进入休息状态,睡眠时间的多少,直接影响到转天的状态。
但对于我这样的拥有赤瞳的体质,在理论上讲是不需要睡觉的,赤瞳本身对于宿主的一项保护作用就是在宿主有生之年,使宿主本身的生理机能达到最佳状态,并保持到宿主死亡,但本身却不能延缓衰老,或让宿主长生不死,毕竟我们的命是早有定数的。
换句简单的话来说,爷爷在去世之前,他的身体和十八岁时候的状态没有什么区别,他去世是因为寿辰已到,并非身体老化或疾病,对于我来讲,亦是如此。
不过偶尔的睡眠对于我来讲,是与另一个世界交流的重要手段,在这种情况下,大多是与爷爷的碰面,爷爷会在这种情况下带我去很多言语中无法表达的空间和层次,通俗讲就是用我们人类的话说不明白的地方,还有那些我们生活的世界里看不到的东西,都会在这一层空间中展示给我,所以,这次也不例外。
惯例的场景,熟悉的身影,一张八仙桌,两张太师椅,一套陈旧的茶具,一束由天空低垂下的微光。一位老人,一袭灰布长衫,一双圆口布鞋,三绺须髯随风飘动,不怒自威,道骨仙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