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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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前夕,黎家发生了两件大事。第一件是莫非尚未脱手的企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崩盘,第二件是黎诺凡在国外交易被伏击,至今下落未明。
收到黎诺凡失踪的消息不久后,黎氏内部便发生了夺权之争,无论是旁系的还是其他,都想在这时瓜分黎家的势力。莫非不仅要忙着处理莫氏危机,还有防着黎家的那些夺权的人,这可谓是内忧外患。
转日便是圣诞节,莫黎很早就醒了,他在房里坐了大概两个多小时才收拾东西,背着一把小提琴下楼。
“爸爸,你一晚都没睡吗?”刚下楼,莫黎就看见莫非坐在沙发上,身子向前弓着,放在玻璃茶几上的手撑着头,显出一脸的疲惫。
莫非转过头,看了看莫黎,他招呼莫黎过去。莫黎走了过去,将背着的琴放在一旁,自己坐到了莫非的身边。黎家突发这样的事件是他始料不及的,他不懂怎样安慰人,就算是自己最亲的人,他也只能坐在旁边看着守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黎,你说……”莫非的声音有些疲惫的沙哑,莫黎能想象莫非是怎样在平安夜的晚上一个人坐在大厅里发呆的。
莫黎的手在莫非的背上轻轻的拍着,就像是在安慰小孩那般。听到莫非的话,他想也不想便打断了:“爸爸,你放心,黎诺凡不会有事的。”
像是在安慰,但更多的是坚信。黎诺凡既然能够花十年时间不气馁的追求莫非,那么在修得正果之后,他怎会忍心让莫非一个人难过。黎诺凡若是这么容易死,那他就不是黎诺凡了。莫黎这样在心底告诉自己。但始终免不了,他也和莫非一样的担心。
“我知道。”莫非拍拍莫黎放在他手背上的手,他重重的叹了口气,然后站起来向楼梯走去。走到楼梯角的时候,莫非定住脚步,突然开口,他的语气很严肃,就像黎诺凡对着手下发怒时那样,“焱盟,叛变了。”
五个字,风轻云淡。莫黎先是一惊,然后很快恢复,他嘴角一抹微笑,在这个冬天里格外绚丽,他的语气平常,但又隐隐泛着些残忍,他说:“很好。”
莫非听后,没有任何表示,直接上了楼,他得先去睡一觉,这个时候他需要用睡眠来放松压抑了一个晚上的精神,只有这样才能更好的面对接下来的大风大浪。
“哥,莫非爸爸去睡了吧。”莫非刚上楼,黎阳便从厨房里出来。刚才莫黎和莫非的谈话他都有听到。在之前,他还沉浸在黎诺凡失踪的打击之中,然现在他豁然开朗。就连莫非和莫黎都相信黎诺凡不会有事的,作为黎诺凡的儿子的自己怎么能不相信自己的父亲呢。他笑了笑。
莫黎走上前,接过黎阳递给他的牛奶和面包片,然后和黎阳坐到餐厅。“嗯,大概是去睡觉了。”
“今天是圣·索菲特的音乐赛?”黎阳看到莫非的小提琴,脸上的笑意又僵住了,他突然想到原来黎诺凡是决定在结束国外的那笔生意后,一家人去市礼堂听莫黎比赛,然后一起去自家建的温泉度假村泡温泉的,可如今……
“嗯,”莫黎从他的表情看出了他此时的心思,莫黎无奈的笑笑,却也没有安慰,“我吃好了,走了。”
二十分钟后,莫黎独自驱车到了市礼堂。
看着礼堂外围停着一排排的名车,莫黎拿出手机瞄了一眼时间,八点未到。他冷笑一声,这些人来得可真早!
他没有进礼堂,只是开着车在外围逛了逛。他的车牌子很低调,相比停在这市礼堂停车场的车更是上不了台面,只是,这是他十八岁的时候莫非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他也很喜欢。半个小时后,他才将车子停在停车场一个不起眼的位置。
礼堂对面是一栋不高的建筑,莫黎开车转的时候便数了数,是七层。这样矮的建筑在市中心是很少见的,但莫黎并不是因为这样被他吸引住目光的。
就在莫黎将车开进停车场时,姗姗来迟的太阳才出来,光线有些微弱,但经楼顶上的东西反射后仍是有些扎眼。出于警觉,莫黎下车的时候从车子的后视镜看到了建筑顶楼的情况,果不出所料,有杀手。
莫黎关上车门,按了电子锁,刚想转身便发现身后有人接近,不过他能感觉到来人并没有杀气。他转过身,看见向自己走来的徐亚宁。
“黎,你也这么早。”徐亚宁有些兴奋,早上的寒风吹得他的脸微微泛红,他笑着向莫黎打招呼。
莫黎向他点点头,“亚宁学长也一样早。”
两人一边说一边向礼堂走去,而礼堂对面的杀手被莫黎很自然的忽略掉了。
进了礼堂后,莫黎和徐亚宁便分开了。徐亚宁要去观众席和盛夏他们会合,莫黎则是去后台等待上场。他的节目是倒数第二个,在罗修的前面。
礼堂的后台有很多个练习间和换衣间,早在比赛前一个星期的周末,莫黎便悄悄的来过这里勘察,所以,这里有几个出口几个入口,什么地方可以逃生,什么地方可以藏人他都早已做了评估。
果不其然,在第四间化妆室的气窗的吊顶上,莫黎看到了露出来的衣角。他在心里冷笑,虽然这杀手已经很懂隐藏自己了,但还是被发现了,真失败。莫黎隐了气息,轻轻的转身,刚想开门,便听见门外有声音,他背到门去,将身影埋进了角落的阴影里。
“拜托了,米拉小姐,你就帮帮忙吧。”凯瑟琳把叫米拉的女生拉进房间,让她坐到换衣镜前的椅子上。米拉刚想起身,她又将米拉按下去,然后双手合十,向米拉恳求道。
米拉蹙着好看的眉,光从表情就能看出她此时有多么不悦。她拍开凯瑟琳的手,站了起来,她不满意的说道:“比赛讲究公平,这个忙我不能帮。”
莫黎在阴影后听了个大概,米拉是他的伴奏者,想必凯瑟琳现在正是在恳求米拉缺席或者是在比赛时故意出些小故障。就连莫黎也心知肚明,这场音乐赛事实际上就是他和罗修两人的无言之战。
因为自己也不知凯瑟琳这样做是罗修指示的还是她自己要这么办,所以莫黎也不好表示什么,他趁着两人不注意,便悄悄的离开了这间化妆室,去了另一件化妆室。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他刚离开没几步,因为米拉始终不肯在比赛时为罗修作弊,所以被凯瑟琳打晕在了化妆室内。
前台的主持已经让莫黎做准备了,可是米拉还没回来,莫黎坐在后场的演奏者休息室,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沉静得让人觉得心慌。米拉是他高中时的同学,为人很正直,莫黎知道到现在人都没有出现,肯定是出事了,不过他也不担心,他相信米拉是平安的。
又是一个节目表演结束,从前台传来的掌声一波又一波。男主持人播报,到莫黎上场了。
莫黎拿着自己的小提琴,看向罗修的方向时露出了一个不明深意的笑,他迈着优雅的步伐,向场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