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壹·六福堂传说 第七章 萧绒倾心不得归 亲友屏花阁相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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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晨起,柴绍卿往大厅走去,路经水湘厅。
那亭中坐着一个红衣女子,正望着瀑布发呆。柴绍卿走进来看,原来是萧绒,她身上的新衣始终没有换下,偏长的衣袖随风纷飞,瀑下宛如一抹火红巧蛾来回摆动。
她并没有察觉柴绍卿的出现,也许是过于神离,也许是柴绍卿的步伐太轻。
柴绍卿想起她先逝的丈夫,心中有些惭愧,试想哪个女人会希望自己的丈夫英年早逝?更何况是在新婚之夜?他当即便从怀里拿出了长箫,悠悠扬扬吹了起来。
待他吹完,萧绒正朝他望来,她问道:“为什么要吹箫?”
柴绍卿道:“你丈夫的死,柴谋也有不对。既然不能将他救回,我也只好奉上一曲,愿令夫路上一切安好。”
萧绒擦拭着落下的几颗泪水,言道:“不干你的事,你又何必在意?”
柴绍卿道:“恕柴某大胆一问,萧姑娘为何还不换下嫁衣?”
萧绒道:“柴公子,我如今已是萧寡妇。我要时时穿着它,等哪一天我高兴,我再把自己嫁了。你说好不好?”
柴绍卿听言,便再没言语。
这时,听见右首传来陈彦的声音。陈彦道:“柴兄,总算找到你啦!庄主正找你呢!”
柴绍卿道:“正好,我也要去找他。萧姑娘,我们就此别过。”言尽,与陈彦并身离去。
数日后,柴绍卿告别水墓山庄。陈彦奉命返京,便于柴绍卿同路而归。
陈彦来到城外,本想立马进京,却被柴绍卿三言两语地引至城外榕西村的屏花阁。
柴绍卿跃下马来,兴致正盛。他言道:“来,陈兄!你我进去喝一杯再走!”
陈彦望着屏花阁牌匾,迟迟不敢下马。
柴绍卿见他犹豫不决,摇摇扇道:“陈兄,还不下马?”
陈彦摆了摆手道:“柴兄,陈某还是别进去了!”
柴绍卿道:“那如何使得?既然来了,喝一杯再走吧!入京也不过半刻路程,耽搁不了多久。”
陈彦听他所言,知推辞不得,只得轻叹下马,随之入内。他本以为入内定见肥环燕瘦绕厅舞,酒色情迷入来客,何知只闻胭脂味,琴声悠悠不见人。
陈彦道:“柴兄,人呢?”
柴绍卿道:“人?你指的是谁?”
陈彦道:“女人啊!你带我到这花酒之地,自然是找女人的。”
话音刚落,二楼传来一阵大笑。夏侯动走下楼来,只道:“今早的牡丹都没开,就有我一个,不过百的,样子也算凑合。你若不嫌弃,我倒能委屈一下给你跳舞!”
柴绍卿摇摇头直笑。这时又听见二楼一人道:“好不要脸!谁要看你跳舞啊?”
楼上下来一人,只听见‘踢踏’几声,一个公子哥打扮的少年就站在夏侯冬身后。
夏侯冬见他过来,笑道:“哎哟,怎么把我们的七公子忘了。要论娇花,哪比得过咱们柴公子?”看看柴绍卿,又道:“哦,可是老狐狸会吃醋,你说怎么办?”
那少年咯咯笑道:“瞎说,六哥才不会吃我的醋!”
陈彦指着两人,转首向柴绍卿问道:“柴兄,这……”
柴绍卿道:“这是在下的两位兄弟。”这便给陈彦道来姓名。
陈彦苦笑一番,无奈拱手赔礼道:“原来是花大侠和柴小姐,失敬失敬。”
原来那少年便是柴絮礼。她歪着脑袋问题:“兄台何出此言?这里哪来的柴小姐?”
陈彦听言会心一笑,言道:“恕陈某眼拙,这里的确没有什么柴小姐。”
陈彦眼前忽而一白,是柴绍卿将折扇开在了他面前。柴绍卿道:“别客气了,我们去喝一杯吧!”
夏侯冬转身笑道:“茹萍,拿些酒来!”
四人围坐一席,只有一个茹萍在为众人斟酒。
夏侯冬俯身道:“老狐狸,你可真把我吓住了!我差点就要收拾行李去水墓岭找你了!”
柴绍卿没说话,只与陈彦相互敬了几杯酒。
夏侯冬又道:“老狐狸,你还没告诉我那是怎么一回事。”
柴绍卿与陈彦面面相觑,一并将事情经过从头道来。
柴絮礼倒吸一口凉气道:“没想到这下惹上通冥教了,不过这也不完全是六哥的错,不是吗?倒是爹爹那里得备好一番说辞!”
柴绍卿道:“絮礼肯为我着想自然是好,不过这些话就在这里说完,以防隔壁有耳。”
陈彦道:“柴兄弟是怕再给太公添麻烦,不过此时之后太公已让众人戒备,相信魔教之徒也不敢胡来。”
柴绍卿道:“这倒未必。”
陈彦问道:“柴兄弟何出此言?”
柴绍卿道:“且莫问通冥教有何居心,他们的第一步已经成功。”
夏侯冬奇道:“第一步?你是指六福堂灭门一事?”
柴绍卿道:“正是。我一直在好奇小红为何要揭发六福堂闹鬼之事。以六福堂的势力,官兵能杀的也只有老弱妇孺,那他们此意何在?”
众人面面相觑,皆想不明白。
柴绍卿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张字条,却又往茹萍打量一番。
夏侯冬会意,言道:“茹萍,你把众姐妹叫醒准备准备,一会儿开门做生意喽!”
茹萍眨巴着眼问道:“不是休息一日吗?”
夏侯冬道:“你翠蓉姐要知道我让你们偷懒,我九条命也不够活。”
茹萍咯咯笑道:“也是,也是。”说完,上楼去通知众姐妹下楼准备开门了。
其实夏侯冬是想支走茹萍,生怕六福堂之事再次发生。
柴绍卿道:“此法全属借刀杀人。沙虎国如今受外敌干扰,急需银响整顿兵马,通冥教的人想将长孙太公等人引出六福堂,便故意通报官府,想来个作收渔翁之利。”
陈彦道:“可是他们并没有得逞啊!那日在勼魔峰上,他们并没有任何恶意。”
柴绍卿道:“陈兄说得没错。那是因为昔坛主不是负责这门生意的人。”
陈彦道:“可是除了小红之外,我们并没有找到其他人。以此来看,线索就断在小红身上了。”
柴绍卿点首示应。
夏侯冬摇首道:“什么勼魔峰?什么昔坛主?老狐狸,请你说几句我听得懂的人话!”柴绍卿适才提起的事里,每到勼魔峰便越过不提,也难怪夏侯冬听不明白。
柴绍卿道:“我一直都在说人话,你听不懂吗?”
夏后冬听了,作势要打。柴绍卿笑着转过身来,自满酒杯饮下。
陈彦隔开两人,笑道:“好了好了,我们喝酒,喝酒吧!”向柴絮礼使个眼神示意帮忙。
当日四人酒醉屏花阁,街道华灯初上竿,萦萦芊芊歌舞绕,席间欢乐腾碧霄。
(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