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壹·六福堂传说 第五章 柴少逼上封魔地 昔坛主制武双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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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提及长孙太公言道柴绍卿遣派官兵杀害六福堂的人,柴绍卿点中萧绒穴道,便以轻功逃入树林。水墓山庄庄主下令让陈彦查察此事,派袁璜下山迎接长孙太公。
长孙太公携六福堂上下三十七口人朝东面而行,一路上截杀官兵无数,抢马夺银,直到归海郡分界,方才停下歇息。
长孙太公道:“宗唐,此地是什么地方?”
李丞道:“这里已是归海郡内,前面便是秋水镇。”他姓李,名丞,字宗唐,故此长孙太公常唤他宗唐。
长孙太公点了点头,只道:“好啊,到了归海郡就好。宗唐,你给我记住,如若有官兵来犯,你留下十人与我御敌,你只管前往水墓岭,千万不可回头。老夫生死是小,六福堂的生死才是大。”
李丞听了跪下身来,说道:“太公,不可呀!六福堂上下只听您一人号应,就算是我死了,也不能让官兵伤您一根汗毛!”
长孙太公拍着李丞的肩膀道:“好孩子,听话!男儿威武不能屈,何况你身上流的是大唐李氏血脉,你千万不可枉送性命,否则老夫无颜再见你李氏祖先!”
李丞听言只得答应,却是跪着留了两行男儿泪。长孙太公摇首轻叹,只能哀吊死去亡灵,悔恨自己不能救全所有人的性命。
这时,一人架马朝众人而来,身穿官兵的衣服。
萧绒与众人起身戒备,都持了家伙准备厮杀一番,却听见身旁一人说道:“咦,那不是王师兄吗?”
萧绒仔细一看,果真是师兄,王川。
王川跃下马来,到长孙太公面前言道:“太公,方才大川到县里打探消息,狗官知我等杀了军官,正往这里过来。我还打听到柴绍卿昨夜上了勼魔峰。”
萧绒听言怒道:“什么,勼魔峰?前者通冥九圣上勼魔,没想他柴绍卿竟与这些三教九流之辈没什么两样!”
王川道:“太公,你看怎么样?”
长孙太公沉吟片刻,说道:“大川和绒儿留下,再叫上几个本领大的直上勼魔峰将他擒来,若他胆敢反抗,尔等可就地处置!”勼魔峰上下只有一条路,山路狭隘崎岖,但只要上得山峰,那便给柴绍卿形成前有追兵,后无退路之势。长孙太公忽想起什么,又吩咐道:“记住,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王川与萧绒得令,叫上八人,往勼魔峰先行而去。
柴绍卿昨夜路经驿站,让管事的小卒见着。那小卒不是别人,而是六福堂的王川。柴绍卿只身往勼魔峰去,一路不敢停下。
为何柴绍卿夜上勼魔峰,其实是事出有因。昨夜卧于驿站屋檐上,夜间见得一个熟悉的身影上了勼魔山。
那是一个女人的身影,比当日的小红来得矫捷,却不逊于怡香院中的黑衣人。他甚至一直都在怀疑怡香院里交手的黑衣人根本不是小红。
柴绍卿上到半山腰,见着一座石关,关上写着‘勼魔关’三字。石门封闭,两边烛台火光正盛。
他原想敲击关门,伸手时却闻‘哐当’一声响,是有人从另一头拉着门栓开门。柴绍卿急忙躲至烛台后方。只见一个身穿劲衣的女子走出关门,手中提着竹篮往山下而去。
柴绍卿一个箭步迎上,掌劈她右颈,便见她欣然倒地。柴绍卿将女子翻过身来,霎时一惊。那女子不是别人,而是被夏侯冬送入官府的小红。此女毫无还手之力,倒是比较说得过去,由此可见,那日闯入怡香院想抢走锦囊的并不是小红本人。那唯一的解释便是黑衣人和真的小红来个阴差阳错,他们完全被二人戏耍了一番。
柴绍卿嘀咕道:“她为何会在这里?”想不明此事,他唯有上山查明方可罢休。他将小红拖至烛台下,顺手翻开竹篮,见里边放了美酒饭菜。他道:“且不追究这饭菜是送往何处,既有美酒,岂能错过?”拿了酒壶,便往山上去。
那勼魔峰上石山怪立,有的看似人形,有的形若鬼怪,让人错感身处魔境鬼域,看来勼魔峰此名也是如此得来。几处崎岖山路,便来至一个石洞口,看来已是尽头。那石洞上无立字,只有怪藤攀岩而过,洞口无门,只有四个布衣汉子守住洞门。
柴绍卿躲在石山后方,四处勘察洞口动静,只见四人一动不动,心想如此下去定要坏事。
抬起两颗石子往对面石山丢去,便听见几声声响。
其一汉子道:“什么声音?”
另一个汉子道:“不知道,一起去看看。”
见两人朝石山走去,柴绍卿便退到另一座石山后方,只见他‘嗖’的一声,只犹如一道白影掠过守门的汉子,进了石洞中。
其一汉子惊道:“那……是什么?”
另一个汉子道:“不会是鬼吧?”
柴绍卿在洞中走了许久,没见一个守卫。正自纳闷,边见得一用白纱蒙脸的姑娘从暗道里出来。那是洞口的分叉路前,位于左石壁的一个暗道。
那姑娘的头发盘梳至头顶,上面系有珠花发饰,后有长发垂至腰间。一身花纹宽袖白衣裳,下有淡兰长裙,蓝凤花纹白靴。
柴绍卿落在她身后,将扇子搭在她肩上。
那姑娘没有回头,只缓缓问道:“你是谁?”
柴绍卿道:“你又是谁?”
那姑娘冷笑道:“只要你告诉我,明天你兴许是个活人。如果你不说,你今天就已经是个死人。”
柴绍卿笑道:“姑娘说得很有意思,可是柴某是不会因为这一句话而感到害怕。”说完,将扇子从姑娘的肩膀上挪开。
那姑娘镇定地转过身来,只道:“可你还是说出了你的姓氏,而且还放开了你的铁扇。”从她言语当中,可以听出她已经知道柴绍卿的名字。
柴绍卿不以为意,只道:“因为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那姑娘道:“柴绍卿,你真的很大胆,不过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柴绍卿道:“我是不该来,可是我被人追杀至此,只好逃上勼魔峰避难。”
那姑娘道:“那就更奇怪了。柴世勋从不与人结怨太深,更不会与我们这些人为伍,你上勼魔峰,到底是为了什么?”
柴绍卿道:“柴某有一事相问,还望姑娘能直言相告。”
那姑娘道:“你不必言明,你想问的无非是六福堂之事,可是在下并未接手此事,并不知晓教中对此事所分派的任务,恕我无可奉告。”
柴绍卿拱手道:“既然如此,恕柴某打扰了。”
这时,那洞外进来一汉子,言道:“昔坛主,山下来人在勼魔关杀了小红姑娘和几个下山的弟兄。”眼角瞅见柴绍卿就站在那姑娘身旁,不禁吃惊,心想此人是如何进得洞来。
那姑娘道:“你让所有弟兄把住洞口,我一会儿便到。”
汉子领命,退了下去,从左右翼营里各叫出二十来人,每隔三步便由两人分左右把守。
那姑娘道:“看来你的仇家已经到了。”
柴绍卿道:“你不想问问我是如何进得洞来?”
那姑娘道:“柴世勋轻功当属第一,我又岂会不晓?既然你已相告姓名,那我也该告诉你。我叫昔诺,是掌管这个勼魔峰的头领。”
柴绍卿拱手道:“原来是通冥教的护坛使者,失敬失敬。”
昔诺道:“柴公子不必过谦,昔诺只求公子下山以后,对上山一事封口不说。”
柴绍卿道:“那是一定。”言罢,二人前后向洞外走去。
此时,洞口外站满了布衣汉子,看样子都是通冥教的人。他们中间围着十人,一个是萧绒,一个是王川,还有八个是六福堂的人。
萧绒见柴绍卿出来,怒喝道:“好不要脸,你竟敢与魔教勾搭!”
王川道:“何须废话,能杀多少就多少!”
二人亮出兵器,与布衣汉子打了起来。萧绒剑法不差,王川是她大师兄,这便更不用说。只过片刻,便见不一汉子各个被他们逐一打倒。
昔诺看清二人武功路数,向柴绍卿道:“这两个人的武功对你来说应该不是问题。”
柴绍卿道:“柴某从不杀人,至今从未破例。”
昔诺点首,见自己手下打得只剩无几,从腰间拔出了长鞭,奔入人群中厮杀。王川与萧绒见她入来,双双示意围攻。二人一刀一剑,劈砍攒刺,又见昔诺挥鞭若舞,抽到即收。那似飞燕掠过绿草原,流星点过星海际。
她的鞭法够准、够狠、够精。
奇怪的是,她并没有将众人杀死,更没有杀意。她只在八人的小腿上各划出一道伤口,对于萧绒与王川,她却没伤半分。
昔诺道:“就当是我谢你保守山上所见之事,我不杀他们。”
柴绍卿道:“如此甚好,多谢昔姑娘。”
萧绒闻言,只在原地大笑了三声,她道:“你信他?我们就是信了他才遭灭门的!也罢也罢,若你们通冥教因此被灭,那也算是他功德无量了!”冷笑一声,提剑刺来。
柴绍卿铁扇从袖中滑出,举来挡搁,倒转折扇,一掌击她胸口,只把萧绒打得退了几步。忽见右方王川袭来,柴绍卿身子一斜闪过他大刀,只见刀身从他眼前掠过,传来几声嗡鸣。他伸出两指往剑身三分处使力一弹,刀身一震,王川只感头冒金星,连忙双手握住刀柄。
柴绍卿击他左腕,扣他脉门向外翻开掌来,大刀便‘哐当’一声跌落在地。
萧绒长剑又来攒刺,招招凶险。柴绍卿往左侧倾斜,左掌抵住萧绒剑柄,右手由胸前经上,伸直时手掌一翻为横,直击萧绒人迎穴处,但却不敢打重。忽闻头上有人,将他右掌向后拍去,推开萧绒,落在了他与萧绒之间。
欲知事后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