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破山河在 城春草木深 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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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陪非彼陪。秋容穿着中衣躺在床上,战意同样着了中衣躺在旁边,两人盖了一床被子,被子下的身体相离了数拳的距离。
战意躺在床上,还有些昏昏然,他不知怎么答应秋容,也不知秋容怎么会提这样的要求,只不过在他能思考前,就躺在了她旁边。
以前也有过这样的事,不过是秋容出外游历,两人露宿荒郊野外,秋容嫌草地不舒服躺在他腿上。再发展两人也就到了那一步而已,从没像这次,可以盖着一床被子,躺在她旁边。
战意想着,耳旁传来嗫嚅声:“意,把灯熄了。”
心里一个悸动,差点就想一把拥住她,幸亏还有理智,撇头看到桌上的烛火,拂手灭灯。只是掌风多了点力,灯熄灭的同时,听到“啪嗒”一声,烛台滚落了地。
秋容本瞌睡,一听这声,“噗”的笑了。
战意有些发囧,暗叹怎么会这样呢?不过听到秋容的笑声,心里满足的很,撇头见她正闪着亮亮的眼睛、弯着唇看自己,不由更囧,全身上下都有些发热。
两人都是有功力的人,六觉比寻常人更加灵敏。秋容此刻真庆幸拉住了战意,从很早前调戏战意时他会脸红外,后来就没怎么见他窘迫脸红的摸样了,如今回顾,感觉非一般的好啊。
这么想着,她缩头到被子里闷笑。战意瞧她这调皮的动作,十足就是当年那个苍天木下恶作剧的女娃儿,笑的没心没肺,却感染的连天空都是湛蓝清澈的,此刻紧张的心同样被这笑照的暖暖的平静的。
“秋,”战意拉下秋容盖头的被子,轻声说,“我明白你为什么这么做。”把人拉进怀里拥着,感觉到秋容的僵硬,不由翘起嘴角,越发温柔,“睡吧。”我守着你。
秋容眨眨眼,抿着笑挪了下身子,更舒服的窝在战意怀里,虽然有些不习惯但不愿离开,本身就是为了适应他才留下他,既然你情我愿就让他抱吧。
感情本就是一种蛰伏,只要简单的开口说出或者温暖人心的一个拥抱,又或者只是衣角拂过间的挽留,都可以天雷勾地火,让朦胧变成云开见月明。
一夜好眠、日上三竿。这话是对秋容说,战意么,唯有四字,水生火热。
秋容半夜偶尔动下身子,不巧的把中衣扯开了些,露出些许春光,战意一下惊醒低头就看到了那映衬在朦胧光线下的肌肤,若隐若现的高耸,这才发现秋容没有穿肚兜,忙念起非礼勿视的口号。
秋容在睡梦中皱眉,战意见到心疼外不免揉平她的眉心,咽下口水湿润下喉口,再闭紧眼抱她入睡。
不稍片刻,秋容就把她蹭高裤脚的腿搁在了战意大腿上,不巧膝盖就蹭上了战意的私处,弄得战意冒出热气冷汗。
对于一个正常男人,面对朝思暮想的女人,这一夜,战意苦不堪言。
今日的清晨格外舒畅,秋容精神抖擞的醒来,睁开眼便见到一双黑亮的眼,里面荡着屡屡柔情。
露齿一笑,太阳花开,秋容伸长脖子在那惊讶的神情下,吧唧一口,灿烂说,“早啊,战意。”
“秋,你……”战意摸上被亲的脸颊,心里可不是喜出望外,是震惊,有些回不过神,或者说从昨夜到现在,他都有些茫茫然的不认为这一切是真。
“怎么?早安吻啊。”秋容眨眼,手指戳上战意脑门,“你不起来了?我可要穿衣服了。”
“啊?嗯,好。”
战意有些手忙脚乱的爬出被子穿上衣服,整理好了站到一旁,不走不动。
“呵,呵呵,”再见战意囧样,秋容笑倒,“意,我一直以为没什么事可以打破你自以为傲的处变不惊,没想到,呵呵,呵呵……”
战意心一悸动,目光直直盯着秋容,见她笑的有些气喘,走上去坐在她旁边,帮她拍背顺气。
等秋容恢复,抬头便见战意温柔的笑,以及目光有些微微游移,顺着他的视线才发现自己中衣的领子开大了,以自己的角度看里面一览无余,那战意的位置怕也看去不少。
“咳咳,”秋容微微红了脸,撸好衣服,离开战意的臂弯。战意扯住她的手臂,定定望着脸渐趋红热的女人,极其认真的说,“容,你可是当真?”
话语的认真和急切任谁都可以听得出来,偏偏秋容听出了却又不买账,拿开战意抓着她的手,拥着被子看着他的眼睛,奇怪又认真的说:“什么真不真的,我们和衣躺了一夜有什么好真假的?”这是眼见为实么。“你的黑眼圈到是挺重的。”
“你,”战意囧然,显然没能明白过来这话里的取笑,反而急了,却又拿这个女人没办法,到最后都有些口吃,“你,你,你和我……和我那个一夜,怎么……”
“嗯哼,”秋容撑着不笑,瞪眼打断,“什么那个一夜,你我有怎么着么?”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同床共枕,已经是夫妻的行为了。你和我……”
秋容笑,这孩子终于讲话正常了,可怎么就绕古了呢:“什么孤男寡女的,我的暗刃都还在这里呢,七八个人一个房间,同床共枕也是没办法的事,有夫妻之行又无夫妻之实……”
说不下去了,很明显战意恢复了,在秋容提到暗刃时战意终于恢复理智了,认清了秋容的恶作剧以及终于明白了,她是在惩罚他,从昨夜到现在。
“对不起。”
秋容挑眉:“嗯哼?”
“那日若不是一时冲动带朝阳去找你,你也不会负气离开而因此出事。”战意见秋容面色未变,有些把握不住,迎着她的似笑非笑,硬着头皮说,“我没有把握肯定你不会再次动杀朝阳的心思,所以,我才带他去找你。”
秋容听话都说这份上了,而对面的男人也确实受了一夜的苦,黑眼圈可真够深的,也亏他能在自己醒来的时候还是满脸柔情,估计他心里真正不平静在,遂说:“你听过这句话么,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见战意目光微闪,续说,“他虽然小,终归留着百里家的血,虽然独木难支,但留在西凉终是不妥。俗话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我终归站在了这个立场,坐在了那个位置,就不得不考虑一些事。”
拉住战意的手,秋容再说,带着丝苦涩:“不过,我不气这个,最近被说成妇人之仁的实在太多,也不在乎多此一桩。我气的只是你逼我啊,意。”
“秋,我……”
“意,当年,你离开的时候,我着是难过了好一阵。那么高的位置,却只有我一个人立在那,真的很……孤单。”秋容跪坐起身,抱住战意的脖子,靠在他肩上,看着他充血变红的耳朵,轻声说,“整整四年呢,当我攻打中原的时候,没有人在我旁边,当我带着面具去杀人的时候,没有人在我旁边,你知道么?那些时候,我总会想起你,想起放你走时的那种忐忑不安的心情,却一次又一次狠下心不去找你。我总会自欺的想,离开,也许对你才是最好的选择。”
“秋,我……”对不起……
“可是,当我已经麻木的时候,却听到了你的名字。攻打中原的将军竟然换成了你,在我一点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你这样做想要说明什么?再见你的日子,我突然找回了那种感觉,讨厌你的感觉。你知道么,你真的让人讨厌,总是在我面前笑着,笑着……却一点也不知道我是怎么走过这四年的,你又是这么熬过这4年布下这一局又一局的计谋,在最后一刻出现在我面前,奉上了所有人的期望。”
“秋……”感受脖子上传来的湿热,战意的心一阵紧过一阵。
“话扯远了,呵呵。”秋容昂起头,憋下心里的酸楚,这个早晨真是令人“不畅快”啊,“我真的很生气呢,既然在神庙没有杀百里朝阳,又怎么会再动第二次手。你却带他一进会政殿就跪在我面前,你认为我当时是什么滋味?
气的我差点想拿砚台砸你,你怎么就不想想我的立场,我为什么要去杀他呢?尽然就这么跑来逼我,逼我做出决定,可把我气炸了。后来,我去了揽云楼喝酒,被雪鸿、荆同设计,可真后悔当时没砸你。若你被砸出血了,我肯定不离开宫,不趟这浑水了。”
战意心绪起伏,明知是逼迫她选择却不知竟逼的秋容如此,心里愧疚就更加抱紧怀里柔软温热的身子,拍着她的后背,轻声说:“对不起,秋,我是因为……”
“好了,不要说这事了。”秋容脱开战意的怀抱,看着他略带紧张的面容,嗤声一笑,“我知道你为什么要保护他。如今,他做了我徒儿,又受师傅的保护,我就不会再杀他了。你发现没有,平时么,容啊,容儿容儿的喊,一旦紧张的时候就直接喊秋。呵呵……真有趣。”
战意略顿,有些惭愧,比起秋容对自己的了解,他对秋容反而不上心了,忙补救:“那我以后都喊你容儿,我一直知道你喜欢自由,不喜欢约束,知道你只想过平静的生活,我却无能为你做到这一切。他日,若能摆脱现在所束,我一定带你远走天涯,海阔天空任你遨游。”
秋容觑眼战意严肃的神色,一吸鼻子,点头笑开:“好。不过,以后只准叫单字,容或者秋,不准带儿,容儿容儿,让我想起王蓉了,可怪怪的,你又不是郭靖。”
“嗯?王蓉郭靖是谁?”战意不明就里,只觉得那样喊就似喊到心尖儿,更能表露那种激动爱慕的心情。
“嗤,你别管了,反正你不认识。不过带着‘儿’听着我怪难为情。你现在可以放开我,让我穿衣服么?”
“嗯,好。”战意急忙放开秋容,站离床边,背过身去。
秋容见他这样摇头失笑,下床走去衣架,拿了衣服穿戴整齐,由于需要裹胸,颇费了些时候,等回头便见战意有些怜惜的眼神,挑眉取笑:“怎么现在不讲究礼法了?”
战意已从那过山车样的心情中平复,见她取笑回抱一笑,“容,是我糊涂了。”但我乐意就这样糊涂。不拘礼法,不拘小节,随心而已,这不就是容,你的意愿,给予的自由么。
“嗯,的确。”秋容甩了下头发,坐在妆台处,战意自然的拿过梳子替她挽发,从铜镜看战意,别有一番美妙。儒雅、淡薄的气质、文俊的面容,一袭质地中上的白衣,让他有了文人的傲态,武人的雅致。若是再回想他的经历,秋容心叹:这是一个怎样的男人啊!但就这样一个男人愿意跟在身边,不离不弃的守护。
秋容微垂眼睑,想起那已经快要淡忘的前世,那个从前的自己,颇有点淡淡的凄凉。
“怎么了?”战意感觉镜中人心绪的波动,停下抚发的手,柔声问。
“听过兰山空相么?”答非所问,秋容无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