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五十七 【苏公子说,他是个断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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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白蕉儿的伤势不是很乐观以及天色已晚,于是他们暂时在这黑黝黝的蛇林面前停了下来,而白蕉儿也在安乐的安抚下勉强同意孙应澜出去给她就地取材找些药暂缓毒性。因为苏桥不能说话,和孙应澜交流不方便,便被分配去收集些干柴火来他们好过夜。于是秦初便随着孙应澜离开这几个人去采药,而安乐留在原地照看伤员白蕉儿。
好在被咬到后白蕉儿便给自己点了穴控制住了毒性的蔓延,如今虽情况不乐观,但仍不至于伤及性命,据孙应澜不乐观估计,如果再这么耗下去,就算之后驱了毒治好了伤,这整条胳膊以后怕是还会落下病根。而白蕉儿听在耳中只是把脸一撇轻哼了声,展狼不在,她也不乐意对别人撒娇或者示弱,可胳膊又难受得紧,自然是没什么好脸色。
不多时苏桥抱着一堆树枝从林子里走出来,一声不吭地在旁边收拾着燃火。安乐仔细给白蕉儿清洗了下伤口简单包扎了下,然后过去给苏桥帮忙,一边不甚在意地问:“苏公子寻神医是所为何事?”
苏桥动作停了停看了眼安乐,却没打手势给她。
安乐笑了笑,将细小易燃的树枝挑出来继续道:“苏公子别见怪,我是觉着,你大约也不是为了自己吧。”
月光照在苏桥半边侧脸上,依稀可见他不甚明显地勾了下唇然后点头,顿了顿将树枝放下比了几个手势。白蕉儿懒洋洋靠坐在树边看了看翻译道:“他说他是为了两个人,那么奴家替乐妹子问了,是哪两个人能让苏公子如此上心啊?”
苏桥笑,收拾树枝间比了几个手势,白蕉儿头别到一边去嘁了一声,安乐顿时好奇:“怎么?苏公子他方才说什么?”
白蕉儿嘴角微微撇在一边,倒是苏桥唇角笑意不减,在这当儿将石头树枝整理好开始生火了。白蕉儿耐不住安乐问,有点不知如何开口地说:“苏公子居然趁奴家夫君不在光天化日之下赞美奴家,这让奴家顿时不知如何是好。”然后她咳了两声道,“奴家是有夫君的,苏公子你……”
话还未说完苏桥便又做了几个手势让白蕉儿明显有些目瞪口呆,然后她拖着带伤的胳膊学着苏桥其中几个手势重新比了一次,苏桥笑容干干净净地点头,然后白蕉儿舔了舔有些干巴的嘴唇给一脸疑惑几乎要抓耳挠腮的安乐翻译:“苏公子说,他是个断袖,要我不要多想。”
安乐手里的石块一下子没拿好险些掉下去,虽然他们这里的风气其实还是比较开放的,断袖之癖也不是什么拿不到台面上说的事,可苏桥这么一下子告诉她们自己是个断袖,还是明显让安乐有些吃不消。一方面惊于这个事实,另一方面惊于他如此柔软一个人竟不畏世俗随意承认,还将这事实讲得如此云淡风轻。
火渐渐烧得旺了,去采药的两人还未回来,三个人有些安静。安乐呵了口气把手伸到火堆边去取暖,许久才道:“所以苏公子便是为了他了?”
苏桥着了一袭浅色锦服却也不甚在意地直接在火堆边席地而坐,听了这话只在火光下点了点头。安乐觉得她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让人想用柔和来形容的男人,她拾了根长长粗粗的树枝捅进火堆里搅合着。
“那另一个人,大约是苏旻公子吧。”
闻言苏桥有些讶异地抬头看了眼安乐,安乐嘻嘻笑,琥珀色眸子被火光映得颜色深邃了很多,而往日如同婴儿般的皮肤更仿佛象牙一般白皙,她晃了晃削葱根一般的手指头。
“比赛时看得出啊,苏桥公子对苏旻公子的感情很深。想必很疼这个弟弟吧。”
苏桥依然带着笑,眼眸中却闪过一丝难以觉察的哀伤之色,安乐将其看在眼里心中微叹,都是有故事的人啊。想问一句为什么,却忽然缄了口,觉着自己仿佛打听得太多了。方才开口问第一句话已是不同自己平常之举,现下怎能放任自己越问越多?可惜那个时候的安乐不明白,有些人总是有那么一种气质,引着让人想要靠近和了解,甚至想要去温暖他。这个人或许是陌生得从前从未见过的人,也或许是别人眼里的自己。
这忙活间另外两人已经回来了,除了一些叫不出名字的草药,两人手里还分别拎着几只野生动物。安乐已经尝过秦初的手艺,看到这个架势果断很期待,同时也注意到靠在树边病恹恹的白蕉儿眼神瞬间那么一亮。
孙应澜去给白蕉儿驱毒上药包扎,安乐和苏桥去给秦初帮忙整吃的。火已经生旺,他们只需将猎物整理下烤一烤便可。多了一个人动作自然快了许多,不多时他们已经能听到固定在树枝上的野兔肉发出嗞嗞的声音并闻到诱人的香味了。
原本就是五个人的食物,可苏桥在帮忙完之后却解释自己从不吃肉,于是生生多出了只兔子。这让安乐有些纳闷,能把挑心使得那么漂亮的人,安乐总觉着应该是大力士才对,眼前清瘦的苏桥已经打破了她一贯的想法,却没想这瘦弱的人还是个素食主义者。苏桥要去喝白水啃干粮自然也不能拦着,于是多出的一只兔子被白蕉儿这个伤员给霸道地抢了去,一点不落地给啃吃了个干净,末了还做了个安乐的招牌动作——细细地舔了舔手指。
然而就在这么一个安静祥和的时刻,几个习武之人都忽然捕捉到了什么东西在他们周围的感觉,这感觉有些熟悉,静悄悄地带着窥探和隐秘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