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 外一篇情化飞烟之缘待来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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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仁义的火药并没有影响“比剑山庄”欢快喜悦的场面,酒还是喝得很尽兴,难得一醉的日子就一定要开怀大醉,人生中这样的日子不多,有这样的日子还一定要有一个难得的好心情,并不是每一个人都会在这个难得的日子里拥有一个难得的好心情。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不如意时喝酒有时会大醉,然后大哭,然后会在朋友面前掏心肺腑的苦诉衷肠,这时也只有朋友能陪你喝醉,也只有朋友能听你醉话连篇,最后还要互相调侃着扭打在一起,让那些不如意随风烟散。
那一刻会让你刻骨铭心,终生难忘。
云飞没有喝醉,难得的日子,他没有难得的好心情,所以他一个人悄悄的离开。
山庄的夜欢快又宁静,云飞曾经盼望着能够早日回到这里,但等他如今真的回到这里的时候,命运又如此无情的摧残着他的弱冠华年,在他的生命中,像这样的夜晚还会有多少?
云飞折过一片草叶信步走过庄院,时值初冬,夜风凄寒,酒入腹中,心怀蕴暖,今夜有酒为何不能长醉?今夜有情为何不能长留?
今夜回家感觉温馨依旧,即便今夜已成此生最后的一瞬,情已在心,又有何憾可言?
不知不觉间云飞已经走到云烟的房门前,那是自己小时候和云烟住过的屋子,儿时欢快嬉闹的笑声仿佛还在他耳边回响,云飞痴痴地站在房门外,没有人让他到这里来,他自己也不知为何会来到这里。
或许是因为他的心里还有那份难舍的牵挂,自己如果真的有一天毒发而死,她会怎样?
他希望云烟能幸福快乐的生活下去,他希望自己的这个命能继续延续下去。
房门半掩,云烟不在房中,云飞推门走了进去,房内烛影摇红,幽香暗溢。
云飞望着屋中熟悉的一切不禁心里一阵酸涩,十年风雨,梦影魂牵,盼了许久可归来时却竟是如此黯淡的心境。
这又是谁的过错?
云飞凄然一声苦笑,兀自坐在桌边,才发觉自己手还捏着一片草叶,他呆呆的望着那叶草,突然便想起了他小时候冯七爷教他编织的草蝗虫,接着就想起了那时云烟抢着他编的草蝗虫在院子里笑着跑时的样子,于是他开始用一只手试着编起草蝗虫来。
一只手编很困难,但他还是很认真,他咬着嘴唇,一下下努力的编着,烛光映着他英俊的面庞,额头上的汗珠盈光滚落,过了好一阵儿,他已经完成了大半,那熟悉可爱的草蝗虫就要栩栩如生的出现在桌面上,他俊面现出一丝轻松愉悦的笑意,他要成功了。
只要不放弃,就没有做不成的事。
在这一刻,云飞忘了自己,在这一刻,他有了幸福的感觉。
人很难忘了自己,如果真的有那些难言的痛苦忧愁就试着忘了自己,至少在那一刻,你能找到那种一生中都难以寻到的浑然天外的幸福,虽然那一刻很短暂,但这感觉不是谁都能够体会得到的。
忘了自己时又怎能发觉身边有人在看着他,悄然无声间一个俏丽的身影从房外走进,是云烟。
她走到桌边,痴痴地看着云飞的手,她芳心一颤,倏然间花泪疾出。
云飞这才发现云烟站在他面前,梨花带雨,楚楚动人。
云飞笑了:“死丫头!你看这是什么?”
云烟手掩花颜强忍住泣咽,柔声道:“哥!别弄了——”
云飞笑道:“等一下!一下就好,你看哥一只手也能做到,你说哥是不是很有本事?”
云烟看着他一只手编制的草蝗虫,霎时芳心欲碎,咽声道:“哥!你别在弄了,你——”
云飞还在笑,但笑声已暗含酸涩。
“死丫头!你不是最喜欢哥编的草蝗虫么?等一下,快好了,呵呵——”
云烟一下抓住他的手,哭出声来:“哥——求你别弄了,我的心好痛呀!——”
云飞眼圈一红,眼泪险些盈眶欲出,他咬着唇忍了去,轻笑道:“死丫头!看你把我的草蝗虫都弄坏了。”
云烟扑到他怀里,哭道:“哥!都是我把你害成这样的——”
云飞叹了一声笑道:“死丫头!哥一只手也不是废物,你哭什么?哥不是还活着么?”
云烟紧紧地抱着他泣道:“哥!你不要走了,我们永远留在这一辈子好么?”
云飞一怔,忙道:“死丫头!哥什么时候说要走了?我还要看着你嫁人,然后我再去见凤儿,我很快就要见到她了。”
云烟仰起头来,呆呆的望着他半晌,美眸暗含幽怨,她咬着朱唇低下头凄声道:“白姐姐她——她真的要做我的嫂子了——你干嘛不带她一起来?”
云飞脸上失去笑容,他的心一阵揪痛,幽叹一声道:“她在一个地方等我,等我去找她,等你嫁了人我就去那里见她,死丫头!你快点嫁人吧,只要你嫁了人,哥就安心了。”
云烟慢慢的站起身,拭去珠泪,凄然一笑道:“你很想让我嫁人么?我不能再嫁人了,因为我——我已经嫁过一次,那时我是雅儿,是叶云飞的妻子——”
云飞突然道:“雅儿是我妻子,但你不是雅儿,你是我妹妹,永远都是——”
云烟颤声道:“我知道是娘让你答应她待我是亲妹妹,可是你能告诉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么?”
云飞呆住——
云烟忘情的说道:“你曾经亲自对雅儿说过,你放不下我,你心里喜欢的只有我——”
云飞颤声道:“死丫头!你不要说了,我不能——我喜欢的是白晓凤!不是你——”
云烟忍着花泪咽声道:“或许我真的是你这辈子的冤家,咯咯!”她突然笑了,云飞听着她的笑声心痛欲绝。
但他一定要这样说,他说的话不是违心,白晓凤的确值得他去爱,他也随时等着去见她。
他现在的处境,又让他怎样去抉择?身中蛊毒即将命在旦夕,他又怎能让她知道?
他别无选择。
“死丫头!选个爱你的人嫁了吧!不要傻了。哥其实真的很烦你!——”
云烟没等他说完就已经笑出声:“好!哥让我嫁,我就嫁——哥想让我嫁给谁呢?——”
云飞道:“我知道碧霄很喜欢你,你和他从小一起长大,对他也一定有好感是不是?——”
云烟笑着,酸酸的道:“哥是让我嫁给碧霄师兄么?咯咯!好!哥让我嫁我就嫁——”
云飞低下头轻声道:“我想他一定会照顾好你的。”
云烟再也忍不住心里的酸楚,她转过身去,掩面欲泣,但当她转过身去时突然怔住,因为已经有一个人出现在门前——
“烟儿——”
“娘——”
叶凝荷走了进来,她是否已经听到云飞和云烟的谈话?
云飞忙站起身迎了过去,叶凝荷望着云飞和云烟好久,突然眼中噙满泪珠,她抬起头颤声道:“叶凝荷呀叶凝荷!你是怎么做人家娘的?”
“娘——”
“娘——”
云飞和云烟一下呆住——
叶凝荷痛苦的摇摇头咽声道:“我不配做你们的娘,我竟然不知道自己孩子心里想着的是什么?”
云烟芳心疾跳蓦地低下头。
“烟儿!”
叶凝荷在叫她,云烟花颜变色忙胡乱应道:“娘——什么事?”
叶凝荷看着女儿苍白消瘦的花颜,痛在心头,她苦叹了一声突然问道:“烟儿!你喜欢哥哥么?”
“啊——”
云飞和云烟均自怔住。
叶凝荷又问一句:“你们——都互相喜欢对方么?”
云飞和云烟“扑通——”一声跪在叶凝荷脚下——
“娘——孩儿不孝——”
叶凝荷的泪水一下涌出——
她俯下身双手轻抚着云飞和云烟的脸,深深的叹了口气:“老天爷!这究竟是为什么?这样的孽缘要折磨到几时?一代不够,还要牵扯下一代么?”
云飞忙道:“娘!您误会了!我们——我们没有——”
叶凝荷突然打断他的话问道:“飞儿!你是不是很喜欢烟儿?”
云飞一怔,一时哑然无语。
叶凝荷突然道:“飞儿!你娶烟儿做你的妻子吧——”
“啊——”
云飞彻底呆住——
叶凝荷的一句话让云飞和云烟不知所措,云飞更是惶惶不已,他愣怔的望着叶凝荷一时无法回答。
叶凝荷将他们二人拉起,叹了一声道:“飞儿!娘说的是真心话,烟儿喜欢你,你也很喜欢她不是么?娘做主了,你就娶烟儿做你的妻子。”
云飞突然摇头道:“娘!我不能——我做不到。”
“为什么?”叶凝荷疾声道:“你不要管别人怎么说,娘成全你们,谁敢反对?”
云飞痛苦的摇着头道:“不是!娘!我——”
云烟泪眼汪汪的看着他,他不敢直视她的目光,他咬着牙低下头。
他也不能说出自己身中蛊毒已经命在旦夕,所以他只能摇头。
叶凝荷叹了一声道:“飞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是因为白姑娘所以你才不能娶烟儿的么?难道你已经不再喜欢烟儿了?”
“我!——”云飞突然咬着牙点点头。
云烟掩面转过身去,她香肩颤抖,泣咽出声。
叶凝荷望着云飞的俊面,又看看他右臂空空的衣袖,心里说不出怜痛,她拉着云飞的手,轻声道:“飞儿!你是娘的儿子,你骗不了娘,你在说谎,你为了烟儿肯舍弃自己的手臂,因为你心里一直都放不下她,所以娘不能拆散你们,你喜欢烟儿为何不能大胆的说出?”
云飞挣脱了叶凝荷的手,他慢慢的退出两步,又跪在地上,哀声道:“娘!我真的做不到!”
叶凝荷眼泪默默流出,叹道:“你绝情的样子真的很像你爹爹,难道老天真的让我的女儿和我一样为情所苦一生么?”
云飞忍不住泪水盈眶而出,他突然站起身向门外走去。
叶凝荷疾喝一声道:“飞儿!你站住!你一定有事瞒着我们?”
云飞止步,门前出现一个身影,一双痛苦慈爱的眼神温和的望着他。
是郭孝先。
云飞蓦然低下头。
“他们不能成亲!”郭孝先截然说道:“因为我不同意!”
叶凝荷一呆,郭孝先已经走入房来。
叶凝荷疑声道:“孝先!你说什么?你为何不同意?”
郭孝先面色郁寒,说道:“他们是兄妹,怎么可以成亲?”
叶凝荷突然叫道:“他们不是,我不能让我的女儿和我一样凄苦一生,我要成全他们!”
“不可以!”郭孝先道:“凝荷!你受了这么多年的苦都是我的错,我要娶你,照顾你一生,那样我们就成了一家人,他们就是兄妹,所以,他们不能在一起。”
叶凝荷突然大声道:“谁说过要嫁给你?郭孝先!你不要自作多情,我不会因为自己害了烟儿的幸福。”
云烟突然回身抱着叶凝荷哭道:“娘!您别说了,是我不想嫁给哥!我想嫁的人是碧霄师兄!您误会哥了,其实我只当他是哥哥,我——我从来都没想过要做他的妻子。”
叶凝荷一怔,道:“烟儿!你说什么?你真的要嫁给碧霄?你要想清楚?你会后悔的!”
云烟拭去珠泪勉强一笑:“娘!我说的是真的,我没有骗您,您放心吧!我一定会很幸福的和碧霄过一辈子的。”
叶凝荷苦叹一声:“烟儿!娘不想你像娘一样凄苦一生,你明白么?”
云烟咯咯笑出声,拉着她的手道:“娘!看您把哥都吓坏了。”她走到云飞身边拍了他一下娇笑道:“大傻瓜叶云飞!别害怕了,没人会拆散你和白姐姐!你就快点把她娶回来做我的嫂子吧!咯咯!”
云飞听着她的笑声心痛欲碎,但他还是勉强的微微笑出,抬头看了云烟一眼,云烟在笑,美眸含泪欲滴,凄楚怜人。
云飞心又一颤,忙回过身轻声道:“死丫头!快点嫁人吧!哥真的有些等不及要喝你和碧霄的喜酒了。”
云烟点点头笑道:“我嫁了人就不会烦你了,可你还是我叶云烟的哥哥不是?你能忘了我这个妹妹么?”
云飞低声道:“死丫头!哥怎会忘了你。”
云烟回过身笑道:“我快嫁人了,我一定会忘了那个曾经和雅儿成过亲的人。”
云飞突然道:“我不会忘!因为雅儿是我的妻子!”
云飞说罢从云烟身边穿过,大步走出房外——
郭孝先跟了出去。
云烟终于忍不住哭泣出声。
叶凝荷恨道:“老天!这究竟是为什么?”
云飞已经走出很远,夜风凄冷,俊面泪珠滚烫,一颗伤痕累累的心此时已经死去一半,他的魂也跟着被抽去一半,生命在这一刻,是否已经了无牵挂?是否可以绝然而去?
云飞突然止住脚步仰面迎着夜风,夜空暗云惨淡,枯枝摇曳着那轮凄迷的冷月,寒星几点穿透零乱的树影,映进云飞那双清亮的眼眸,清眸似水,一泻汪洋。
他倚着一株树干,轻叹出声:“死丫头!哥可以安心的去了。”
身后传来一声沉沉的叹息,又有谁能理解此时一个父亲的心境?
刀绞痛着郭孝先的心,面对着身中蛊毒的亲生儿子,他束手无策,他帮不了云飞,只能暗自悲痛。
云飞拭去泪水,轻笑道:“爹爹!您回去休息吧!我没事!不要替我担心,您替我解围,我娘怕是要误会你,明日我去和她老人家说。”
郭孝先摇头道:“孩子!你如果不在我们身边,我又怎能安心活下去?”
云飞笑道:“爹爹!放心!我的命大得很,我不会死的。”
郭孝先走到他身边,拍着他的肩头,一阵心酸,叹道:“孩子!我郭孝先能有你这样的儿子,是老天对我的眷顾,你像个男人,你记住,你的命不属于你自己,属于所有关心你,爱你的人,到任何时候都不要轻言放弃自己的生命。”
云飞点点头,用力的握住了郭孝先的手,两父子的心融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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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仁义发觉自己的脑门越来越亮,因为他的头发每天都在掉,他本来就没有太多的头发,每天都要掉几根,慢慢的他就要变成和尚。
轩辕仁义望着自己掉下的头发在叹息,年华似水,青春不在,时光无情的摧残着他。
他的心装着很多事,有很多事的人就难免要烦得扯掉自己的头发。
他正在思索着身边的内奸是谁?
白晓凤走进的那处暗道被火药炸毁,他本来就已经很痛心,他是真的很看重白晓凤,他希望她不会有事。
如果白晓凤真的死了,那他的生活也就失去了快乐。
内奸是谁,他已经有些眉目,凌、魏、秋、江四大杀神站在他身边,他回眼盯着凌霄汉冷声问道:“你猜猜我们身边谁是内奸?”
凌霄汉微一沉吟,笑道:“盟主神目如电,一定已经知道是谁了?”
轩辕仁义又把目光落在魏春寒脸上,魏春寒突然迈前一步道:“盟主!当日谁没有和我们同去,谁就是内奸!”
轩辕仁义摸摸脑门道:“没去的人只有渡海师徒!”他突然高声道:“去请‘西域神僧’渡海师徒!”
不消片刻赖峰慌慌张张的快步进入疾声道:“师父!渡海师徒已经失踪了!”
轩辕仁义阴测测的笑出声:“难怪!难不成他已经知道了当年的秘密?”
赖峰面色还是很难看,他嗫嚅道:“师父!您的密室被人闯进过,里面好像丢了些儿东西?”
“什么?”轩辕仁义面色大变豁然站起,快步而出。
密室里的确少了一样东西。
轩辕仁义咬牙大恨:“是谁偷了我的那粒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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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霄高兴的跑进武仁轩和韩小玉的房间,他大声叫道:“爹!娘!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师妹答应要嫁给我了!师妹答应要嫁给我了!我终于可以娶师妹了!”
不等武仁轩和韩小玉搭话,碧瑶从房内奔出,疑声问道:“你说什么?云烟妹妹答应嫁给你,这怎么可能?”
碧霄神采飞扬,乐不可支,笑道:“是师妹刚刚亲口答应我的!——”
碧瑶不等他说完就已经推开他奔出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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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烟坐在自己的房中,望着桌面上那个没有编成的草蝗虫发呆,她轻轻地将它拿起,小心翼翼的放在手心,一滴泪水悄然滑落,滴在那个残缺的草蝗虫上——
碧瑶走过山庄的正厅,里面聚集着很多人,仇龙客和韩江雪分坐在正首位,接着是慕容啸尘和粱风展、莫昆仑。云飞坐在下首,萧浪倚在门边。
碧瑶悄悄的走了过去。
就听仇龙客说道:“轩辕老怪既然想攻破山庄的地下机关,他就要挺身犯险进入暗道,但一定是选择一个正确的入口,也就是生门,所以他在没有分清哪一个是生门时,他是不敢冒然进入的,虽然他在每一个入口都埋置了火药,但这无济于事,这只能毁坏机关设施,害的里面形成一个死城,就算懂得机关的人进到里面也会无路生还,我们静观其变,看他还能耍出什么伎俩。”
云飞心里暗自悲痛,这么说如果陈三刀和白晓凤他们侥幸没被火药炸死,恐怕也很难从地下机关中安然无恙的走出。
太多的变故让他心力交瘁,他有一种无可奈何的绝望感,他救不了自己也救不了别人,他只有咬牙在恨自己。
慕容啸尘道:“轩辕老怪此行另有目的,我们大家还是要小心谨防他在庄里安插内应,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仇龙客笑道:“慕容兄不要担心,山庄里绝不会再有他的内应!”
慕容啸尘叹道:“可是那个投毒害你和于神医冯七兄的人还没查出来,我们不得不防!”
仇龙客点点头道:“事有蹊跷,也不能急于一时,白姑娘虽有嫌疑,但没有证据我们也不能妄下断言。”
云飞突然道:“我相信她绝不是那个投毒的人。总有一天事情会水落石出的。”
仇龙客突然长叹一声:“如果七兄还在人世,该有多好!”
韩江雪突然道:“七兄没走,他会永远和我们并肩在一起战斗。直到打败轩辕老怪。”
仇龙客深深的点着头,韩江雪的目光投向云飞,云飞突然从师父深邃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种不一样的光芒,他不禁精神一震,韩江雪微笑着向他点点头,云飞也会心一笑。
碧瑶已经走进正厅,萧浪转过身去,他一直在躲着她,但这次碧瑶不是来找他的,她向云飞走去。
云飞笑道:“瑶姐姐!你是来找萧兄的么?”
碧瑶冷着俏脸道:“我来找你!”
云飞微微一怔笑道:“瑶姐姐!找我有事么?”
碧瑶开门见山的道:“云烟妹妹要嫁给碧霄了,你知道么?”
云飞脸上的笑容微现僵硬,但他还是笑着点点头:“我知道,这很好呀!”
碧瑶很惊疑的望着他,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好。
一边的仇龙客大喜道:“烟儿要嫁给霄儿,这真是天大的喜事,哈哈!我去对九妹说,选个良辰吉日为他们完婚,趁大家都在,这个喜事我们一定要办的风风光光的。”
慕容啸尘看着韩江雪没有说话,韩江雪面现忧郁沉吟片刻突然道:“烟儿现在还不能嫁给霄儿!”
仇龙客一怔:“韩兄!你此话何意?霄儿是你的亲外甥,他要娶妻是天大的好事,你因何反对?”
韩江雪和慕容啸尘对视一眼,一时回答不出。
慕容啸尘也低头不语。
碧瑶突然道:“这件事!我也不同意!”
仇龙客立时疑惑不解问道:“瑶儿!你怎么也反对起来?”
碧瑶不答,静静的看着云飞。
云飞突然笑道:“瑶姐姐!我妹妹要嫁给你弟弟,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你可不要做棒打鸳鸯的事!”
碧瑶突然娇叱道:“小傻瓜!你真的要我说出来么?如果不是因为云烟妹妹,我——我——”
她幽叹一声,俏脸微泛红晕,蓦地低下头,说不出话来。
云飞怎能不知她话中之意,他凄然一笑道:“瑶姐姐!碧霄是你的亲弟弟!他喜欢云烟,你难道不希望他能和自己喜欢的人长相厮守一生么?”
碧瑶叹了口气突然转身奔出厅外。
仇龙客有些不解,他问云飞道:“飞儿!你和瑶儿莫非有什么事瞒着我们大家?”
云飞忙笑道:“仇叔叔!哪有的事。您还是和九姨张罗一下他们的喜事,我已经等不及要喝他们的喜酒了。”
仇龙客笑道:“好!我这就和九妹去说!”
他说罢笑着走了出去。
韩江雪面色阴暗看了慕容啸尘一眼,慕容啸尘在低头沉思。
萧浪突然说道:“云飞!既然有喜事,干嘛不去喝酒?”
云飞笑道:“好!”
萧浪转身走出,云飞随后跟去。
韩江雪半晌才轻叹一声道:“但愿我们看错了,不然我该怎样对小玉和武仁轩去说?那毕竟是他们的亲骨肉!”
慕容啸尘道:“有时顺其自然会减轻很多痛苦。有些事不用刻意去强求,也不用说得太清楚,出水见淤泥,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不是我们能左右得了的。”
韩江雪又叹了一声道:“七兄——”
七兄在哪儿?没有人给他答案,或许他也不用谁的答案。
************
喜事一传开,山庄又是一派喜气祥和的景象。
日子定在三天后,三天后云烟就要嫁给碧霄为妻了,山庄里最高兴的人就是碧霄。
娶云烟为妻是他多年来的梦想,如今喜神真的降临在他头上,竟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他恍然如身在梦中。
整个山庄都在操办碧霄和云烟的喜事,武仁轩和韩小玉自是笑得合不拢嘴,林九月忙前忙后的张罗着,笑容洋溢在众护院的脸上,就算跑断了腿他们也绝无怨言。
一连两天,云烟一直把自己关在房中,连叶凝荷都见不到她,碧瑶想去和她说说话,但她谁也不想见,碧瑶只能无奈的离去。
明天就是大喜之日,这一夜在谁的心里纠结难熬?
云飞坐在自己住的房门前,夜凉如水,寒月凄凄,此时的心又向何方?
回忆往事时,苦涩是否比甜蜜更多一点?能把苦涩都变成甜蜜也是一种幸福,能有机会回忆苦涩的往事更是一种幸福,至少你还能有机会去回忆,至少你还能回忆起来,无论甜蜜和幸福,至少你还能记得。
这已经足够!
云飞没有这种幸福,因为他几乎想不起来什么,他也回忆不到什么,他就像已经丢掉了魂魄的躯壳,呆然的坐在寒月下,凄冷的月光,忧郁的面容,痛碎的心灵。
如果心里的血滴干了,又怎能不死?
一个丽影悄然走近。
云飞黯然叹了一声:“瑶姐姐!你怎么还不休息?”
丽影走到他身边,挨着他坐下,幽幽的说道:“不是瑶姐姐!是我!”
云烟的声音。
云飞苦笑出声:“死丫头!你什么人都不想见,怎么会突然出来?大喜的日子,不要让娘替你担心!”
云烟侧过脸看着他,幽怨的道:“明天我就要嫁人了——”
云飞没有看她,他点点头。
云烟还在看着他又说了一句:“明天我就要成为别人的妻子了!——”
云飞还是默默地点着头。
云烟看着他突然凄然笑出,但声音已经幽咽:“明天!我就会永远和你分别了,你再也见不到我了。”
云飞心一跳,蓦地回望着她,云烟还在笑着,暗淡的月光下她的美眸中噙满珍珠翠玉,笑得是那样的凄怜美丽。
“死丫头!你在想着什么?——”
云烟望着他半晌突然道:“你还记得我曾经问过那个姓莫的一句话么?”
云飞突然心里一痛,为什么要提起姓莫的?鬼客栈的姓莫的为什么还藏在她心中?
云烟突然凄声叫道:“姓莫的!——”
云飞一怔,他低下头低声应道:“什么事?——”
云烟咽声道:“如果我没有被人救起,真的随你跳进了那万丈旋流之中,过了多年后,你是否还会记得我这个人?”
云飞心一酸,虎目中朦纱暗溢。
当日他回答不出,现在他又能怎样回答?
云烟望着他道:“你干嘛不回答?”
云飞苦笑道:“死丫头!你干嘛要提起这些儿?”
云烟凄声道:“因为明天我就要做别人的新娘了,姓莫的是我第一个甘心为他而死的男人,所以我想知道,他心里到底还有没有过我!”
云飞道:“姓莫的已经死了。”
云烟突然笑出:“这就是我想要的答案。”
云飞突然抓住她的手问道:“死丫头!你想干什么?你不要做傻事?”
云烟凄然一笑,泪水夺眶而出:“明天是我的新婚大喜之日,我能做什么傻事?”
云飞手在颤抖,他心口一闷,霎时全身钻心般剧痛,他知道自己体内的蛊毒是靠司马焦楠的内力相助和自己深湛的内功才得以控制,是以在仇龙客和韩江雪面前才没能被看出,此时情绪激动,他体内的蛊毒怕是又要发作,他强忍剧痛,颤声道:“死丫头!不要做傻事,答应哥!要好好活下去!”
云烟紧紧握着他的手咽声道:“我也想好好活下去!但我找不到一个让自己继续活下去的理由,你能告诉我一个活下去的理由么?”
云飞眼泪倏然滚出,他一把将她搂在怀中,咽声道:“死丫头!我真的没办法陪你一生,我没办法!下辈子——下辈子我一定——”
云烟在他怀里笑了:“不要说了!够了!大傻瓜!我就和你相约到下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