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  外一篇情化飞烟之缘待来生(三)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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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后来了一个人,她能感觉到他在一步步的接近,她站起身,止住哭泣,耳边传来云飞的轻叹。
    雅儿捂住红纱,这块红纱会不会永远遮在她的面上?
    云飞已经坐在草地上,抬头望着天上的弯月,他又在想着什么?
    “雅儿小姐!我明天就会去找我妹妹!我恐怕不能带你同去——”
    他知道雅儿听不到,但他告诉自己一定要说出来,或许,雅儿会理解他的心。
    他的话音刚落,雅儿已经近身挨着他坐下,将头轻轻的靠在他肩头,云飞没有动,雅儿的玉臂已经紧紧的搂在他的腰际——
    次日清晨,雅儿醒来发现自己睡在床上,红纱还遮在面上,是云飞把她抱进房中,但他人已经不在。
    她慌忙起身出房,房门外,云飞正背对着他坐在门边,雅儿轻舒口气,欣然笑出。
    云飞没有回头,轻声道:“雅儿小姐!我本来昨夜就想离开这里,雅儿小姐千金之躯下嫁于我,我就此匆匆不告而别,恐怕会毁了雅儿小姐的名节,所以我决定带着雅儿小姐一起走,如果瑶姐姐,凤儿,还有我那个死丫头妹妹知道我和雅儿小姐成亲,她们一定会很高兴,尤其是我那个妹妹,她知道我给她娶了个漂亮的嫂嫂,她就不会再恨我了,你说是不是?”
    雅儿在笑,而且含着泪,她扑在云飞的肩头,如果能永远和他在一起,就算永远让她做雅儿,她也愿意。
    她明白云飞的心,他想借着雅儿的存在,让她们死心。
    草原上怎么可能少了千里良驹?
    一匹良骏,两个身影,天上雄鹰振翼翱翔,地上马儿载着火一样的柔情绝迹原野天边。
    司马焦楠望着远去的马儿,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伤感且酸涩。
    燕长空道:“主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司马焦楠道:“你说呢?”
    燕长空道:“您真的放心雅儿小姐?”
    司马焦楠叹道:“如果她真的是雅儿那该有多好?”
    燕长空一怔。
    司马焦楠道:“你们是不是以为我想女儿想的已经发疯?”
    燕长空忙低头道:“属下不敢!”
    司马焦楠道:“可是我宁愿永远这样疯下去,因为我可以听见雅儿在叫我爹爹,而且真的是雅儿在我面前喊我爹爹?哈哈——雅儿的声音原来这样好听?你们说,小姐说话的声音是不是很好听?”
    燕长空和殷飞豪相视一眼忙接道:“好听!好听!”
    司马焦楠道:“所以我不会让雅儿离开我的!”
    殷飞豪道:“那还等什么?我们还不马上追上小姐他们?”
    司马焦楠朗声大笑。
    云飞要去寻找云烟的下落,可是他不知道自己苦苦寻找的人就在他身边,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他又会怎样?
    天近中午,也不知马儿行出多远。
    眼见前方有一个小镇,镇子不大,酒肆茶楼,买卖店铺,一应具有,他们刚进得镇来,忽见街上人群涌动,各个脚步匆忙,神色慌张,向四下仓惶躲逃。
    云飞正自疑惑间,便听一个路人喊道:“快走吧!官府的人正在前面的‘福来酒家’捉拿一个江湖上的杀人女魔王,他们有好多人,把那里围个水泄不通,谁要敢接近就与那女魔王同罪论处!”
    云飞问道:“老哥可知那女魔王的来历?”
    那人道:“来历到不知,就听说那女魔王姓白,还是个美人儿呢!”
    云飞神色一变忙道:“多谢老哥!”
    他跳下马,拉着雅儿的手分开人群便往里疾行而去,那人挠挠脑袋,叫道:“你不要命了?”
    云飞听不见他说什么,他只知道那人口中说的女魔王一定是白晓凤,她一定是来到这里找自己的,如今见她被“六扇门”的人围攻,他怎能坐视不理?
    街上的行人已经散去,但也没见有“六扇门”的高手出现,那家“福来酒家”门前冷冷清清不见一人,云飞拉着雅儿入内,雅儿紧跟在他身边。
    酒客们都已经逃之夭夭,留下残羹剩菜,歪桌倒椅,老板也不知去向。
    只有一个喝醉了的少年伏在一张桌上昏昏大睡,浑然不知身边发生了什么。
    云飞正自疑惑间,忽听一连声的大喝:“抓住他们,他们一定是女魔王的帮凶!”
    声音未落,空寂的酒家霎时间已经聚满了手持腰刀的锦衣捕快,云飞二人被围在当中。
    正中走出一个面目凶恶的虬髯大汉,恶狠狠的盯着云飞身后的雅儿,他桀桀怪笑着一步步逼近,“嚓——”地一声腰刀出匣,指向雅儿,厉声喝道:“把面纱摘下来!官差办案,捉拿杀人女魔王白晓凤,摘下面纱,验明正身!不然,与女魔王同罪论处!”
    雅儿似是被吓得呆住,她怎会摘下面纱?所以她禁不住向后退了几步。
    那大汉杀猪般怒吼着:“还不快点摘下?”
    云飞挡在雅儿身前,淡淡的道:“不知官爷有何凭证说白晓凤是杀人女魔王?”
    那大汉横道:“有人告发她用毒害死了百毒怪搜于妙达和鬼影儿冯七,还杀了‘紫玉青虹’剑主林碧霄的师妹,这样的女人,蛇蝎心肠,还不能说是魔王?”
    云飞俊面阴沉,雅儿娇躯一颤,一把紧紧抓住云飞的手臂,她的手在不住的抖着,她的心也在颤跳不止——
    云飞以为这些人吓到了她,他轻轻握了一下她的玉手,雅儿紧抓住他手不放,一滴热泪滴在云飞的手背,云飞一怔,雅儿哭了——
    云飞神色一沉,冷冷的道:“她是我的妻子,她根本就不是你们要找到人,你们可以走了,不要吓坏我的妻子!”
    那大汉“嘿嘿!”一声怪笑,他轻蔑的看了一眼云飞的断臂,撇着嘴道:“你说不是就不是,你当我们官府‘六扇门’的人都是瞎子?小子!你的胆子也太大了,敢和官府的人叫板,好!今天我就送你们这对鸳鸯到监牢里去戏水!那样一定会别有一番情趣!”
    话音刚落,身后便是一阵哄笑。
    云飞面色阴寒,他最讨厌的就是这样的哄笑。
    哄笑未止,那个大汉庞大的身躯已经飞出房外,随着一声落地后的惨叫,哄笑声也戛然而止,变成一片惊呼。
    紧接着乱刀出匣,寒光耀眼,众捕快齐声怪喝,持刀步步逼来。
    云飞知道有雅儿在一时难以脱身,只有得罪一下“六扇门”的人了。
    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这时,突然听得楼上打斗声大作,有人高声喊道:“女魔王在这里,快来捉拿——”
    正在和云飞对峙的捕快们闻听纷纷收刀快步冲向楼梯——
    楼上打斗嘈杂一片,片刻后,声音稍息,有人大笑道:“得手了!女魔王被擒到了!”
    云飞微怔间,便听楼梯乱响,一干人等已经陆续下楼,一个白衣女子被缚双手,押下楼来。
    云飞望去,惊呼一声,那白衣女子竟真的是白晓凤,她面色苍白,秀发凌乱,白衣破碎,染满灰尘和血迹。
    云飞心里一痛,禁不住疾声喝道:“放了她——”
    一个捕快叫道:“你果然是女魔王的同党,快!大家抓住他!”众捕快又持刀围至。
    白晓凤虚弱无力的从乱发间投过惊喜的目光。
    “救我!救我——”
    云飞疾声道:“凤儿!不要急,我一定会救你!”
    他说罢左手一挥,一股激流随气而出,那两个押着白晓凤的捕快闷哼一声跌出房外,白晓凤踉踉跄跄的奔向云飞而来,云飞快步迎上,两人距离还不到一丈时,突然从暗处伸出一只脚绊了一下白晓凤,白晓凤娇哼一声向前栽去——
    哪里伸来的脚?
    居然是那个酒醉的少年,他似乎是不经意的懒洋洋伸出一脚,正好绊倒了白晓凤,白晓凤身子还未着地,那少年手臂疾出,揽过白晓凤的柳腰,接着向怀中一带,白晓凤已经倒在他的怀里。
    “放开我!放开我——”
    白晓凤声音细弱蚊音,似是已经无力挣脱。
    这一变化,令众人一呆,云飞也不禁一怔。
    那少年醉意未消,大着舌头笑道:“美人儿!陪小爷喝一杯如何?”
    说着便拿过酒杯,向白晓凤嘴里灌去。
    少年边灌酒边笑道:“喝吧!美人儿!美酒伴着美人儿,春宵一刻值千金,咯咯——”
    白晓凤一边挣脱,一边道:“滚开!我不喝酒!——”
    那少年大笑:“白晓凤居然不会喝酒?咯咯咯——”
    云飞的面色已经变了,白晓凤怎么可能不会喝酒?
    少年笑道:“你想死吗?美人儿,想假扮白晓凤,就应该先学会喝酒!”
    白晓凤还在拼命挣扎,但怎样也无法挣脱少年的怀抱。
    “我就是白晓凤!我就是——”
    少年突然在她面上抓了一把,一张人皮假面被撕了下来,云飞心一跳,假面下露出的俏脸居然是情柔。
    情柔望着那少年泪水簌簌而下。
    那少年一声叹息,怨道:“死胚子!你如果是白晓凤,那我是谁?”
    “宫主!——”
    云飞暗叹一声,那少年居然是白晓凤。
    白晓凤已经回眸望过,眼神幽怨凄楚,她女扮男装,更显英姿飒爽,风韵绝尘。
    白晓凤看了看云飞和他身边的雅儿,苦笑一声道:“小叶子!你果然还是娶了魔宫之主的哑女儿为妻。哈哈——”
    她的笑声凄凉,酸涩,痛苦,绝望——
    情柔泣道:“宫主!奴婢——奴婢身上的蛊毒未解,奴婢愿意替你去死——”
    白晓凤苦笑道:“傻丫头!你还有许多秘密没说,你怎能就这样去死?”
    情柔痛苦的闭上眼睛恨道:“宫主!奴婢!奴婢不能说——”
    白晓凤恨道:“为什么?——你为什么不能说?”
    情柔牙关紧闭,再不言语。
    白晓凤突然大笑:“来抓我!我才是真正的女魔王白晓凤!”
    众捕快一阵狐疑,有人叫道:“臭小子!你莫不是在耍酒疯?你不想活了?”
    白晓凤冷笑:“你不相信吗?”
    那人茫然的摇摇头。
    白晓凤突然抽出宝剑,一片寒光过后,那人的头颅已经飞出屋外——
    云飞大惊:“凤儿!不要杀人!”
    白晓凤飞身掠起,凄绝的笑声令云飞颤痛心弦,随着白晓凤的笑声,冷艳的眼神,凌厉的剑式,一时间,魂香四溢,众捕快中了迷香身软如泥,霎那间血溅白衣,残尸暴地。
    白晓凤疯了,她的剑也跟着疯了。
    她身形飘起,携着情柔飞掠出房外——
    云飞想不到白晓凤会出剑杀人,而且杀的还是“六扇门”的人,他一跺脚,随后跟出。
    白晓凤大声笑道:“你们来呀!来抓我呀!”
    已经没有捕快再追出,他们都已经中了“迷魂香”,有的瘫软在地,有的死伤在白晓凤的剑下。
    云飞飞身挡在她身前,叫道:“凤儿!你——你不该杀这些儿人!”
    白晓凤凄声大笑道:“我为何不能杀这些人?我连于妙达和冯七都杀了,我连女魔王都做上了,为什么不能杀他们?”
    云飞道:“我知道那不是你做的!”
    白晓凤道:“是我做的!没有人证明不是我做的,所以就只有我才是凶手!哈哈——哈哈——”
    情柔叫道:“宫主!奴婢——奴婢对不起你!奴婢——”
    她突然拾起地上的一把刀,反刃搭在自己的颈间。
    “宫主!奴婢唯有一死才能抵偿奴婢所犯的罪过。”
    白晓凤柳眉倒竖,怒道:“你都做了些儿什么?要非死不可?”
    情柔泣道:“奴婢!奴婢不能说——”
    白晓凤娇叱一声恨道:“不说那你就去死——”
    情柔竟真的挥刀割向自己的颈间,云飞左手挥出,一股气流冲指而出,“铮!”地一声响,情柔手中钢刀应声落地,情柔瘫软在地声泪俱下:“宫主!情雪在他们手中,他们逼迫奴婢去投毒,——奴婢没办法,就——”
    白晓凤银牙紧咬恨道:“于神医和冯前辈他们?他们——”
    情柔伏地痛哭道:“是——是奴婢做的——”
    白晓凤大恨:“该死!你真是该死!快说,那些人都是谁?”
    情柔咽声道:“可是情雪她——”
    白晓凤厉声道:“快说,我们这些人里一定有内奸,你快说他究竟是谁?”
    情柔嗫嚅着道:“他——他是——他——”
    她刚说到这里,突然口中吐出一口鲜血,栽倒在地——
    “情柔——”白晓凤奔向前,云飞一声暴喝飞身而起,掌风疾裹而出,紧接着白晓凤的身边便“叮叮——”不绝地落下无数枚银光闪闪的暗器——“追魂透骨飞钉”。
    钉身通绿,已是沾上见血封喉的剧毒。
    暗器被云飞用掌风破散,但不见发暗器人的踪影。
    情柔已经含恨而去,白晓凤抱着她的尸身痛恨不已。
    云飞突然一惊,暗道:雅儿呢?
    他忙折回身去找雅儿,没走几步雅儿已经迎面而来。
    云飞舒了口气,雅儿拉着云飞的手,两人走到白晓凤的身边,白晓凤回眸看了他们一眼,突然凄声大笑:“哈哈哈——小叶子!你可知道刚刚情柔临死时对我说了什么吗?”
    云飞摇摇头。
    白晓凤恨道:“她真的该死,临死时也没有说出那个内奸是谁?这明明就是杀人灭口。可是她——”
    白晓凤痛苦的将情柔抱在怀中,咬牙恨道:“她最后居然说,她想死的原因是,她不能和我爱上同一个男人——小叶子——你可听到?——”
    云飞怔住。
    白晓凤的笑声更加凄绝哀怨:“林姐姐已经对我把什么事都说了,你和云烟妹妹不是亲兄妹,你心里喜欢的就只有她一人,我认了,因为当日在‘鬼客栈’我就已经看出,但我还是抱着希望,后来,我承认我已经输给云烟妹妹,因为她可以为那个姓莫的跳崖殉情,而我做不到,等我可以在‘绕魂林’为你投火而去的时候,你的心已经不在我这里,情柔很傻,我岂不是更傻?你为了云烟妹妹可以和魔宫之主对抗,你为了她不惜砍断自己的右手,你娶她我无话可说,可是,你不该就真的娶了魔宫之主的又聋又哑的女儿为妻,你置云烟妹妹为何地?你置我白晓凤为何地?难道我对你的一片痴情就真的什么也换不来吗?“
    云飞苦叹一声黯然无语,情柔死了,云飞也很伤心,他也没办法和白晓凤解释这一切。
    雅儿玉手微颤,她还是紧握着云飞的手没放。
    “凤儿!”云飞轻声唤出,白晓凤泪如雨下。
    “你可知道云烟那死丫头的下落?”
    白晓凤回头望着他片刻,突然凄声笑出:“我嫉妒她,我恨她!恨她抢走我心爱的男人,所以我就只好杀了她!哈哈哈——我把她杀了!你来杀我为她报仇!哈哈哈——”
    云飞脸上骤然变色:“你——你说什么?”
    他欲上前,竟被雅儿拉住。
    白晓凤还在凄厉的笑着:“在你的眼中,我还不如一个又聋又哑的女人,你杀了我吧!我也随着情柔而去——哈哈哈——”
    云飞沉声问道:“你真的不知道那丫头在哪里?”
    白晓凤道:“我不是说了,我把她杀了——”
    “你——”云飞倏然一步跃出——
    “杀了她——”
    一个冷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那是司马焦楠的声音。
    “叶云飞!你如果一心对雅儿好,就杀了你面前这个旧情人,她杀了你妹妹,又在这里说疯话辱没雅儿,你还不杀她?”
    云飞面色阴沉,却一动未动,他怎能会对白晓凤下毒手?况且,他也不会相信她会去杀害云烟。
    白晓凤冷笑一声道:“魔宫之主司马焦楠!我现在已经是江湖上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将来会与你齐名天下,你莫不是忌惮我有朝一日会灭了你的西域魔宫?哈哈——”
    司马焦楠冷哼道:“丫头!你今天喝的真是不少,醉话连篇,你听谁说我的女儿又聋又哑?我的女儿不仅不聋,而且说话的声音比你的声音还要好听十倍!”
    白晓凤疑惑的望向雅儿,云飞也一怔,雅儿能听到声音?
    司马焦楠道:“我的女儿哪一点比不上你?叶云飞你还等什么?你既然下不去手,那就我来!”
    他说罢大步向白晓凤走去。
    云飞沉声道:“司马宫主!你不能杀她!”
    司马焦楠哼道:“我为什么不能杀她?她欺负我女儿,我就要杀她!”
    云飞迟疑着问道:“雅儿真的能听到我们说话?”
    身后传来燕长空的笑声:“新姑爷!你说过的话,我家小姐都能听到!”
    云飞去看雅儿,雅儿低下头。
    白晓凤冷笑道:“我就死也要死在叶云飞手上。”
    “那可说不准!”
    司马焦楠冷声说出,已经逼近白晓凤身边,他的手掌已经缓缓抬起——
    “不要杀白姐姐——”
    雅儿突然说话。
    听到雅儿的声音,云飞已经赫然呆住。
    白晓凤娇躯一颤,惊呼出声:“你是——”
    雅儿慢慢的走上前,玉手轻移,面上的红纱已经被她摘下——
    “白姐姐——”
    白晓凤凄然笑出,潸然泪滚:“云烟妹妹!——”
    云飞身子一震,愕然倒退数步——
    “死丫头!怎么会是你——”
    云烟幽怨的看着他喃声道:“我是雅儿!你说过的,我是你的妻子!——”
    云飞面色骤变,厉声喝道:“死丫头!你不要胡说!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会成了雅儿?”
    云烟泪水婆娑,咽声道:“大傻瓜叶云飞!我想做雅儿!我想——”
    云飞摹地转身颤声道:“你疯了——死丫头!你——走!回‘比剑山庄’去——我不想再看到你——”
    云烟奔前两步,柔声泣道:“你说过的——”
    她去拉他的手——
    云飞又退出一步,云烟只拉住他的一节衣袖,空空的衣袖,揉碎了她的芳心。
    云飞冷声道:“我说过什么?你这个死丫头!你真是哥的冤家!你害得我没了一只手,难道你还要害了我的命吗?”
    云烟一下呆住,玉手一松,衣袖脱手滑落,美眸中花泪疾涌而出。
    云飞猛地近前几步拉起白晓凤的手,对司马焦楠道:“司马宫主!我要带白姑娘走,要杀,你连我一起杀!”
    司马焦楠勃然大怒:“叶云飞!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
    云烟倏然回身跪在司马焦楠的身前:“爹爹!女儿求你放过他们!”
    司马焦楠恨道:“叶云飞!你敢抛弃我的女儿,我绝不会放过你!”
    他将云烟扶起,叹了口气,道:“你肯叫我一声爹爹,你就永远是爹爹的女儿,爹爹替你做主,试问天下,没有一个人敢欺负我司马焦楠的女儿。”
    云烟拭去面颊上的珠泪,幽叹一声道:“爹爹!没有人欺负女儿,是女儿在欺负别人!”
    她回过身望着白晓凤美面上露出一丝苦笑,但那凄美的笑容却是发自内心,欣然蕴暖。
    “白姐姐!你恨我吗?”
    白晓凤苦笑着摇摇头:“姐姐不恨你!姐姐说过,姐姐早就输给了你,你嫁给小叶子,姐姐无话可说。”
    云烟甜甜的笑出,她长舒口气突然叫了一声:“哥——”
    云飞心头一跳,他没有敢抬头去看云烟的眼睛。
    云烟虽然露着笑意,但声音早已幽咽,有谁看见她美眸中暗噙的泪花?
    “我这辈子真的是哥的冤家,我既然害得哥没了一只手,我又怎能忍心害得哥没了性命?哥!——好好照顾白姐姐!她能做我的嫂嫂,我很高兴!——”
    白晓凤的泪水禁不住潸然而下。
    云飞低下头,眼圈早已发红。
    云烟摹地转过身去笑道:“哥!大傻瓜叶云飞!冤家走了!以后永远不会再烦你!”
    “死丫头!你——你去哪里?”云飞禁不住颤声问道。
    云烟道:“我还能去哪里?当然是回家,回到娘的身边——我还要去拜祭七舅舅——”
    云飞轻轻叹出,白晓凤已经看见云飞眼中的泪水早已夺眶而出。
    云烟咽声道:“只有回到娘的身边,我才能有机会再见到你——我知道,你就算忘了我,也不会忘了娘——”
    云飞转过身去,他早已经止不住泪落如雨——
    人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忘记一切?如果能忘记,此时伤心的泪水又为谁而流?
    云飞突然想起了在京城狄侯府外第一次和云烟分别时的情景,云烟的话仿佛还在他耳边——
    “我要走了!还能再见面么?”
    可是真的见了面,又能如何?
    “去吧!——”云飞声音依然冰冷。
    云烟又将面纱遮上,她目光凄怨,空怅无神,轻声对司马焦楠道:“爹爹!您能送女儿回家吗?”
    司马焦楠狠狠的盯了云飞一眼,沉叹一声:“爹爹送你回家,无论你去哪里,爹爹都陪着你!”
    云烟没有再转身,款动莲足,飘然而去——
    身后跟着司马焦楠和几张鬼面——
    云飞还是没有回头,但他突然觉得这时的风很冷,冷彻心弦——
    他似乎已被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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