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祖师爷的忧郁 番外【祖师爷的忧郁】第五章、东西使用完毕要好好回归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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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原?」白石偏着头回想。「就是之前为了橘君、特地跑来找千岁的那位……原来如此,是因为想跟着橘君吧。」
「据说她是个无可救药的大路痴,连出门买个东西都会在自家附近迷路……但是在从东京来这里的途中竟然能平安抵达,太了不起了……爱情的力量果然真伟大……被恋爱冲昏头的人类真麻烦……」黑河整张脸埋进书本里,嘟着嘴巴嘀嘀咕咕个没完。
「虽然我挺希望妳能再被冲得更昏头一点……」白石身子往后仰、背靠着椅背,举起双臂交迭在胸前,「但是妳不昏头就已经『麻烦透顶』了,所以还是维持现状就好。」
「白石藏之介,你讨打!」黑河一个不小心没控制好力道、整本书毫无缓冲地摔在桌面;结果是几张书页应声掉落,整本老书差点当场解体。
「这就叫做现世报,自作自受、自食恶果。」男方扬起幸灾乐祸的开怀笑脸。擅长隐藏情绪的网球部部长每当和她在一起时,就彷佛完全失去这种能力。
黑河守咬着牙,在心底诅咒这本破烂书籍和旁边这位嘲笑自己的网球部部长。
「小心我咬你!」
「妳只需要在人前替我维持好完美的形象,私底下要怎么修理都无所谓。」
然而,无论是台面上或私底下,「修理他」这件事本身就不可能成立。除非是意外和不小心。
这回换她更改话题路线。「橘杏刚刚说,本来那个音速小子也想跟;但是他后来放弃了。」
「为什么?」
「还为什么,就是你们那个假同性恋害的啊。」黑河没好气地斜视对方。
「啊……」白石抬高视线一会儿。「是指小春啊。他似乎真的很喜欢神尾君呢。」
「被那家伙喜欢上真倒霉。」
「他通常只是开开玩笑的、不会当真啦。」最了解队员们习性的网球部部长露出放心的笑容。「能和他搭档的只有裕次。少了裕次的话,小春的搞笑威力就会减弱很多,所以他不会太轻易移情别恋的。」
黑河点点头表示认同。「应该也没多少人跟得上他们那种脱序的步调吧。」
「是不是——有人提到人家和裕次了?」
保健室们的门板被拉开一道小缝,从那道小缝隙间挤进了一团毛茸茸的蜷曲状东西。
「你们两个,常常孤男寡女的同处一室,就不怕传出奇怪的谣言吗?」
戴着阿福罗假发的金色小春和绑眼罩的一氏裕次同时探头进门,样子只能用鬼鬼祟祟来形容。
「我们又没怎样,就只是纯粹聊天而已。」白石坐在被移到办公桌旁的雕花圆椅上,一脸莫可奈何,「而且我向来就很常来这里不是吗?大家都知道的啊。」
「就是说嘛!笨蛋裕次!」小春敲了敲好搭档的头壳。「就算真的传出谣言也没关系,应该说那正是阿藏内心所希望的、呜喔!」
一本老旧的书籍由正面砸中金色小春的脸庞,于是那本破烂旧书也在同一时刻正式宣告死亡。
「小春!小春你别死啊!小春——」
「……胡言乱语的下场就是这样。你们两个不要特地来这地方耍白痴,滚出去。」施暴的凶手咬着牙、脸色阴沉。
「妳不要乱丢书啊、真是太不敬了……小心真的会被二宫金次郎找上……虽然祂应该也会怕妳就是……」白石一边碎碎念一边整理着那些啪啦几声便四处散落的书页。黑河守在坐等了一会儿后,也随即起身跟着收拾。
除了自己善后自己添的乱是理所当然以外,更重要的原因是舍不得独劳驾到他老兄。
「我丢的还只是书,不是美工刀就不错了。」
「丢那种东西会死人吧……」
「哼!还敢说你们没什么!明明就是有什么!」一氏裕次抱着奄奄一息的好搭档,气愤地指控面前的两人。
「你在讲什么东西啦?什么来什么去的,小心咬到舌头。」
「唔、说得也是,如果真有人乱传些有的没的……」部长表现出些许担忧的样子。
「放心,没人敢随便造谣的。」黑河斜眼瞟向那把插在笔筒里的美工刀。「人类天生具有趋吉避凶的本能,不会刻意前来找死。」
白石见状有些不妙,便连忙切入正题:「小春、裕次,你们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喔!对对,我们是要说这个啦!」提到差点被遗忘的主要目的,小春迅速复活。「阿银他一直窝在佛堂爱好会里,怎样都不肯出来。他还一直咕哝什么自己还六根不清不净、深受世俗烦恼所困,所以要加长修行的时间和强度。」
「还六根不清不净……他都已经头顶光秃秃了还想怎样?难不成要以死谢罪吗?还是要剃光身上『所有的毛』——」
部长再一次赶紧插嘴打断某女不怎么能登大雅之堂的吐槽。「阿银他到底是怎么了啊?为什么突然会这么想不开?」
「还不都是因为……」
搞笑二人组那两双谴责的视线打在某罪魁祸首身上。
「是我的错吗?」黑河守将捡回来的书页收集起来、整理妥当,一脸好奇地望向三人。
「还装什么无辜,就是妳害的啦!」一氏裕次指着她怒嚷。「谁叫妳要讲那些多余的话!什么『网球佛经』啊!根本就是没事找事!」
然而在提到「网球佛经」一词时,忍俊不住冒出口的笑声瞬间击溃了严肃的氛围。和祖师爷同为伙伴的三个人笑得东倒西歪满地打滚。「网球佛经?真亏妳想得出来!啊哈哈哈哈——」
「哎唷、你们这些没想象力的家伙懂什么。」某女正在认真考虑是否该以穿线装订的方式拯救这本濒临垂死边缘的老书,无暇顾及其它琐事。「会耿耿于怀着这种无聊的小问题,就表示石田银他自己的修行还不够、还有得学,必须多加锻炼。我这是在帮他,知不知道。」
「妳这家伙少强词夺理!」根本就是无所不用其极地把人家打入地狱深渊。
「哎!好了好了,别生气。」白石安抚着激动的一氏道。「反正,阿银已经打电话给他在不动峰的弟弟石田铁君求助了,相信等他来了以后、一定会好好开导阿银的。」
「不动峰?」金色小春忽然双眼乍亮,背景衬着琳琅满目的各式各样花朵。「那那、神尾君也会一起来吗?他和石田君的关系不错……」
「小春!石田弟会来的原因是为了阿银,你不准趁机偷吃!」
「金色小春,你想太多了,神尾彰才不会来,因为你——」
白石再度迅速插口打断黑河的话,「神尾君他有事情,所以不能来。」
「咦……是这样吗……神明又让我们错过了……」
相较于小春的失望貌,一氏裕次扬起了胜利的笑容。「哼哼哼、你听见了吧?小春,这样你就无法三心二意了。」
「臭小裕!你讲那什么话!人家不跟你好了!」
「啊呃——小春,你不要不理我啊——」
搞笑二人组顺其自然地从幕前退下。
「白石藏之介,你刚刚为什么不让我说出实情?」黑河守鼓起双腮,还在计较对方刚才插嘴的事情。
「这还用问吗?如果小春知道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才让神尾君不敢来的话,他一定会很伤心难过的。」
「这有什么办法?谁叫他要吓跑人家。这是他自己该承担的结果。」黑河正要拿起那本大概没救了的老书,结果它却再一次啪啦几声、尽数散开。「他自己不可能不知道,一定只是在装傻而已。」
啊啊、看样子是真的死透了。
「妳不要用那么绝望的眼神瞪着那本……我是说瞪着那堆纸看……」白石失笑着蹲下身拾起散落在地面的那些纸张。「和那个比起来,我更担心阿银啊。」
「担心他什么?」黑河四肢着地、以出奇灵活的动作爬来爬去着捡纸——彷佛她天生就是只四足动物。最后爬到了办公桌底下。
「担心他会因为太过介意而一蹶不振啊。」
「所以我刚刚都说了嘛!要是那个饭团头大个子就这样被打败的话,不就太没用了、有愧他祖师爷之名。」
「讲得那么轻松……辛苦的可是他身边的我们啊。」白石蹲在地上,捡了几张书页在手里。「希望石田君来了以后,情况能有所改善……」
「啊!」
白石吓了不小的一跳。「妳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大叫?」
黑河整个人爬进办公桌下方的狭窄空间——那地方小得让身高近百八的网球部部长看了都觉得痛苦。他目视女人从桌底捞出几枝沾满大小灰尘、外加被发丝缠绕得快要窒息的原子笔。
「找到了啊!」
「那是什么?妳的笔吗?」
黑河守整个人缩在办公桌下方,用力点头。「我原本以为这些笔自己消失不见、已经找不到了,所以一直新增笔筒里的笔……没想到竟然是全都滚到桌子下面了!」
「笔怎么可能会消失不见……」
她将那些收集起来数量多达一打的脏兮兮的笔杆排得像扇形、拿在双手上展开,喜孜孜地向对方献宝。而「那个对方」是个年纪小了她六岁有的国中生。
白石单膝跪在黑河前方,无奈地笑望着她的幼稚举动。「好了、我看到了,妳还是快点出来吧。桌子下面应该不是很干净,妳的头发那么长、会弄脏……」
她先将原子笔们交给伸手过来的网球部部长,然后自己手脚并用着爬出桌底。
「妳以后一定要好好小心保存物品,别再东掉一些西掉一些了。掉到最后妳手边的东西都没了。」
「我知道……欸、我哪会那么糟糕啊。」黑河爬到办公椅上窝着,准备将一枝枝笔杆清理干净。
「那么,」白石站起身,「我想去瞧瞧阿银的状况。」
「好吧。」不知是椅子有点大亦或她个子过小,甚至还能将双腿缩在胸前而坐。「要是结果真的很不乐观的话,我再去劝他放弃网球佛经这个名号好了。免得他老人家会得忧郁症死掉。」
「忧郁症应该还不会死人吧……而且阿银明明就比妳小,哪是什么老人,虽然看起来很像就是……」白石嗟然叹息。「我想,妳还是别去刺激阿银好了。」
「喂、我哪会刺激到他啊。没礼貌。」黑河对着满是灰尘脏污的笔杆又是用卫生纸擦拭又是吹个不停,顺道分神斜睨对方几眼。
没礼貌的家伙不晓得是哪位。但是宅心仁厚、生性慈悲的网球部部长并不会和对方计较太多。
「阿银的事就都交给我们,妳乖乖待在这里就好。不要到处乱跑。」
「谁会到处乱跑啦!就算我到处乱跑也没差行吗?我又不会惹麻烦!」
男方没理会那番喋喋抱怨,温柔地轻拂掉沾在女方头上的灰尘后,转身走出保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