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序章 第十章、烦恼太多当心得忧郁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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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学期的部团活动终于正式揭幕了。第一天早上的晨练还没有让新生参与,但下午的团练就会有新生陆续报到。
「喂,白石。」忍足谦也一把抓住正要悄悄溜出教室的白石的肩,不怀好意地凑近他,「你干嘛跑那么快?难道是在躲我吗?我好伤心——」
「……谦也,别对着我发花痴。」白石伸出拇指和食指优雅地拔开他的魔爪,二话不说背起球袋,只想着赶紧到球场练习。
「好啦。你知道吗?前几天有个精力旺盛的小子跑来摊位,说要入社。」他也整理好自己的东西,两人并肩而行。途中自然少不了怀春少女们抛媚眼、送秋波。「他叫做远山金太郎。而且他还说什么网球部部长有毒手,很可怕之类的……那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白石似乎能清楚看见从自己脸上刷下来的三条黑线。「那只是……下下策,权宜之计罢了。」
忍足谦也用手臂将好友勾近自己身旁,附在对方耳边低语。这幅「香艳刺激」的画面——起码在某些有心人士的眼中是这么被解读的;惹来一群热爱美少年到无可救药的女孩们的尖叫。「你们三个究竟故弄玄虚的在搞什么啊?」
「三个?」
「除了金太郎以外、还有那个女的啊,听说她好像是新来的保健老师。」
……真是那壶不开提那壶。
「……都已经过了一个礼拜了,你还没放弃这话题啊。」
他看到白石无奈地点头,随即逮到追问的机会。「你——该不会是想做一些限制级的事吧?」
「嘎?」白石发出无意义的单音节。瞪大眼睛、掏掏耳朵,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包膜或者听错了什么。
「保健室耶!孤男寡女耶!难道你不认为这种情况给人的想象空间很大吗?而且这又是多么令人向往——」完全陷入连续剧与言情小说剧情的爆走妄想的忍足谦也进一步阐述自己的论点。声音大到传遍整个走廊,引来旁人侧目。
「喂、别胡说八道。我这礼拜除了待在教室里、就是去球场练习啊!少给我乱扣帽子。」尽管某次在球场的时候,有和那个人短暂交谈了一段时间——不过他打死也绝对不可能说出来,那是一次让自己伤心欲绝的相遇。白石赏了他一记不屑的白眼,顺便往那颗浅栗色的脑袋瓜上奉送一记手刀。「而且你在想什么?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怎么不可能?很多剧情都是那样——」
「你不要把那种奇怪的故事情节跟现实生活搞在一起了。」他抬起左手,又是一个巴掌往谦也的头上用力挥下去,试图将他打醒一些。「要是你跟她本人相处过,就会知道这根本只是幻想。」
虽然他是曾经说过像财前那种无法接受搞笑的个性也很有趣,是构成球队「不协调」条件的要素之一,也向他保证了可以不必勉强自己应付旁人的搞笑。但不晓得为什么,对象一换成了她,就一点有趣的感觉也没有了。
或许是因为财前是后辈、又是部里所需要的人才,大家至少可以自然而然的和他相处在一起;而她是长辈,跟同辈或晚辈比起来,硬是多了那么一点不好亲近的距离吧。
……话说回来,自己又怎么会思考试图接近她的那种事呢?说到底,他一点也没把握去确定她是不是自己记忆中的那个人。更何况,他连那个人的名字都不知道、长相也忘得差不多了,只凭一丁点小小的线索,根本就连证据确凿的边边都构不上。想模仿业余侦探尝试推理什么的,也该有个限度吧。
最后一句,白石是说给自己听的。
「为什么?她长得又不是很抱歉。」谦也歪了歪头,摸着下巴,忖度。「而且看起来也满瘦的、腿应该也不会很粗。」
「你也别只考虑到外表……还有腿不会很粗是怎么回事?」白石按着微微发疼的额头驳斥回去,突然兴起了股想去保健室一躺了之的念头。至少不必应付这种把八卦当饭吃的人类。
「她可是穿着松垮垮的运动裤,你怎么可能会知道腿的粗细?」
「当然是目测的啰……」
接二连三的被吐槽让谦也踢了好几下铁板,只好见好就收地摸了摸鼻子。谁叫侑士那家伙是标准的外貌协会——虽然腿的成份占大多数。他总是把「要想看透一个女孩子,首要部份是腿」之类不知所云的话挂在嘴上。自己可能在某种程度上也被影响了。
「啊,还是说她的个性很难搞?」
「嗯……怎么说呢?虽不中亦不远矣。」
「你在打什么禅机啊?倒是给我说说清楚啊——」
×
「部长好!」
「下午好,部长!」
「部长午安!」
在白石踏入球场的同时,部员们精神饱满的招呼声亦跟着此起彼落。
「小藏藏,你总算是来了!」金色小春撇下打翻整缸醋坛子的一氏裕次,扑上去黏在他身边,竭尽撒娇之能事。刻意拉高的嗓音尖细而诡异。「你这个礼拜怎么都不来顾摊位啊,把我们统统丢下,很过份耶——」
「啊,说到这,」被这么一提醒,白石即刻推开他的脸,横眉竖目地怒瞪所有正选队员。「你们居然拿我的照片当招生工具,胆子很大嘛啊——不想活了吗?」
「十分抱歉,部长,但使用后的结果很不错呢。」冷静得面无表情的财前表示出无关痛痒的歉意,往后指了指那群边对白石这头比手画脚、品头论足,一边巧笑倩兮的女学生。「怎么样?部长,你要选哪个当经理,或是干脆组个拉拉队算了?」
白石黑着脸,气到脑袋一片空白。「不需要!我们自己的事情可以自己做,用不着多请个经理!」
闻言,众男性部员不约而同地发出遗憾及不满的嘘声,直到一向好脾气的部长难得青筋爆露之后才停止。最后他总算是逮到机会击掌示意大家各就各位。
「阿守,快点快点——我们已经迟到了!」
「小金,你跑太快了!给我站住!」一道拔高嗓子、充满了暴躁情绪的女音破墙而入。「还有,什么是『我们』啊?加入网球部的是你、又不是我!迟到的也是你,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吧!」
「明明就是妳太慢了啦!阿守!」另一道出自少年的声音满载着笑意,理所当然地回道。「当然是『我们』啊!我们两个是一起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所以我迟到,就等于是妳迟到啰!」
「死小鬼,你说什么鬼话!?我既不是学生、更不是网球部的部员,就算我缺席也完全不受影响吧!」
标准的人未到、声先到。所有部员不约而同地朝着这震耳欲聋的发声来源望去。
「大家好!我是远山金太郎,请多多指教、多多指教!」金太郎冒冒失失地撞进球场大门,像条弹簧似地跳下球场,兴高采烈地以超高分贝的音量对众人自我介绍。
白石掏了掏耳朵,抬头看见黑河出现在球场门口。她还是老样子穿着一身灰黑色的运动服装,里头的T恤布料也是黑色系的;浑身包裹得密不通风、一片皮肤色都没露出来,连袖子都是长的。而渡边修正往她所处的位置走去。
「嗨。」咬着根牙签的渡边对她挥了挥手后,便将手摆在她面前。绽开平易近人的亲切笑容打着招呼。
黑河看看他,只点了下头当作回应。和方才那种面对金太郎时生气蓬勃的说话态度大相径庭。此刻是一脸的漠然。
「我是网球部顾问,渡边修。妳就是新的保健老师黑河吧。」
她微微挑起单边眉毛,似乎感到些许讶异。并且无视对方伸向自己的那只大手。
「妳出名了喔,自从闹到校长室的那件事以后。因为从来没有人敢那样做呢。」他望着自己空荡荡的掌心一会儿,干笑了下,才收回去,在身上的大衣擦了几下。嘴里的牙签随着他的口型上下摆动。
「那票问题学生困扰学校很久了,多亏了妳才能真正搞定。现在很多学生已经把妳跟正义使者画上等号啰。」
「我……并不以正义自居,那么做也不是为了想红。」黑河盯着在球场上东奔西跑、还使出绝招大车轮山岚几乎快整垮前辈的金太郎,终于缓缓做出澄清。声音和表情平淡,毫无起伏。
「只是,对于有些违背自己原则的事情,无法袖手旁观。」
「喔……那是妳的经验谈吗?」
他看见黑河斜睨向自己,眼神中明显传达出「再问就毙了你」的讯息,只是笑着耸肩作罢。
「妳难道没有考虑过后果吗?」他的视线放在球场上,掏掏耳朵,漫不经心地问道。
「那很重要吗?」她将问题丢回去,表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动。渡边诧异地瞪着她,忽然朗声大笑。「原来如此,不受世俗礼教的规定约束。妳还满特别的。」
「真是有趣。」
「我可以不必说谢谢吧。」黑河抬起双臂交迭在胸前,勾了勾唇角。似笑非笑。
这时,远在球场那端的金太郎旁若无人地朝这头扯开嗓门大喊:「阿——守——过来一起打球吧——」
「金太郎,现在是社团的练习时间。」正在后方做暖身运动的白石出声提醒他。言下之意,就是闲杂人等请勿擅入场内。
「可是,阿守很厉害的呀!我们常常一起打球呢!」他回过头去,极度不满地鼓起双颊对部长顶嘴。俨然活脱脱像个不受管教的叛逆少年。「她是唯一可以接住我的绝招的人喔!」
「是——吗——」虽然曾听过那个人提起自己是「略懂」网球的程度、倒也挺让人好奇的;但一码事归一码事,身为部长他可不能公私不分。白石搁下球拍,全身笼罩着阴影、像抹幽灵似地飘到金太郎身后,举起左手,「你真的不想乖乖听话?想死吗?」
「呜哇——我不要——」他抱着头发出凄厉的惨叫,开始满球场乱窜。仅仅短暂的不到两小时的部团练习时间,同样的戏码便上演了无数次。
「看样子,他已经逐渐能把远山掌控住了呢,否则还真是个大问题。」渡边见状,咧开嘴,得意洋洋。「不愧是伟大的球队顾问本人我指名的部长白石啊。」
强忍住心中一股想狠狠吐槽的冲动,黑河瞟了他一眼,选择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