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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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都在猜测那亭子里面的人到底是谁,就在这时候,却听见有人在高台上说道:“今日在芙蓉园中菊花开的正胜,我家老爷却想了个法子让大家高兴。这在芙蓉园中摆放的菊花有大半全是我老爷家中的,正所谓独乐了不如众乐乐,我家老爷说了,今日大家以菊花为题作诗,做的好的即可随意挑上一盆这里的菊花回去赏玩。”
台上那人话音未落,台上人群便是一阵骚动,但很快都沉默下来开始想怎么做菊花诗。欧阳诺看着这般情景,凑在西楚耳边轻笑:“这诗文虽然无趣,但是却很好玩,不如我们也参加赢个彩头,如何?”
“你就这般喜欢菊花?若你喜欢那我就叫宸华送你一院子,但凭他这里有什么珍品,难道王府就没有了吗?何苦在这里显眼惹人注意呢?”西楚不愿意抛头露面,自然也不希望欧阳诺太过张扬。
欧阳诺也觉得不应该如此张扬,于是便说:“我原也是一时兴起,并不为其他,做不做都是一样的。”轻声巧语将此事打发了过去,想瞧瞧是哪个得了头彩。
西楚看了欧阳诺一眼便不说话了,可是他们不说话字有的是人说话,这不,一个清丽的声音响起:“亭子里的公子有了!”
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水蓝色衣衫的美丽少女掀开帘子站了出来,轻启檀口盈盈说道:“轻肌弱骨散幽葩,更将金蕊泛流霞。欲知却老延龄药,百草摧时始起花。”那声音出自一个小小的女子之口,却能在这么拥扰的环境中清晰传到每个人的耳中,看来,那个女子却也会几分功夫,而且不低。
欧阳诺与西楚冷眼旁观,心中却已经知晓了那女子的分量,小小侍婢便有此等内力身手,不消多想也知道亭子中的人身份不是贵重,便是极有身家。
吟完诗后隔了一会儿,蓝衣女子浅浅的行了一礼:“敢问台上的先生,我家公子做的如何?”
台上那人也是懂些诗文的,马上便评了是好诗,让他们随意挑选一盆。蓝衣女子有柔声说道:“我家公子看上了那盆‘火帅’,只是不知先生的老爷可舍得割爱?”
台上男子脸色一白,‘火帅’是他家老爷的钟爱,红菊多得,但红的没有一丝杂色的红菊却珍贵无比。‘火帅’如其名,红的张扬火热,如烈焰跳动,乍看就像一团熊熊烈火。
台上男子回头望向一直端坐在高台后方的一个年纪颇大的老人,老人慈眉善目,也不生气被夺所爱,只是宽和一笑:“方才便说了,只要做的好,可以随意挑选,‘火帅’在挑选之列,公子自可拿去。”
这时蓝衣女子倒不说话了,反而是亭子里传来了男子略带低沉的磁性声音:“多谢割爱,那在下就收下了。”
亭子边上的一个侍卫马上上前落落大方地把‘火帅’搬了回去。
众人一见主人如此大方,连如此珍贵的花草也肯送更是个个起劲,纷纷踊跃起诗,但是做出的诗大都差强人意,也就不好明目张胆的要那些名贵的花种了。
欧阳诺安安静静地站在西楚身边,目光却一直望着那边那个薄纱层叠的亭子。
至于亭子里的公子,自从做了第一首诗之后也不再有什么动静。西楚很想知道那亭子里面的是谁,也跟欧阳诺一样看着那亭子。
隔了一会儿,亭子外站着的那个粉衣女子走到亭子背对人群的一边,巧手轻掀,而搬着那盆‘火帅’的侍卫也转身往那里走了几步。
看来,那人是要走了!
不过,因为人们都在作诗赢菊之上,也没有注意到他们,除了西楚和欧阳诺。
他们默默的注视着这一切的发生,从亭子里面走出来的是一个穿着白色金丝沟边的贵气公子,距离有些远面容倒是未曾看清,但他手中有一把二十二道的沧海明月白玉扇甚是惹眼,到叫人看了个真真切切。
***
秋菊迎风摇曳,扬扬洒洒占了欧阳诺的锦瑟居大半的地方。
“公子,这菊花是什么呀,怪好看的;还有那个,怎么黑不溜秋的呀?”小夏到底不过是十四岁地孩子,看见了这么许多的花便像只蝴蝶似的在花丛中到处乱飞,一刻也歇不住。
欧阳诺随意走在花园之中,挑了一朵白色的绣球菊随口说道:“这是绣球菊,因形似绣球而得名,若是黄色的就叫黄钟公。你现在看的那朵叫‘凤凰振羽’。”
欧阳诺走到小夏身边,捻了一瓣花瓣说道:“你看它花向四周伸展,瓣向上卷曲,形如凤凰展翅。而中部花瓣向内抱卷,似凤凰朗朗起舞。中外花瓣,花色红黄相映,光彩夺目,整个花形优美动人。使人闻其名,赏其花,便会联想到凤凰展翅的妙容美姿。”
小夏惊讶的看着欧阳诺,不由出口赞叹:“公子你怎么什么懂啊!连菊花的名字都知道的这般清楚,那、那个黑漆漆的呢?”
好笑的望了小夏一眼,抚摸了一下她的头说:“那是墨菊,很是难得的。不过墨菊要看的不是看它的花,而是欣赏它的神韵,惬意舒缓、洒脱娴静、醇味独具、晶莹剔透、隽永鲜活、醇厚如酒。”
“公子真厉害,我要是也能像公子一样该多好啊!”小夏故作憧憬之态,夸张的很,欧阳诺不禁莞尔,点了一下那丫头的小脑袋,嗔怪道:“难道我平日少教了你一星半点儿了不成,还不是你贪玩儿,总是不认真!这个模样我怎么放心你将来做笑语嫣然的掌事呢?”
小夏献媚的抱住欧阳诺的窄腰撒娇道:“我只是想在公子身边多留几年,公子别那么早赶小夏走——”
任由小夏抱着自己,在欧阳诺心中小夏就像自己的妹妹,需要他好好教导。教她诗词歌赋,教她为人处事,还要教她学会保护自己、照顾自己、养活自己,毕竟自己不可能一直留在日向,他总要为她安排好以后的路,让她少受一些苦楚。
爱怜的抚摸着小夏的头发,一下一下,欧阳诺不由想起在大桁时自己也时常这般抚摸自己弟妹的头发,如今八月了,自己离开大桁也快八个月了,怪想他们的。
主仆二人正情深着,不要小夏耳尖听见院外有不寻常的声响:“公子外面有奇怪的声音!”
“嗯?“欧阳诺思念远在家乡的胞弟胞妹,一时不查,这时被小夏这么一提醒倒也注意到了,侧耳细听,“似乎是打斗声?走,我们去瞧瞧。”
自己屋外怎能容他人放肆,欧阳诺携了小夏又带上两个在院中做事的王府家丁,便出去了。一开门便瞧见几个王府太监打扮的人似乎正在殴打踹踢倒在地上的一个人,下手之重,只恐要出人命!
欧阳诺当下喝止:“住手!”
几个太监会头来看,每一个认识欧阳诺,但是看见他相貌美丽、衣着华贵又是从锦瑟居里出来的,马上想起自家总管曾经吩咐说锦瑟居里面地人一个也不能得罪,尤其是一个好看的像神仙一般的公子还有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
想到这里几个人马上停了手,垂手站在原地,也不言语。
小夏轻咳一声厉声道:“你们几个也不看这是什么地方也容你们放肆!打人打到这里来了!他犯了什么事,你们打他?”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依旧不言语。
“问你们呢……”小夏见没人说话顿时不乐意了,可是欧阳诺却抬手阻了阻她,只是冷声说道:“无论你们为什么打他,现在把人留下,你们走吧。”
长于名门之中,多少年颐指气使下来,说话自也带了几分威严,几个太监见了欧阳诺这般沉声吩咐哪里还敢逗留,连滚带爬的跑了。
见人都走了,欧阳诺这才上前去看,人早已晕死过去,满脸的脏污,看不出长相,只是瞧着身量倒像是个少年,指使了人过来:“你们把他快把他搬进去,再叫个大夫来。”
把那人安置在客房之中,小夏拿布巾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把他的脸擦干净,露出一张少年稚嫩清秀的面庞。欧阳诺站在床边看着昏睡的少年,却听小夏一声惊呼,然后又愤怒的大叫:“哪有这样的!竟打得人身上连一块好地儿都没有了!”
闻声去看,只见小夏挽起少年的衣袖,衣服遮蔽下的手臂布满了青紫还有鞭痕和刀痕,新伤旧伤,伤上加伤,还有流血化脓,竟看不出一分肌肤原本的样子,当真触目惊心!
也不知那些人怎么对这个半大的孩子下这样得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