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卷 情到浓时君心遥 第肆话 有心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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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君清的目光里春色很坦然。执起李君濯面前的酒樽满上,送到李君濯唇边,半偎在他身上笑道:“好些时日不曾见到王爷,王爷可曾想春色?”
“不想,半分都不想。”口是心非。李君濯伸手揽过春色的腰,低着头就着春色的手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正好盈衣领着几位姑娘进来,见春色和李君濯这幅模样,嘴边的话也咽了下去,拽着伺候在房间内的卷碧出去了。
春色瞧着她们的身影,待姑娘们都寻着位置落座后,凑到李君濯耳边道:“我看卷碧那丫头你还是带回去好了。”
“怎么,她不合你心意?”应话的人是李君清,春色扭头看过去,见他似笑非笑,“说起卷碧,可是从我府被六弟讨过去的。”
李君渝笑道:“说起来大哥府上,真真是连丫鬟都生得国色天香。”
春色伸手去掐李君濯的腰际,被李君濯按住了不安分的手,斜躺在他怀里仰着头娇笑,“到不想王爷还真是个风流种,处处留情连个丫鬟都不放过。”
“别胡闹。”一屋子的人视线都落在怀中的人身上,李君濯恨不得把春色藏起来不让被人瞧见。偏偏春色在他怀里又不安分,惹得他蠢蠢欲动,压下心头的躁动,李君濯问道:“卷碧伺候得不好?我看那丫头挺机灵的。”
春色笑睨他,“伺候男人和伺候女人是两回事。更何况,人家是大门大户出来的,怎么甘心呆在勿返阁这种地方。”
大门大户被春色咬得很重,李君清哈哈大笑,“门户再大她也不过是个丫鬟,春色姑娘要是不喜欢,把她随便赏赐给下人便好,何必为了个丫鬟费心思。”
“打狗也得看主人不是吗?”春色揽着李君濯的脖子稍稍坐直了身子,说话时温热的气息如清风般落在李君濯面上,“要是王爷为了个小丫头同我生气,那多不值得。”
李君濯凑过去在春色鼻尖上轻轻咬了一口。
“分明是你为了那丫鬟吃味同我生气,现在到恶人先告状来了。”
春色被他逗弄地直笑,抵着李君濯的额头挡住他的侵袭,道:“罢了,那小丫头就留在我这儿,放她回去我可放心不过。”
站起身来对着屋里的姑娘们吩咐道好好照顾贵客,得到莺莺燕燕一片应好,春色撇开李君濯的手道:“我且去招待会儿其他客人,去去就来,诸位尽兴。”
春色走了之后,屋里的气氛似乎瞬间凝了下来。
素染虽然有几分醺然,但还算清醒,瞧着李君渝眼底不动神色的光亮,悄然敛了眸光。
李君清挡开身旁女人送到唇边的酒水,目光落在李君渝身上,道:“三弟甚少涉足烟花之地,今日倒是有雅兴,也学着寻欢作乐来了。”
“大哥这话真让愚弟觉得羞愧。”李君渝笑,“听闻扬州有名的勿返阁搬来长安,多少人慕名而来,愚弟虽不问风月,但总有几分风雅的心思,故而随了大流来这勿返阁坐坐。不想遇到大哥和六弟。”
李君濯身边不曾有女子作陪,因而一人举着酒樽小酌,见他二人言语间总是暗流涌动,却也不劝,露出郎当的模样笑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三哥从前不问风月,就怕来了勿返阁后,今后便当真的是流连勿返了。”
李君渝低眸看了眼身侧的淡漠女子,揽着纤腰的手紧了几分,惹得素染抬头看他,一双秋水明眸沾染着水汽,分外惹人爱怜。
她愣然了片刻,伸出纤手给李君渝倒酒,李君渝按住她的手,声音有几分低哑,“不能喝了,再喝便要醉了。”
“人间难得几回醉。”素染低喃,脑袋有些昏沉地说道:“几位向来还有事相谈,素染不胜酒力便先请辞了。”
她起身要走,脚下一个踉跄,被李君渝扶住。
李君濯戏谑道:“看来素染姑娘是真的喝醉了,不如三哥送她回房吧。”
“不,不用了。”素染出声拒绝,心头有些慌乱,若是由着李君渝送她,接着会发生什么定然是水到渠成。但是她答应了赵言书……
仰头看向李君渝,李君渝神色未改,笑容温和。
“若是素染姑娘可以,就自己回去吧。”
素染点头,“我可以的。”
出了房间掩上房门,素染松了口气。站在楼上望着楼下人群中笑靥如花的春色,被酒色醺红的脸庞扔难掩冷漠之色。
*
等春色重新去了雅间时,李君渝已经准备告辞了。
没瞧见素染,想着在扬州还有个赵言书,春色也不好贸贸然让李君渝留下来,说了番客套话后李君渝便是起身离开了,半晌后李君清也是悄然离开。
转眼间屋里只留下春色和李君濯两个人。
李君濯上前抱住春色,春色推了推没推开,听着李君濯在耳边道:“别动。”
春色心里欣喜,口中却说:“方才是谁说不想我的。”
李君濯没做声,两个人抱了一会儿他的手渐渐有些不规矩了,春色忙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说道:“别在这里。”
李君濯眸色转深,却只是重新坐下去,给自己倒了杯酒,拿在手里晃了晃,问春色:“你觉得我那两位兄长如何?”
春色坐下来,看着李君濯,半晌不出声。
李君濯笑,“难不成还能从我脸上看出什么来?”
“他们长得不如你好看。”春色也笑,回答却是好不正经。李君濯目光顿在她面上,春色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便也正经答道:“我更看好那李君渝。李君清为人过于阴沉,绝非善茬。而那李君渝,城府极深,滴水不漏。”
李君濯叹了口气。春色瞧着他不说话。
“那卷碧,是李君清安排在我身边的眼线。”
春色点头,“看出来了,只可惜女儿家天生就不该卷入这些纷争里。”
到底是被儿女情长蒙蔽了眼睛,卷碧如今什么心思,站在哪一边,大概也只有她自己清楚了。
“李君清总恨我纨绔无能,倘若有一日他知晓我也有心逐鹿这天下的话……”
李君濯话不曾说完。
春色瞧着他那幽深的眸子,又想起千年前娶了相府千金的满堂来了。
尘世熙攘,皆为利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