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门 二十七、探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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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文洲看见自己的一句无心之言,竟然惹来琳雪这么大的动静,连忙顺着琳霜说好话哄着琳雪开心。
好在琳雪单纯,对这两个人的话深信不疑,果然盘算着让母亲兄长替她去说这门亲事,总算是提起了精神。
“姐,咱们出来也有好一会儿了,别让丫鬟们四处寻找咱们,咱还是回去吧!”
琳霜给邵文洲使了一个眼色,让他也跟着劝说。
“对,对,对,夜深露重,你们两个娇贵千金,别受了风,到时候遭罪的可是你们自己,还是回去吧!”
邵文洲也顺水推舟地劝道。
“嗯!”
琳雪在琳霜的搀扶下,缓步离开了小花园。她们身后的邵文洲叹了一口气,一边埋怨自己多事,一边跟着出了小花园。
他们离开了好一会儿,宋霖廷和晴香两个人确定这一次真的不会再有人来了,才敢从树后面转了出来。
“霖廷,你还想…………吗?”
晴香似乎冻得不轻,一边抱着肩膀打哆嗦,一边试探地响宋霖廷询问。
“还想什么?你不冷吗?赶紧回到前面去,喝两口酒暖暖身子才是要紧的呢!今天都是你耽搁时间了,要不然…………也罢,总比被人撞见好些。下次我在找你吧!”
宋霖廷现在已经顾不上晴香了,他也很冷。
于是这两个人也不再多说,一前一后地快步离开了小花园。
*****
“都走了吗?”
我从花丛间探出了一个脑袋,四处打量。
“走了!”
小离毫不在意地从花丛间直接站了起来,把手伸向了我。
“小狐狸,你可是带了热宝之类的东西了?刚才你就这么一直抓着我的手,我一点儿都不冷唉!”
我们藏起来的时间可比宋霖廷他们长多了,要不是有小离的‘热宝’,我现在可能都已经冻僵了。
“什么热宝啊?我一直在用法术为你保温呢,要不然非冻死你不可!你怎么还是想不起来自己是个妖精?好歹也可以用自己的真阳为自己保温呀,再没见过像你这么笨的妖怪了!”
又被福小离数落了,我哪里记得住那么诡异的事情,想要忘掉还嫌来不及呢。
“臭小子,就知道挖苦你姐,要不是你刚才废话那么多,咱们早就走了,还用像做贼似的躲在花丛里这么长时间吗?”
我一边唠叨小离,一边和他一起向外走,可是走到月亮门的门口,我的脚步停下了。跟在我身后的福小离一时刹不住车,撞到了我的后背上。
“姐,你怎么不走了?”
福小离奇怪地顺着我的目光向前一看,他也愣在那里了。
在我们的面前,探菊手里正拿着一件斗篷,脸上绯红一片,对着我和福小离怒目而视。
“探……探菊?”
这不是被人‘捉奸’了吗?宋霖廷和晴香还懂得不一起出去呢,怎么我和福小离就没想起这件事来?
“少夫人!二公子对你一心一意,你这样做,可对得起二公子吗?亏得我们这些日子一来一直把你当成跟二公子一样的对待,你根本就不配!”
探菊怒了,根据她平时的行事风格,她是个嫉恶如仇的女孩子,有什么她觉得不公平的事情,她绝对不会隐瞒,一定会告诉文澈的。
“探菊,这是误会!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我连忙抓住探菊的手,以防她一转身跑了,那我和福小离私下里见面的事情,就要闹得尽人皆知了。
“误会?我亲眼所见还能是误会吗?
访兰姐姐她们总是告诉我,你是害得二公子落水的人,根本就不值得我们对你好。可是我平日里看你对二公子还不错,才把你当成主子看待,一心一意服侍你。
谁知道你…………你竟然做出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真是下贱!”
我说什么来着?访兰她们那几个丫鬟绝对没有真心把我当成过自家的主子,还真就是探菊这孩子还算实在一点儿。
她应该是个可以争取的对象啊!
“先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我静了一下心,眼前这种糟糕的情况,绝对不能扩大,否则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等着要看我的笑话,要对我落井下石呢。
先说邵文清就不会放过我,别说撵出邵家,他杀了我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的。
“我?我是看到你自己一个人离开了宴席,怕你冷着,才拿了斗篷给你送过来的。”
她算是那几个大丫鬟之中,最心疼我的一个。
“那你有没有听到我们说什么?”
若是听到了,反而好解释一些。
“没有,我那里知道你们在这花园子里面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我甚至都不敢靠近这里。”
说着,探菊的脸又一次红透了。
“这么说,你也看到后来来这里的那些人了?比如说宋家兄妹什么的…………”
那么多人藏在这个园子里,还说不定是在开茶话会呢!
“你还说!宋霖廷和晴香的事情,整个邵家,多一半的人都知道,在下人当中,更是传的谣言满天飞。
你们竟然也和他们一样,那些嘴上没把门的家伙还不知道要怎么编排二公子呢!二公子去了你这个贱人进门,真是倒了大霉了!”
原来那两个人的事已经尽人皆知了?恐怕现在只有晴香的老公和宋霖廷的老婆两个人是被蒙在鼓里的吧!
“你会不会说话?我姐好歹也是你的主子,你就这样当着她的面说她是贱人么?”
我们孤儿院的孩子一向团结,福小离为了自家的兄弟姐妹,没少跟人打架,当然容不得别人当着他的面骂我。
“小离,你少说两句!”
若是让福小离当着我的面,去跟一个女孩子吵架、打架,那就是我这个当姐姐的太失职了。
“你管她叫什么?她是你姐姐?你不是无亲无故的吗?她则是这城中土生土长的,池家采菱女也算是小有名气的没人了。
她的两个弟弟现在都在邵家酒坊当学徒呢,也不过是十岁上下的年纪,没听说她还有一个像你这么大年纪的弟弟呀?”
探菊一脸疑惑地盯着我和福小离看,想要看出点儿什么端倪来。
这不正是个好机会吗?说不定我能把这件事糊弄过去。
“这是一件隐匿多年的往事,当世之上,知道的人寥寥无几,如果我都告诉你,你能替我保守秘密吗?”
我立刻眼含悲伤,反而回身抓住了福小离的一只手,害得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福小离知道他老姐又要耍鬼把戏了,索性闭口不言,等着看热闹。
“保守秘密?难道…………”
探菊已经钻进我的圈套了,她竖起耳朵,等着听我给她说故事。
“我们是…………”
看看福小离的脸,刚想说我们是普通的姐弟,一想,不对,现在我的年纪应给是和福小离差不多的,而不是像以前,我们的年纪相差在十岁以上。
“我们是一对双生姐弟!我们的娘亲,就是现在池家主人的亲妹妹,那个我叫他爹爹的人,其实应该是我们的舅父才对。
我们的娘亲当年被人所骗,未婚便生下一双儿女,因为无法养活,只好一个留给自己的亲哥哥抚养,另外一个送予他人。
所以,我们是一对失散多年的双生姐弟!”
我看得出来,福小离忍笑忍得很辛苦,于是我悄悄在他手上狠狠掐了一下,福小离忍着没叫疼,却忍出了一双水汪汪的眼睛,让我的话更显得逼真了。
“双生……姐弟?怎么会没人知道?你们……长得并不相像啊?”
探菊蒙了,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
“池家实在我出生以后才搬到临塘城来的,这件事原来的老邻居都知道,却没有人知道池家曾经有过一个妹妹。
出了这种事情,就算是穷人家,也懂得家丑不可外扬的,更何况穷人家的女儿若是被人知道了不守妇道,那是要浸猪笼的!池家当然不会自己把这件事拿出来四处张扬。
至于长相,他是男孩子,我是女儿身,只要有五六分相似,别人都不会觉得我们相识,要不然你在仔细看看我们的眉眼?”
我朝福小离眨了眨眼睛,让他自己想办法。福小离无奈地叹了口气,拿我这任性的老姐没办法。
他盯着探菊的眼睛看了一会儿,把探菊看得脸上羞红,不敢和他对视,才算过关。
“既然你们失散多年,那又是如何认出对方是自己亲人的?”
现在的探菊已经完全相信我的说辞了。
“是因为我们娘亲留下的玉佩呀!大咪和小虎曾经抢过我阿弟的玉佩,这件事你也是知道的。
有一天,大咪叼着那块玉佩回到了我屋里,被我看见,才知道失散多年的亲人竟然就近在眼前,所以…………”
我依旧面对这福小离,并且用口型对他说‘玉佩!玉佩!’
福小离无奈,果然从怀里掏出了两块碧绿色的小牌牌,交到我的手上,由我回身交给了探菊。
“真的?…………这玉料,我怎么从来都没见过?是很名贵的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