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初陷于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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缕缕细雨嘀嗒落地,犹如银丝垂于屋檐。静立窗前,如此阴霾之天,亦令人充满别样感慨。
不曾想,一场普通的感冒竟令我卧床半月有余。如今大好,不免涌出重生之感。
“小姐,你想吃点什么?”晓寒为我披上厚袍。
“还是之前的鸡丁菇粥吧”生病之际最长食用的便是这粥,感觉甚好。
晓寒并未称是,脸有异色,但仍旧转身离去,我亦未再过问。
“不对啊”吃着晓寒刚送进来的粥,于之前吃的全然不同。
“那个。。。”她吞吞吐吐。
“有什么直说即可”
“之前的粥都是大少爷亲手所做”
心微有颤动,那位不染纤尘,如雪莲般飘逸典雅的男子,也会洗手入煲房,只为熬那一碗清粥。很自然的回想到,那总是云绕身迹暖融冰岩的丝丝温存。仿若自己就是那被农夫所救的小蛇,吸取源源不断的温暖后,却反过来咬伤恩主。
“大少爷吩咐不必言于小姐”晓寒继续说道:“之前小姐生病之际,大少爷时常守于门外,一有风吹草动便急急召于大夫,为小姐看诊”难怪那时稍有咳嗽,立即就有人进屋看诊,曾经一度还以为自己得了什么大病。
“狐狸精,你给我滚出来”屋外传来咆哮之声。
“小姐,那个。。。。。。”
自从那晚于庵堂一见后,也不知到底受何刺激,薄庵雅开始死死咬住我不放,硬说我勾引她的玉清王,实际上也确有过此事。
对此,也并未多在意,倒是晓寒每每显得尤为惶恐,薄兆雅现如今也确实特具泼妇气质,与之前薄家三小姐的形象已然大相径庭,倘若现在说她未曾疯癫,定无人会信。
屋外咆哮之声消弭于耳,想是已被人强行带离。
“小姐,二公子请问可否方便一见?”
“请他进来”
薄兆颜于屋外进入,脸有忧色,应是他刚于外面叫人将薄庵雅带离。
“宸君妹妹,身子可好?”
“已大好,劳烦兆颜哥哥牵挂”
“庵雅受了些刺激,妹妹大人有大量”
“怎会?长时间于病中,都未曾去看望姐姐,还正愧疚呢”原本我亦未曾准备与一个疯子过于计较。
“妹妹有心即可”
我轻笑颔首,再去看望想必定会愈演愈烈。
“哦,对了。有一件事想向妹妹求证”他突然说道。
“哥哥请说”
“之前妹妹曾说那晚只在府邸并未出府,是否?”
点头称是。
“那就奇怪了,之前我已翻看出入记载,那晚确有一女子于未初时刻外出却未归返”
“哥哥也说她未曾归还,那就不管妹妹什么事了,难道哥哥认为我故意隐瞒出府之事”一女子于半夜独自外出,将会招致重大流言蜚语。
“妹妹不要误会,我并无他意,只是想得知真相,而且那晚几个守卫所描述之人确与妹妹相似,他们之前皆未曾亲见过妹妹”
“出入记载上不是都该有名字吗?”
“所记载之人为母亲身旁的春瑛姑娘,门卫见她手持令牌,也不便多问”豪门府邸难免会让身旁下人做些遮人眼目之事,继而他又道:“春瑛姑娘那晚却正于厨房为母亲做糕点,很多人皆可见证”。
“那亦不排除有其他人冒用其名”
“我早已排查,那晚第二天府内之人皆在,并无人外出。甚至那晚至你归来都未有其他人外出过,仅有两天前就已回乡探亲的马车夫秦叔,驾着马拉车,于申时初回府,正是你归来的半个时辰前”
“那亦可能是府外人混入府内,而后又出去”楚冉常出入府际,亦从未被发现。
“薄府并不能轻易出入,而且这也是令我想予以深究的缘由”
。。。。。。。。。。。
翌日一早,白胤骅的贴身丫鬟春瑛来到碧落居。
“四小姐,马车及日常用物皆已备妥,请简单收拾后即刻离去,别苑也已收拾妥当”
静静的喝着茶,并未言语。
“凭什么要小姐离开,还硬要说小姐与那人八字不合”一段时间的相处后,秋羽明显变得更为开朗,说话也常常毫无顾忌,自打马车出发之际,她的抱怨声便未曾停止。
“还诬陷我们小姐命硬”秋羽继续说道:“小姐还在南孤时,她不是就已经那样了吗?还要送入那阴霾之地,压住那什么恶灵,就不考虑倘若小姐沾染上那些脏东西怎么办。。。。。。”。
“秋羽,你去后面的马车照料一下,里面有几样重要的物什”我打断她。
她略有踌躇,但仍依言去了后面的马车。
“我们所去之处为阴霾之地?”
晓寒摇头:“未曾听说过”。
此时外面传来微微吵闹声,之前一直都有,只是被秋羽的声音掩盖。
“我又没胡说,凭啥不要我说,那春瑛本就是个欺下媚上的主”一底气十足之声。
“嘘!小声点,叫你小心说话,又总是不听,迟早会吃亏”另一明显放低之声。
“又没做坏事,为啥要小心?前段时间被她害得天天吃芋头,吃得吐清水,现在想到我还来气”
“你就忍忍吧,那不是你能招惹的人,上次被车夫老秦听了去,还没被惩治怕,你就不能长点记性”
“别给我提那姓秦的,他也不是个好东西。好几次都亲眼看到他们躲在假山后偷偷摸摸,也不知干些什么龌龊勾当”
“嘘!小声点”
庭院深深,枝叶茂密,不知是否是刚于途中听到了那“阴霾之地”的说法,才导致初入这院际就有种幽避悚然的错觉。
于亭中的石凳静坐,晓寒与秋羽端来热茶与瓜果。
“秋羽,你去看着他们,不要把东西放错了地方,以后不方便寻找”
她依言离去。
“晓寒,你现在去把那车夫带来,是嗓音较大的那位,做的隐蔽点”
片刻以后晓寒即返,身后跟着一粗衣大汉,身形较常人魁梧。
“你叫什么名字?”
“我。。。。。。哦不。。。。。。小的叫李大”他神色慌张,手足无措。
我轻笑:“不用担心,只是想问你点事,来,坐下”
他并未动,只是东张西望,不敢迎着我的目光。
“男子汉大丈夫,连个凳子都不敢坐?”
他微怔,鼓足力气于我斜对面而坐,仍是扭扭捏捏。
示意晓寒为他斟上茶,很随意的问道:“你之前说春瑛欺下媚上?”
他立即抬头:“我没有说别人坏话。。。。。。我。。。。。。只是”
“别紧张,慢慢说就好”
“平时那春瑛仗着是夫人的贴身丫鬟,就总是狐假虎威。前段时间说什么夫人想吃芋头糕,就叫人立马去弄了一大车芋头回来”。
“也许夫人于那段时间很爱吃,她唯恐不足,便拉了一车,有备无患,也属正常”
“喜欢嗝屁。。。。。。”他急忙用手捂住嘴。
“无妨,随意即可”轻笑道。
“咳!我是说夫人根本就不喜欢,所以那车芋头就放在那,也没怎么动,那春瑛平时本就对我不满,便逼迫我天天吃那芋头,还说我食量大,芋头易饱。”
“咳咳。。。。。。”忍不住咳嗽两声,继而说道:“府内姓秦的车夫有几位?你之前说春瑛和那姓秦的车夫似乎有着瓜葛”
“就只有老秦一位,年纪一大把,可不显老,小小瘦瘦的,不认识的人还以为是位年轻小伙”他说道:“那春瑛很少到后院,一般来都会找老秦,只除了芋头拉回来那晚,是去厨房做芋头糕,那时老秦回家探亲,未在府内”后院是马车房及厨房所在之地,也会堆放大量杂物。
“春瑛很少去后院,那也很少做糕点吧!”
“是啊,不知她发什疯,而且听说那晚做得很晚,还不允许其他人先行离去,做了很多芋头糕,但大部分都分食给了下人”
“嗯,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
他赶紧点头:“四小姐尽管吩咐”。
“今天我们所说之事,不要让其他任何人知晓”
“我,李大一定保密”他拍拍胸膛,大声说道。
“哦,对了,你听人说过这处别苑有什么诡异之处,或者是说这个方位的风水有何不妥?”
他茫然摇头,表示从未听说。
待他离去之后,心里如同有着无数枯树曼枝错综云绕,显得尤为复杂。
“晓寒,是我太慢,还是太善良?竟如此落于人后。”
晓寒未言,只是直凝于我,眼中竟带有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