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乐外篇:风惊长乐了无痕 六、躁动吧,苏风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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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来,苏家兄妹没再说过一句话,甚至可以说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两人都或者小心翼翼或者不着痕迹的躲避着对方。即便如此,苏风晓还是没忘记自己到钱唐来的使命——为大哥找媳妇。
今日正好是萧孟当值,天气有些燥热,他无聊的站在衙门门口,想着最近的失踪案,这都失踪了五个人了,大人到现在还几乎没有头绪,只是中午的时候从黑风坡带了具骸骨回来,也不知能不能查出什么来。希望不要愈演愈烈才好。
正想间,见到一个有点熟悉的身影朝这边走过来。他回忆了一阵,记起原来是苏掌柜的妹妹。
苏风晓见到萧孟,很是高兴,脚步轻快的走过去:“萧大哥。”
萧孟愣了愣:“你知道我叫什么?”
她笑道:“我两天前来找过你,你的同僚告诉我的。”
“原来如此。”萧孟点点头,又问,“苏姑娘找我何事?”
苏风晓四下看看,略压低声音:“萧大哥,你能带我去见见你妹妹吗?”
见她一脸期盼的模样,萧孟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我妹妹……你是为了你大哥的事来的?”
“是啊,萧姑娘既然喜欢我哥哥,我就想,不妨帮忙牵线搭桥,说不定他俩真有缘分。”
“苏姑娘,其实上次我说的话你可能有些误会,”萧孟为难道,“我妹妹虽说仰慕苏掌柜,但也只是单纯的崇拜而已,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前天她才刚刚订了亲,要让苏姑娘失望了。”
苏风晓迟疑了一阵,笑道:“是这样啊,都怪我太心急了,都没把事情弄清楚。”边说着,边觉得松了口气——诶?为何要松一口气——她有些反应不过来,也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
想了一阵,果断放弃了,抬头道:“萧大哥,既然这样我就先不妨碍你做事了。”
萧孟微笑着点了点头:“只知道姑娘姓苏,也不知……”
“我叫苏风晓,刮风的风,破晓的晓。”也不等他将话说完,苏风晓便先报了自己的大名。说完,朝他摆摆手:“我先走了。”
走出不远,又觉得就这么走了不太好,于是回头道:“萧大哥,改天有空来喝茶,我请你。”
萧孟的目光原本就还没收回来,见她突然回头跟他说话,心中似是有了些莫名的触动,回道:“好,那我就先谢过了。”
苏风晓笑了笑,正要走,却见衙门里走出来三个人。走在前面的人她并不认识,只觉得他长得相当不错,当然,还是比不上那日的姬公子就是了,而跟在他后面的两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她倒真有点印象。刚到达钱唐的时候,她亲眼见到这两人在郊外追着一个姑娘,那姑娘跑得很急,身上还背着个大包袱。那时候,她站得远,也没敢多管闲事,如今看这两个少年那么自出自入的样子,他们居然是衙门的人吗?
她若有所思的回过头来,往茶馆的方向走去。
由于过于入神,自然也没发现旁边有人正偷偷靠近。等她有所察觉的时候,那人已经扯了她的钱袋,夺路而逃。
苏风晓大惊,拔腿就追。凭着对那袋钱的执着,一个姑娘家,硬是追着小偷跑了三条街,只可惜,终究还是体力不支,追丢了。她大口喘着气,心里不停诅咒着那个小偷出门被雷劈,走路被马踢,也没注意脚下,忽的就被石头绊了一下,就这么毫无形象可言的摔在了地上。
周围迅速有多人围观。她想,今天一定是她最倒霉的一天,脸面全都丢尽了。她强忍着疼痛,从地上爬起来,狠狠的瞪了周围的人群,一瘸一拐的走着,想着只要尽快离开众人的视线就好。
“苏姑娘?”身后突然传来萧孟的叫声,苏风晓一愣,回头看去,果然见到他与另外几名衙役正押着一个人朝她走过来。
“萧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明明刚才还在衙门的。
萧孟道:“还不是这个贼人,偷东西都偷到衙门门口来了,也亏他脚力好,我们兄弟几个追了好几条街才追到他。”
苏风晓一听是个小偷,连忙仔细看了那人的脸,叫道:“原来就是你!快把钱袋还给我!”
“他也偷了你的东西?”萧孟问。
“是啊,要不是为了追他,我能弄成现在这副样子!”苏风晓恼怒的看着自己被擦破的衣裳,膝盖和手心都已沁出血来。
萧孟先前就觉得苏风晓有些灰头土脸的,现在才明白过来,关切道:“你没事吧?”
“还好,我回去上点药就好了。”
萧孟皱了皱眉,从怀里拿出好几个钱袋一一给她过目:“你看哪个是你的?”
苏风晓眼睛一亮,拿了中间的那袋:“就是这个,谢谢萧大哥,要不是你,我这钱袋当真拿不回来了。”
萧孟摇摇头:“没事,反正你本来就要请我喝茶的。”刚说完,身子便被人推了一下,他回头,见到同僚暧昧的笑着:“老萧,人家姑娘都受伤了,你就好人做到底送她回去吧。”
另两人也起着哄:“就是,正好还能一起喝茶呢。”
“反正也到换班的时辰了,你就别回衙门了,直接走吧。”
萧孟被他们弄得羞涩起来,瞪了他们一眼,回头来看苏风晓,却见她只关心着自己失而复得的钱袋,似乎根本没听见他们在说什么,便道:“苏姑娘,我送你回茶馆吧。”
苏风晓闻言,抬头道:“这怎么好意思,萧大哥还有事要做的。”
萧孟摇摇头:“不会,我今天已经放工了,你这个样子,走路也不太方便吧,我送你回去便是。”
听他这么说,苏风晓便不再坚持,由他扶着,缓缓往茶馆走去。两人一路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倒也不觉得无聊或尴尬。
临近茶馆,苏风晓突然感觉到一道冷得要命的视线,她哆嗦了一下,一抬头就与那道视线的主人打了个照明——大哥!
苏长乐盯了苏风晓一阵,目光再转移到萧孟扶着她手臂的手,然后再转移到萧孟的脸上,脸色要多臭有多臭,弄得萧孟都不知自己还该不该往前走了。
无奈,两人还是迎面走到苏长乐跟前。萧孟的手仍没松开,尽量无视苏长乐沉着的脸:“苏掌柜,苏姑娘刚才受了点伤。”
“怎么回事?”话是对着苏风晓问的,语气依旧生硬。
苏风晓抬头看了大哥一眼,立马联想到他看到自己拿着肚兜的样子,脸瞬间红了,支吾道:“我去追小偷。”
见到她突然红了脸,虽然不明原因,但苏长乐的心情的确好了一点。他将自家妹妹拉到身边:“有劳差大哥送风晓回来。”
萧孟愣了愣神,忙笑道:“无事,这点小事不足挂齿。”
苏长乐回道:“若不嫌弃,就请进来喝杯茶,走的时候跟伙计说账算在我头上便是。”
用一副赶人的表情说一些请人的话,实在怪异的很,萧孟只觉尴尬,自然不愿多留,便道:“苏掌柜客气了,只是衙门还有些事要做,我改日再来。”
“慢走。”苏长乐还真的就不跟他客气了。
萧孟离开后,苏长乐低头看了看苏风晓:“在路上摔了?”
苏风晓点点头。
“回去上药。”说着,一手拉紧苏风晓的手臂,一手揽过她的肩,慢慢将她扶了进去。突然挨得那么近,让苏风晓的心猛地跳了几下,接着便越跳越快,无论她怎么深呼吸都慢不下来。短短的一段路,变得尤为漫长。
终于进了屋,苏长乐在柜子里翻找了一阵,取出一瓶金疮药。他拉过她的手,用浸湿的汗巾略擦了擦,然后取过药瓶:“忍着点。”
苏风晓尚未反应,手掌上就袭来一阵钻心的疼痛,让她不由得缩了手。苏长乐皱了皱眉,拉回她的手,厉声道:“别乱动。”
苏风晓果然不敢再动,乖乖的任由他上药包扎。待两只手都包了个严实,她不得不怀疑大哥的水平,他确定他真的会包扎?
尽管被质疑了,苏长乐仍是面不改色的问道:“还有哪里受伤?”
“膝盖。”她小声答道。
膝盖?他的手顿住了,虽说是妹妹,但是他直接去撩人家裤腿好像不太好吧。
只好将药放在桌上:“膝盖的话,你自己上药。”
苏风晓嘴角一抽,看着自己被裹起来的双手,开口道:“大哥,我上不了。”
苏长乐愣了愣,迟疑半晌,蹲了下来:“我来吧。”边说边掀开她的裙摆,小心翼翼的将裤腿卷了上去。自然也没注意到苏风晓绯红的脸。
膝盖上的伤比想象的要严重,应该不只是摔在地上擦的,还可能正好硌到小石头之类的东西,导致伤口很深。他轻叹了口气,起身道:“我去找大夫。”
苏风晓忙道:“没那么严重吧?”
“让大夫看过了放心些,你在房里等着。”说着,朝门外走去。
望着苏长乐渐行渐远的身影,笑意便浮了上来,她下意识的咬咬嘴唇,想把这份莫名的欣喜给压下去,试了几次,发现是徒劳后也就不再憋着,一个人傻乎乎的笑了开来。
于是,苏长乐领着大夫回来的时候,见到的便是苏风晓一副痴傻的模样。
大夫迟疑着问:“苏掌柜,令妹当真只是膝盖受伤?脑袋有没有……”
苏长乐冷眼斜了他一眼:“你是大夫,到底哪里受伤还要问我不成?”
这一吼,不仅吼得大夫噤声,也把苏风晓给吼醒了。她羞愧难当,低下头去,目光在地面上四处游移着,怎么也不敢再抬头看苏长乐了。
这天,苏长乐与苏风晓的心境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变得不自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