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七章 着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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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遣了阿宛去睡觉,自己则坐在房门口的台阶上。已经夜深,梁予阡明明说会回来,结果到现在还是不见人影。我抱着膝盖,把下巴搁在上面——我只是睡不着,才没有刻意在等他。
周围很安静,连月亮都很不给面子的躲进云里去了。我埋下头闭目养神,就算再怎么不肯承认,我也的确是在等他。还自欺欺人的想着,说不定等会儿我睡着了以后,梁予阡就会回来,会好好的抱我回床上睡觉,明早醒过来的时候,还能跟他一起吃早饭。
这么想着,迷迷糊糊真的睡着了。可惜,在我被冷风吹醒的时候,想象中的场面没有出现,还是这个冷冷清清的院子,丝毫没有别人来过的痕迹。我抬头看看,月亮出了云层,照在当空,怎么看也到午夜了。
都这个时辰了,梁予阡不可能还会回来吧。
我失望的起身,决定放弃继续等待,回房睡觉去。刚站起来,就觉得头昏沉沉的,脚下踉跄一下,差点栽下去。我扶着旁边的柱子,心想可能冻感冒了,用手背碰了碰额头,也感觉不出来到底烫不烫。只能摇摇晃晃的走到房间,跌坐在床上。
都说人一旦生起病来,就会特脆弱。一挨上床,我的眼泪又不自觉的落下来,一开始连自己都没察觉到,好像全身的感觉有点迟钝了,可能真的发了烧。
我没力气去关房门,只想拉上被子就睡觉,心里又矛盾的很,本来就着凉了,再开着门睡一夜,不是找死么。我这辈子都没那么期望过,能有个特异功能,挥一挥手,门就能“啪”的一声合上,那该多好。估计也是病的有些傻了,我愣是站不起来,死盯着那扇门,好像它真的能自动关起来一样。
突然,门外的光线被挡住,一个人影背光站在那里。我皱眉,心想完了,进贼了!赶紧张口,尽量大声的叫唤起来:“来人——有贼——”耳朵懵懵的,听到自己有气无力的叫声,心里终于慌了起来。
“莺儿!”人影快速闪到我跟前,“你怎么了?”
这个声音很耳熟,这张脸也很面熟,我反应虽然慢了好几拍,也总算能辨认出来,是梁予阡。
他在我额头上探了探,轻道了一句:“怎么发烧了。”说着,慢慢扶我躺下,拉了被子过来攘好,转身要走。
我一把拉住他的衣袖:“别走。”
梁予阡握住我的手:“我不走,我去叫大夫,很快就回来的,你先放手。”
我脑子里想不了复杂的东西,只知道一松手他就要不见了,于是硬拽这不肯放。梁予阡叹了口气,把我连人带被子一起抱起来。我任由他抱着出了门,手抓不了袖子,便改抓他的衣襟。
梁予阡走了一段,到了一间房前,我听见他大声的在叫阿宛,也不知怎么想的,放开他的衣襟,帮忙去敲门。他停了下来,有点哭笑不得的看着我:“你发个烧怎么跟喝醉酒似的。尽做些怪事。”
我心想着,他什么时候看过我喝醉酒了,真会乱说。于是把手收回到他的衣襟上。
面前的房门开了,里面是睡眼惺忪的阿宛,一见到我们,眼睛立即睁得老大:“小姐、梁公子?你们怎么……”
“去叫大夫,你家小姐病了。”梁予阡吩咐道。阿宛“啊”了一声,手忙脚乱的跑出去了。觉得好笑,是我脑子还算清醒的时候最后的一个想法,接下来发生了些什么事,便再也记不得了。
继上次被冻醒,这一次醒过来却是被热醒的。我皱眉,撑开双眼,热源来自眼前我四脚八叉牢牢钳住的白色物体。我自觉不对,缓缓仰起头,赫然是梁予阡熟睡的脸。我大惊,扯着被子坐起来盯住他。这种时候,我是该大叫吗?不行啊,以前又不是没一起睡过。只不过上次衣服穿得比这次多点而已。
正在我犹豫间,梁予阡也被我的大动静给闹醒了。他睁开眼,嘴角扬起:“你是打算把我也给弄生病?”说着,开始扯我怀里的被子,顺便把我一块给带回去了。
虽然滚回去了,我仍旧抱着一部分被子坚守阵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笑着答道:“也不知道是谁,昨天晚上死命拉着我的衣服不肯放手,那我只好陪她睡了。”
我脸很自然的又红了,嘟囔着:“我明明记得拉的是外袍。”为毛现在他会穿着白色的里衣?
“嗯,是啊,所以我脱了外袍给你。”梁予阡往我这边挤一挤,“可是啊,外袍一到手你立马给扔了,改拽我的里衣。你故意的吧?”
“我才不会干这种事!”我极力否认,果然是脑子烧坏了,这么不矜持的事情都做得出来。为了掩饰,我迅速转话题,“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子时了吧。”梁予阡道,又问我,“你怎么会着凉的?”
我能说是等他等到着凉的么?当然不能!于是端着架子反问他:“子时还回来做什么,不如都不要回来了。”
“啊,原来你昨天一直在等我。”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也能被他揭穿。他转身朝向我,笑道:“你莫非是在院子里等我等到睡着了,才会着凉发烧的?”
全中。我无端端觉得失了面子,又不好再否认,只好道:“那你这么多天在书院……算了,你今天会回来吗?”
“我请了假,今天不上课了。”
“那明天呢?”我承认,我真的很没出息。
他伸手帮我理了理额前散乱的头发:“以后每天都会回来。”
得到这个答案,我觉得我圆满了。至于之前他为什么那么久不回来,并且对我不闻不问,我也不想管,反正现在看见的梁予阡,是和以前一模一样的梁予阡就好。
在我暗自欣慰的同时,还没发现面前的脸逐渐放大,等注意到的时候,已经是鼻子挨着鼻子了。我不由的往后一躲道:“我还没漱口。”
梁予阡眯眼笑道:“没关系。”
“我的伤风还没好,会传染的。”
“我不介意。”
“我…那个啥,在床上很容易出事的。”
他愣了愣,随即道:“出事了才好。”
我欲哭无泪,心中呐喊着:一点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