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九章 丁曼容之死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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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衙役们查案专业的很。待现场勘察了一遍,又挨个询问了书院上上下下共五十多人,的确发现了些线索。
    首先,房里的地上有烧干的血迹。此点甚为可疑。
    其次,尸体的口鼻内皆有烟灰、炭末,手脚拳缩,的确是烧死的特征。
    再者,隔壁各间房里或多或少都有迷香的味道。
    最重要的一点,据第一个发现房间失火的学生说,当时房里火光冲天,房门却是从里面拴上的,不仅如此,连窗户也是。后来还是踹开了房门才开始救的火。照此说来,有人从房外纵火的可能性就排除了。而踹开房门后,里面火势已大,不太可能有人躲在里面再趁乱逃出来混入救火的人群。
    黄县令独自思忖了一阵,对丁夫子道:“丁老夫子,本官以为,令媛之死的确是个意外。”
    丁夫子双眼通红,颤声问:“那血迹是怎么回事?”
    “也有可能是丁姑娘身上什么地方被划伤所致。”唯独对这点,黄县令说的很不确定。
    “也有可能?县令大人为什么不说她也有可能是被人杀了才焚尸灭迹的?”刚刚痛失爱女,心情自然很是激动。
    “夫子,这若是死后焚尸,口鼻中不应有烟灰、炭末,可丁姑娘有,这就证明她的确是被烧死的。恕本官直言,着火之时,并未听见有人呼救。而以现场看来,丁姑娘身边倒着两个烛台,这火就是从她的身体再向四周蔓延的,与其说是意外,不如说更像——自焚。”
    “自焚?曼容好好的,怎么可能会自杀?”丁夫子震怒,一时缓不过来,几乎昏厥过去。旁人赶紧去扶。
    梁予阡碰碰我问:“一直没说话,在想什么?”
    我回道:“当然在想这案子。虽然听起来黄县令句句在理,而且这样一来,也能解释小荷她们为什么会被下药。可是如果丁曼容真的想自杀,既然怕被人发现,为什么不在自己房里,要跑到花羞月这里,还用上这种方式,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呢?”
    “扑哧,”他用折扇掩嘴而笑,“你这一本正经想事情的样子着实有趣。”
    我鄙视他:“你这人怎么那么没心没肺的,这都死人了,还笑。”
    “好,那我就办点正事你看看。”梁予阡正色,叫了黄县令一声,问道:“黄大人,怎么好像没见到仵作?”
    黄县令答道:“是这样,仵作前段日子回家奔丧去了,要明日才会回来。”
    “就无人暂代?”
    “当仵作的人原本就少,再加上最近钱唐边郊涝灾,经费已经相当紧张。”黄县令边说边不自觉的往马文才那边看了一眼。谁知,马文才也正巧看着这边听我们说话,兴许刚好四目相对,马文才才插上话:“上面没拨银子下来?”
    “呃…”黄县令欲言又止,还是道,“已经修书令尊,只是一直没有答复。”
    马文才皱眉低头,没有答话,不知在想些什么。
    “黄大人,丁曼容这案子还有疑点吧?现在下定论未免草率了。”梁予阡指指瘫软在地的丁夫子,“夫子势必也接受不了。还劳烦大人务必把那血迹查清楚。”
    黄县令颔首:“如此,丁姑娘的尸身我们会暂且存放在义庄,待明日仵作回来再行验尸。”他清清喉咙,大声对在场人道,“丁曼容一案尚有疑点,未结案期间,所有人不得离开万松书院。”
    后院一片喧闹,对此议论纷纷。黄县令不再多说什么,吩咐数名衙役留守,其余随他抬了丁曼容的尸体先行下山去了。
    我有点脱力的在房里坐着,旁边黏着花羞月,说是自己的屋子住不了,也不想再在那个院子里呆着,无论如何要跟我凑合一晚。
    “意思是说,我今天下不了山了?”我明知故问。
    梁予阡挑眉:“不止今天。”
    我和丁曼容平时也谈不上有什么交集,所以现在她的死对我来说,顶多觉得有些惋惜,并没有什么难过的情绪。如今因此不能下山,确实有点丧气。
    “你说,到底会是什么人想杀她呢?”
    “若真是谋杀,无非四个动机,情杀、仇杀、见利而杀、灭口。只是我们又与她不熟,再怎么猜测也是徒劳无功的。”梁予阡答道。
    我略点头:“可是听起来都和她沾不上边啊。喂,花羞月,其实凶手本来的目标是你吧?哎呀,那你今晚住我这儿,我岂不是很危险!”
    花羞月白眼一翻:“这些和我也沾不上边啊。姐姐向来不与人结怨,也不欠什么情债。为利的话我没有啊,做个厨娘能有多少钱。灭口就更不可能了,我又不知道什么天大的秘密,顶多就是知道你和阿宛是个女的,多大点事啊,你会来杀我灭口吗?”
    “会啊,我可想了,一直苦于没有机会,你今天晚上当心点。”我开玩笑道。
    花羞月往旁边一躲:“啧啧,真是最毒妇人心。梁予阡,我看今晚你还是把她领到你屋里去住吧,我还是一个人住一间的好。”
    梁予阡乐了,不怀好意笑道:“她若同意,我是求之不得的。”
    反被花羞月摆了一道,我忿恨的推了她一把:“我不跟你们闹,说正经的,花羞月,你跟丁曼容要熟一些,她有没有跟你提过些什么或是之前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没有吧——”她皱着眉头想,忽然眼睛一亮,略带激动道,“不过啊,她来找我学做点心的时候是不太高兴的,似乎跟谁吵了架。昨晚还拉我说话说到很晚,我都迷迷糊糊了,她还在说。”
    “说什么了?”我急问。
    “我都睡迷糊了,等等,我想想。”花羞月耷着脑袋想了半天,才道,“好像吧,我是说好像,提到梁山伯的名字。”
    “可是,刚才黄县令问话的时候,梁山伯没有提到吵架的事啊。难道他撒谎?”我看着梁予阡。
    梁予阡用扇子抵住下巴,缓缓摇头:“我认识山伯以来,他从不撒谎。”
    “哎呀别想了,”花羞月打断我的思绪,“查案子那是人家黄县令的事,你别掺和进去了。”
    我低头不语。谁想查案啊,那么麻烦,可是总想着多找点线索出来给黄县令,尽早破案我也能尽早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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