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蔵眼鬼母 第六章 坟耗子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4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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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声音,我回头去看,心想是谁啊,喊南爷,会不会是我在叫我祖父?怎么这里也有他认识的人啊?
    我们一行人没有再往前走,祖父从牦牛身上跳下来,转身往回走,我也跟着从牦牛身上爬下来,跟在祖父后边,前面有些雾气,看不太清楚,只是依稀能分辨出是两个影子。
    我问祖父:“谁啊?”
    祖父回了句:“熟人。”
    我们往前走了几步站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我才看清是两个人,同样骑着两头牦牛。
    前面的人个子很矮小,大概50多岁的样子,骑在牦牛上有点像滑稽演员里面的小丑角色,如果他不说话又背着脸,我一定会误以为他是个小孩。
    我想李瘸子已经很矮了,哪知这个人比李瘸子还要矮小和瘦弱,有点像《封神演义》里面记述的‘土行孙’一样。
    后边那人则是虎背熊腰,很高大,看年纪应该只有40多岁,等他们再进一点,我发现这个人脸上满脸都是坑坑洼洼的,不过他的眼睛很有神的盯着我们看。
    前面这两人一倒我们跟前,前面这个个子很矮小的人说:“呵呵,真的是南爷啊,我就说我没有看错的嘛。”说完回过头冲后面那个人望了一眼,这个人的川音很重,看来就是他刚刚在叫我祖父了。
    后面那个人没有理他,只是冲我祖父叫了句:“南爷。”他倒没有口音,很标准的普通话。
    祖父点点头,前面那个个子矮小的人看到我跟着祖父后面:“呵呵南爷,后面这人就是你的娃子吧?怎么也不引荐引荐下我们认识下哈。”说完他又朝我们后面看了一眼说:“咦~章俊男?!你咋也来了啊。”
    后面的司机老张呵呵冷笑着,学矮个子的川音说了一句:“咋个?我就不能来了?”
    矮个子:“龟儿子,又学我讲话是吧。”
    司机老张:“咦~!难道就你一个人是四川地?”
    前面的矮个子:“呵呵几十年过去了,我发现老张的脾气还是没得改哟。”
    “章俊男??”听到这个名字,我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过,有点耳熟,老张?俊男?俊男…考古队。
    我想起来了,章俊男,十八人考古队里其中的一人,不是说他上吊死了麽?或者是失踪了?怎么会…。???
    等等,会不会是另一个人也正好叫这个名字呢?
    我回过头看了后面的司机老张一眼,他还是僵硬着脸,但此刻我心里已经有了预感,应该不会有重名,我问了一句:“章俊男?!你就是当年考古队里面的?”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了我祖父一眼,我回过头急了:“祖父,这个老张是不是考古队里的章俊男啊?”
    没等祖父回答,前面那个矮个子来了一句:“就是他了,难道你还以为是谁,怎么你家老爷子没得跟你说麽?”说完呵呵笑着。
    祖父瞪了他一眼,我傻傻的看着祖父,司机老张原来就是章俊男,原来这一路我都把名字听错了,是老章,而不是老张。
    我还想问,祖父拍拍我的肩膀时用力抓了一把,我明白他的意思,有些话现在不方便说,然后指着前面的矮个子说:“你就叫他地老鼠就行。”
    祖父的话刚一说完,这个矮个子显然就很不乐意了:“搞啥子嘛?我说这还分不分尊卑了,别人都叫我幺叔!”
    后面的司机老章笑了起来依然学着他的川音说话:“哪个瓜娃子会叫你幺叔嘛,我就听说过幺妹的,你明明就是一只地老鼠,还敢自称什么幺叔。”
    地老鼠:“我说你懂个啥子嘛,我在外头别人都是这么叫地。”
    司机老章抬杠:“哪个外头嘛,我说你讲清楚撒。”
    地老鼠气得满脸通红,后面的人有点不耐烦:“我说你们还有完没完,介绍完了就快起身走吧。”他的话一说完就冲我说了一句:“我,刁得一,你叫我一叔就可以了。”
    我点点头喊了一句一叔,地老鼠:“我说你们都是叫叔啊爷之类的,凭啥子就叫我地老鼠。”
    然后他不肯,我冲他叫了一句:“幺叔。”
    他听的张开嘴乐呵呵的笑着,嘴里的牙齿又黄又黑。
    司机老章:“地老鼠这个名字多响亮嘛,一听名字就知道会打洞,这不正好是符合你的本事麽?”
    祖父:“好了好了,这时间也不早了,赶路吧。”
    “等等,你这个娃还有那个年轻和尚还没得介绍嘛。”幺叔。
    祖父转身回头走到自己的牦牛身边爬了上去:“我孙子,南晴一,你们叫他小南就可以,那一位叫嘎嘎。”
    司机老章插了一句,指着那条藏獒说:“地老鼠,这只狗的名字你还要不要晓得啊?”
    幺叔看了一眼藏獒说了句:“赫,看皮毛是一条好獒子啊,老班,这獒子是从哪里搞来的嘛?”
    穆赤师傅:“怎么,你又开始打我这獒子的主意了?呵呵。”
    幺叔:“哎呦你看你说的啥子话嘛,我只不过就是问哈。”
    穆赤师傅没有说话,他手里撰着念珠,微闭上眼睛又开始念佛经了。
    我跟祖父并排在一起,后面是幺叔和一叔,他们不紧不慢的跟在我们后面,始终保持一段的距离。
    我问祖父他们是谁啊,听你们说幺叔的外号叫钻地鼠,是不是倒斗的,其实这个问题不用祖父回答我心里也明白了八九分,人家说名字可能会取错,但是外号绝对不会,这个幺叔既然外号就钻地鼠,看他的身材样貌,还确实挺符合的。
    而他旁边那位叫刁得一的,我想他应该也是倒斗的吧,要不然干嘛跟着我们过来。
    祖父说一半一半吧,一叔在本职工作其实是杀猪的,在北京肉联厂工作。
    听到祖父这句话,我惊得张大嘴下巴颏都块掉下来了,原来是屠夫啊,只是这屠夫和倒斗的摸金校尉实在是感觉扯不上什么联系。
    我问他们来这里也是为了那朵莲花吗?祖父点头。
    司机老章拍了两下牦牛屁股,他走到祖父跟前说:“南爷,我看那老罗也快到了,我都闻着他的味了。”
    我听到他嘴里说老罗,咯噔一下,会不会是罗继祖呢?
    我问祖父:“怎么,罗继祖也过来了?”
    司机老章:“呵呵,老罗是出了名的爱贪小便宜,这么大的一块肥肉他怎么可能会不来。”
    我望了一眼老章的脸,觉得不舒服,赶快转头望向别处,可想到他就是当年去月光岭考古队的老章,又不免回头看了他几眼。
    越往前走山路就越加陡峭,到了后面就只能一个个前行了,我回头看了一眼幺叔他们,幺叔神情自若,拿着一根铜质烟枪吧唧吧唧抽着烟。
    我回过头紧张的抓住牦牛身上的毛发,提心吊胆。
    后面的幺叔看的直乐和,说我这胆子比当年他第一次倒斗还紧张,又跟我说没事,习惯就好了,要是实在害怕的话就闭上眼睛,我尝试的闭了一下眼睛,更是觉得害怕,这山崖实在太陡峭了,眼前漆黑一片,要是真出了什么状况自己都不知道。
    又赶了几天路程,直到快傍晚的时候,我们才到穆赤师傅说的巴昔卡村,这个村子非常的小,只有不到十几户人家,是在两座高耸入云的大山底下,另外很奇特的就是在两座大山底下有一条很宽的斜坡,一直延伸到很远,望不到边,祖父对我说这就是那条大峡谷了,我很意外,以为我们还要再走很远的路程才能到大峡谷,没想到原来这个巴昔卡村就坐落在峡谷里面,祖父说没错,确实还要走很远才能到,因为我们现在只是在峡谷的起端。
    巴昔卡村的偏远上有几个红白相间的小房子,是由土砖砌成的,嘎嘎说这几个房子这就是他们的寺院。
    看到这几间土砖砌成的房子我有些失望,在我印象中,西藏的寺院应该都很高大,却没想到会是这般寒酸,连我们南方稍微好点的民宅都比不上,祖父说中国有句古话叫做山不在高,有仙则灵。
    嘎嘎安排我们进了一个房间,里面铺着厚厚的毛毯,虽然很脏,而且能看出来这毛毯的历史相当久远,至少有几十年了,但踩在上面还是软绵绵的很舒服,里面没有床,但是有几个矮桌子,类似放炕头的那种茶几,嘎嘎说我们就睡地上,不会着凉的,然后每人倒了一杯热酥油茶给我们,我喝了一口,果真是很香,吹吹热腾腾的气,拿起杯子喝了几大口,嘎嘎看我爱喝,就把装有酥油茶的茶壶放我边上了,接着在茶几上点了两盏小油灯。
    藏獒萨尔卡蹲在身边,一动不动,我过去拍拍它的脑袋,它很听话,幺叔放下手中的杯子也想过来摸摸萨尔卡,还没碰到,哪知萨尔卡猛的吼了一句,吓得幺叔连滚带爬的吓得退回到后面。
    这一下司机老章指着幺叔哈哈大笑,老章的脸却更是恐怖,我觉得这笑声都很冰凉。
    幺叔很没面子,下不了台,嘴里骂了一句:“我日你个仙人板板,格老子…”之类的话。
    老章不依不饶的说了一句:“幺叔,你晓不晓得有一句话叫做狗拿耗子?”
    幺叔:“晓得个你个屁,我是响当当的地老鼠,哪个什么狗拿耗子,真他娘的扯西摆呆…”说完又掏出他腰间的那个烟枪,往茶几上磕了几下,对着桌子上的一盏小油灯,点燃烟枪里的烟丝,抽了几口。
    刚抽几口,又从兜里掏出一些花生米,往嘴里扔了一颗。
    我觉得好奇,怎么不是酒麽?
    老章:“这么多年了,你咋个还是喜欢磕花生米嘛?”
    幺叔眯着眼睛呵呵一笑:“你个瓜娃子懂个甚?别小看我的花生米,这在关键时刻可是有大用处地。”
    刁得一听着他们两个互相抬杠有些不耐烦,咳嗽了几声。
    穆赤师傅:“你们今天好好休息一晚上,我看,咱们明天就出发。”
    幺叔:“要的要的。”
    这一路我本来就没有怎么睡觉,所以当穆赤师傅说大家休息的时候,我立马拿着一件厚毛毯披到自己身上,躺在地上没多久就睡着了。
    到了半夜的时候,被一泡尿给憋醒了,茶几上的油灯发出很微弱的灯光,昏昏暗暗。
    我看到他们都还在睡觉,所以蹑手蹑脚的从地上爬起来,走到屋外,外面很冷,寒风刺骨,我想在寺院门口尿尿那是对菩萨不敬,所以往前走到几十米。
    看到前面好像有一条很深的阴沟,心想在这里方便下应该没事,所以爬进了阴沟里,解开裤裆尿起尿来。
    当尿的一半的时候,突然身边有一个毛茸茸的东西从我身边走过,大摇大摆,我吓得一激灵,都尿不出来了,赶紧拉上拉链,我寻思这东西是啥啊?
    瞪大眼睛一看,原来是‘耗子?’
    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想到之前在家里的时候听邻居韦老师曾经说过,有一种耗子叫坟耗子,莫不是指的就是这种。
    这只耗子挺着大肚子大摇大摆的从我身边走过,跟人一样站立着双脚,不过这只走起来我觉得更像是孕妇,另外它的体型跟成年的土狗一般大,它根本就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我傻傻的愣住了,只见它往前走了几步之后,回过头看了我一眼,血红的眼睛透着邪气,两边的胡须银白色,头上还插了一朵红花,红花上面有很污渍,但不知怎么了,我除了有些二丈摸不着头脑之外,并没有感到十分的害怕,反而还很好奇。
    它回头看了我一眼后又转过头去,我跟着它后面,这条阴沟越往前越窄,走了有几十分钟,就看到阴沟底下有一个洞,从里面隐隐透出一丝亮光,它一头钻了进去之后,我犹豫了一会,它转过脑袋对我‘吱吱’叫了几声,我想不就一只耗子麽,还能把我怎么着啊,接着趴在地上也跟着钻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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