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痕  蝶痕·假面·(五)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18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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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
    “不错不错,果然是名师出高徒,你过关了哈哈!”
    等重阑终于用三十六路小擒拿手化解了月炎的进攻时,月炎欢蹦乱跳好像是他本人练成了绝世武功似的。
    “咳咳。”重阑忍不住哼唧了两声。
    月炎不满地皱眉:“这是成就感,成就感哇懂不懂。”
    重阑只好在一旁默默黑线。
    月炎兴奋地蹦了几圈之后,忽然停下来咳了两声。
    重阑无奈道:“你的内伤还没好,不宜过分激动。”
    月炎道:“我又做了一件好事,得瑟一下也是应该的嘛。倒是你,整天绷着个脸,看着老不舒服了。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你笑起来才好看。”说着,月炎伸手点住重阑的唇角,拉出一个大大的弧度。
    “……”
    重阑彻底无语了。
    月炎抿唇轻笑,负起双手打算回屋里去。
    “等等!”重阑赶上来叫住他,伸指就戳月炎背上的伤口。
    月炎顿时抽了一口气,叫道:“疼疼疼——”
    重阑扶额叹气。
    “都出血了,怎么不告诉我?”
    “呀!”月炎惊讶问道:“你怎么知道出血了?”
    重阑终于忍不住吼他:“血都渗到衣服外面了我怎么会不知道?”
    “呃……”月炎不自热地耸耸肩,侧头道:“我要是告诉你的话,你今天铁定不肯再学了。”
    重阑愕然,心头无端有一股异样的滋味。
    “好了,别小孩子脾气,跟我回去换药。”
    “嗯。”
    月炎乖巧地答应,弯眉浅笑一如月出皎兮。
    ---
    “堂主,教主召见。”
    一黑衣影卫立于阶下,语气和他脸上的表情一样冷若寒冰。
    月炎斜倚在榻上把玩着玉杯,听见这话,脸色顿时一沉。
    “他不是说过半年之内不会再有任务么?”
    影卫声调平板地答:“属下不知。属下只是按照教主的吩咐请堂主过去一趟。”
    月炎心中虽不悦,闭了下眼,还是不动声色地忍了下去。
    “你先回去复命,我随后就到。”
    “是。”影卫躬身一揖,悄然隐没在黑暗中。
    月炎待影卫走后,才慢吞吞地从榻上下来,加披了一件外衣,隔着墙壁往里室的方向深深望了一眼。
    重阑。
    君嬴。
    哼……
    ---
    月炎孤身一人进入神冥宫正殿。
    神冥教主君嬴立在窗前,左手负起,红衣的背影挺拔而傲岸。
    月炎撩起袍脚单膝跪下,道:“青龙堂月炎,参见教主。”
    不大的声音在空旷的殿内回响,显得很是空洞。
    君嬴闻声侧身,目光落在月炎身上。
    窗边没有风,空气静默,气息凝固,连青年的披肩的墨色长发也纹丝不动。然而加上他右眼角上文着的似乎在跳跃的橙红火焰,还有他修长食指上小小的毛茸茸的雏鸟,整个画面竟然有种诡异的和谐。
    两人的气息是一模一样的冷酷,一时间空气中充斥了点点的微妙感。
    “你来了。”
    君嬴的声音里辨不清喜怒。只见他右手一扬,把雏鸟放到空中,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追去了一枚飞镖。
    飞镖在半空中命中了雏鸟的头部。雏鸟还没来得及哀鸣一声,就被钉到了院中的树上。
    鲜血溅落草丛,反而成了寂静中唯一的声音。
    月炎微微阖眼,没有出声。
    君嬴走上台阶,衣袖一拂坐上大殿正中的教主宝座。
    “过来,坐这边。”他指了指自己身边特意留出来的空位。
    月炎没有动,只是低头回话,语气平缓:“属下不敢。”
    君嬴不悦,剑眉一沉,冷声问道:“你要违抗本座的命令?”
    “……”月炎只得极不情愿地挪到他身边,坐下时还与他拉开了一点点距离。
    君嬴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唇边悄然勾出一个冰冷的弧度。
    “衣服解开,让本座看看你的伤。”
    月炎依言脱下。由于昨天练武时伤口破裂过,所以包扎又厚了许多。
    刚刚才剥夺了一条生命的、宛如白玉雕成的手指隔着纱布抚上那道伤口,力度却是极致的温柔:“这里,怎么样了?”
    “谢教主关心,属下已经好多了。”
    君嬴闻言,不作声,凉凉的手指慢慢下移,抚到月炎背上另一道深深的疤痕。
    “这个疤……两年了,居然还这么清晰。”
    月炎脊背一僵。他微微侧头,冷声道:“教主想说什么,不妨直讲。”
    君嬴没有理会他的话,只是用指腹轻轻摩挲着那突兀的深色。
    “你有让他帮你去掉这疤么?”
    “谁?”
    “那个帮你疗伤的小大夫啊。”
    月炎沉默一阵,问:“如果他帮了我,他的下场会不会跟那只雏鸟一样?”
    君嬴叹口气,低声道:“你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月炎忽然转过身,正对着君嬴很认真地道:“他只是个大夫,连武功都不会,我们自己的事自己解决,不要牵扯到外人,行么?”
    “你以为他是外人他就是外人?”君嬴眯眼,语气也不善起来,“我告诉你,他可是姓重哦。”
    “……什么?”
    听到“重”这个姓,月炎一下子从座位上弹了起来。
    君嬴冷笑:“我说他姓重啊。难道你和他相处了那么多天,连这个都没问过?”
    月炎呆住,过了好一会儿,才披上衣服,失了魂似的往殿外走去。
    “站住!”君嬴猛地在他身后一声断喝,“你突然说不想杀人,是不是因为他?”
    月炎的脚步顿了顿。
    “这是属下的私事,教主不必劳神。”
    说罢,径自离去。
    殿内,君嬴气极地抓紧了宝座的扶手,几道深深的裂痕顿时蛇一般缠绕上座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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