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薄情转是多情累  第三十五章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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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夏一愣:“回去休息啊!”
    晏迎息凑近,将阮夏的手焐热:“哪里还需要那么麻烦,我这里又不缺你休息的地方。”
    阮夏身体一僵,后退两步躲开:“我不想被人打扰,何况军中人多眼杂,我也不愿惹人闲话。”
    晏迎息却依旧不愿放开阮夏:“你是在怪我没有许你名分?阮阮,其实如果你愿意,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不等晏迎息说完,阮夏便挣开他,“我先去休息了。”
    阮夏急急离开,却并非是真的为了休息。
    她只是想确认一件事。
    是夜,趁着众人不察,一个身影悄悄潜入肃州城内。
    偌大的街道上只有阮夏一人的身影,四周一片静寂,连夜风都透着股森然的阴气。
    “娘亲娘亲你醒醒啊!”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哭声,阮夏不由循声而去,却与冲出门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定睛一看,竟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
    阮夏一面安抚她一面问:“小妹妹不要哭,出什么事了?”
    眼前突然出现一位面覆纱巾的女子,小姑娘眼中不禁露出害怕的神色。
    感觉到她的
    哭得更厉害:“我娘她,她不好了!”
    阮夏替她擦去眼泪:“走,带我去看看。”
    大概是心里没了主意,见有人主动要帮忙,小姑娘便毫不犹疑带阮夏进了屋。
    只见一中年妇人躺在榻上,脸色青白,气息奄奄。
    阮夏上前握住她的脉搏,脸色一沉,随即将她衣领打开。
    只见皮肤上大片红瘢,触目惊心。
    “姐姐,”小姑娘在一旁啜泣,“我娘还有救吗?”
    阮夏回过神来,先从怀中摸了一粒药让那妇人服下,随后摸摸小姑娘的头,冲她一笑:“当然有,你这里有笔吗?”
    小姑娘点点头,转身找了笔过来,还乖巧地帮忙磨了墨。
    阮夏从里衣扯下一块布料:“会写字吗?”
    小姑娘点点头:“不复杂的话,大多数都写得。”
    “好,那我来说,你来写。”
    一连说了几味药材名字,看着小姑娘一笔一划认认真真写了下来。
    确认无误后,阮夏将布料折好交给小姑娘:“天亮以后你去药店,让大夫按照这个方子抓药,回来以后十碗水熬成一碗,一日两次喂你娘服下,不出五日,你娘一定会好转的。”
    “真的吗?”小姑娘破涕为笑,屈膝跪地磕头,“谢谢姐姐,谢谢姐姐!”
    阮夏将她扶起来:“先别急着谢我,这方子我不是白给你的。”
    “我知道我知道!”小姑娘说完转身在家徒四壁的屋里翻找一顿,然后将一个匣子捧到阮夏面前。
    里面是些零零落落的首饰,看上去并不贵重。
    “这是我家里最值钱的东西了,”小姑娘有些着急,“我知道肯定不够,要不然……不然姐姐你留下住处,等我娘好了,我就来寻姐姐,从此当牛做马报答你的大恩!”
    阮夏一愣,恍惚间想起了十年前的自己。
    那个时候,她也是这般年纪吧?
    阮夏低头看着她,语气柔和:“我不要你的钱财,也不要你当牛做马的报答,我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将这方子多誊抄几份,交给那些需要它的人罢。”
    小姑娘眼中再次蓄满了泪,不住磕头:“谢谢姐姐救我全城的人。”
    “不过,我要你同我发两个毒誓,”阮夏看向床榻上依旧昏迷着的妇人,“一是此方只能相赠,你不得用来借机敛财,二是无论是谁问起,都不要将这药方的来源据实以告。否则,你与你娘生不得安寝,死不得超生。”
    小姑娘毫不犹豫:“阿芙对天发誓,绝不以药方敛财,绝不透露药方来源,否则便与我娘生不得安寝,死不得超生。”
    阮夏一怔:“你叫阿芙?哪个芙?”
    “芙蓉花的芙。”
    阮夏心中一苦,伸手将小姑娘扶了起来,替她拍去膝上的土:“阿芙,好好照顾你娘……也好好活着。”
    阿芙拼命点头:“不知姐姐可否告知芳名,阿芙也好知道恩人是谁。”
    阮夏微微一笑,还没等阿芙反应过来便已飞身离开老远,唯有悦耳的声音透过夜空传来。
    “若是有缘再见,我会告诉你的,不过再见之时,千万莫要忘记你立下的誓言。”
    阿芙望着阮夏消失不见的背影,双手将那块救命的衣料紧紧握住。
    没等太医们讨论出方法来,肃州城内的疫情竟然奇迹般地开始好转。
    肃州城的守将跪在晏迎息面前,提及此事时激动不已:“正是因为君上的庇护,才遏制住了瘟疫的发展,君上实乃天命所归啊!”
    “君上实乃天命所归!”众人纷纷跪地附和。
    面对恭维,晏迎息却显得异常冷静:“本君的庇护?哼,我看分明是事出反常必有妖。疫情不会无缘无故被压制,近日城中可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发生?”
    守将面露尴尬,与一旁的太医交换过一个眼神后还是照实说道:“不知是怎么回事,这些日子城里突然不知从哪流传出一副药方,煎下服用便能治那瘟疫之症,许多染上疫病的人都是被它治好的,卑职这次来时,也将药方带给了太医研究……”
    “回君上,”太医随即开口,“臣等已经仔细研究过,此方所用几味药确实对疫病有克制的作用,而且表面上看来也并无疑点。”
    “查!”晏迎息面露果决之色,“查出药方的来源!本君倒是要看看,来者究竟是敌是友,意欲何为?!”
    “臣等遵命!”
    阮夏默默为晏迎息添了茶,捧着空了的茶壶转身离开。
    熟料刚出了大帐便被人叫住。
    “阮夏姑娘!”
    阮夏停下脚步,冲着来人方向行礼:“李公公。”
    李沛点头,接过阮夏手中的空壶顺手递给擦肩而过的侍从:“这种小事,怎么能总是劳烦姑娘呢?”
    “奴婢随军而行,本来就是为了侍奉君上,何谈劳烦?”阮夏话锋一转,“公公追出来,可是有什么事?”
    “哦,咱家只是有件事一直闷在心里,思来想去,觉得还是问问姑娘好。”
    阮夏心道奇怪,有什么要紧的问题非要扔下晏迎息追上来问,可面上却不表露:“公公请问。”
    李沛走近两步,压低声音:“七日之前的晚上,姑娘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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