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郎心如铁  番外:郎心如铁 五、夜祭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0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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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冬的深夜,星月无光,凛冽的北风夹着鹅毛大雪在空中回旋,地上积雪已深,一片凋零。
    这里是静园,皇宫里一处偏殿,云妃的灵堂就设在这里。
    黑色的挽绸与白色的灵幕在空中飘荡,这是一缕芳魂停留在人间的最后时刻。
    在这里,武帝陪伴早逝的妻子走上最后的旅途。明天,他的爱妃就要被深埋于黄土,从此碧落黄泉,茫茫相隔,那邈邈音容成为思忆深处的残影,点点哀思也只能遥寄梦中。
    他深深叹息一声,擦掉眼角的泪水,转身离开了灵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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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双眼睛躲在暗处,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等着武帝的离去。
    风骤然大起来,直灌入灵堂,几盏烛光瞬间熄灭了,漆黑一片。
    一个身影悄悄地从角落里飘了出来,一身黑衣,黑巾蒙面,与夜色融为一体。他走到云妃的灵柩前,跪倒在地,深深伏拜,头抵在地上久久没有起来。清瘦的身子不住地颤栗着,压抑的胸腔里发出无声的悲鸣。
    他终于慢慢站起来,试图拭去满脸的水渍,眼泪却更加奔涌而出。他俯身向前,望着灵柩中那无知无觉的冰冷的的躯体。即使在一片黑暗中,他的眼睛也能看清那一张绝美的容颜,莹白如雪,闪动着不属于尘世的光彩,跟自己儿时的记忆一模一样,他激动地笑了,
    “姐姐,我终于见到你了…。。”
    他再次跪下,头抵在灵柩上,“姐姐,这些年你过得好吗?我从小就羡慕你,因为你的美好,上天一直眷顾你…。。既然如此,为什么你要走得这样早?”撕心裂肺发痛楚几乎使他忘记身在何处,不由自主的一声一声地轻唤,“姐姐…。。姐姐……上天你真残忍,她有亲人孩子,身边的人都爱她需要她,为什么你要夺走她的生命?死的应该是我,我罪孽满身,形影相吊,早就没有活下去的理由……难道你还要留我在世上受惩罚吗?”
    他拼命压抑着,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诉说,悲伤欲绝的泪水崩泄而下。回答他的只有寒风的悲鸣。
    丝毫没有觉察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已经站到了他的身后。
    “你是谁?”身后雄浑的声音骤然响起,无疑一记惊雷。
    跪在地上的黑衣人猛然浑身一抖,惊异地回头,茫然地望着眼前擎着烛光的人,满眼依旧是凄蒙的泪光。
    当的一声,一柄雪亮的长剑已经点到他的胸口,“你到底是什么人?在这里干什么?
    “皇上,我……”黑衣人茫然的开口,却无法再说一个字。
    武帝手腕一抖,锋利的剑尖在黑衣人胸前划开一道血口。刺痛之下,黑衣人终于清醒过来,不!不能让他看到我!
    他突然侧身闪开武帝的剑锋,纵身跃起,向灵堂外逃去。
    武帝追上去挺剑便刺,黑衣人侧身闪过,明明腰间有剑,却没有拔剑还击,只是不停的躲避,边闪边退。
    可是武帝剑法愈发凌厉,转眼间,已刺中他的右肩,眼看就要束手就擒,他只好拔剑抵抗,终于,他制止了武帝的攻击,退出灵堂,向后院逃去。
    忽然,眼前一个禁军统领旋风般袭来,剑风呼啸而至,瞬间,两人纠缠在一起。禁军统领的武功实在高强,剑无虚发,招招致命,黑衣人肩上有伤,血流不止,明显力气不支,渐渐落在下风,忽然,他腰间又中了一剑。
    一阵剧痛传来,手中的剑几乎脱手。只能孤注一掷了,他虚刺一剑,另一只手一扬,一柄轻薄的短刀飞向对手,趁禁军侍卫躲避之际,迅速越墙而去。消失于茫茫夜色之中。
    禁军侍卫正要追赶,武帝忽然喊住他,“雪衣,别杀他,给我留个活口!”
    “是!”程雪衣领命,也越墙追了出去。
    黑衣人逃到宫外,四周依然一片漆黑,勉强认得是皇宫的后山,翻过山就是静水河,那里林荫密布,应该是藏身的好地方。
    腰部的伤口很深,虽然没有伤到要害,但失血过多,只觉得眼前一阵阵昏黑。
    又跑了一段路,实在支持不住了,浑身虚脱般无力。越跑越慢,后面隐隐传来急促的马蹄声。程雪衣领着侍卫们快追上来了。
    拖着虚浮而凝滞的脚步,他只能不顾一切地往前跑。
    忽然,迎面一个人策马扬鞭正飞奔过来,忽然见到路上有人,猛地一拉缰绳,马嘶鸣一声,停了下来。一个高大的身影跳下马。站到黑衣人面前。
    瞬间四目相对。黑衣人身子晃了一下,怎会是你?不,我不能在这里让你看到我。
    我情愿死去也不想让你看到我。
    他拔出短刀,用最后的力气往胸口刺入。
    “你这是干什么!”持刀的手腕被一只大手用力握住,拉离了自己的身体。另一只手扯下了自己脸上的黑巾。
    “云舟,真的是你!真是出乎意料啊!”
    话音在耳边震动,云舟已经无力思考,更无力回答。
    “你不是死也不愿意来长安的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到底干了什么?你究竟是什么人?”自己的肩膀被牢牢地抓住,狠狠地摇晃。
    云舟被摇晃的天旋地转,泪水瞬间模糊了眼睛,无力地喊了一声:“王爷——”忽然再也无法支撑下去了,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捉拿刺客——!捉拿刺客——!”前面人声喧嚷,一群禁军侍卫正飞奔追来。
    宇文宪抱着他毫无知觉的身体,看到他满身的鲜血,惨白如纸的脸色。心中又惊又痛,却又怒不可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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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雪衣一路急追,迎面看见齐王正朝自己策马奔来。
    他连忙作揖道:“齐王殿下,情况危急,请恕卑职失礼!”
    齐王焦急地问:“程将军,是皇宫里出事了吗?陛下怎样了?”
    “回齐王,圣上无恙,但刺客逃脱了,卑职正在追击捉拿。齐王殿下可见过可疑人经过此路吗?”
    宇文宪摇摇头,又道:“前面有一方密林,莫不是藏里面去了?”
    程雪衣再揖,“谢王爷提醒,卑职这就前往搜寻!”说完,带着人马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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