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42章 英落(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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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飞早换过身上的女儿装,一身黑色的夜行衣,等在了院子里,密切地注视着四周的动静。见我前来,忙从树上飞身跃下。
怕节外生枝,两人都不敢多言,他拉了我便离开了碧梧轩的院门,只来得及让我最后匆忙地回眸一瞥,将一院风景俱收入眼底。
我对府中的侍卫巡夜路线颇为熟悉,他便随着我的指点挑着偏僻的地方来走,以避开巡夜的侍卫。不一会,便到了靠近街道的围墙边。王府的围墙甚是高耸,不同于一千年后钢精水泥垒成的围墙,都做了镂空的花样,精致有余,安全不足。眼前的整一面围墙,约有三米多高,没有任何可以着力的地方。兀术防着盗贼和密探进出,围墙边一律没有栽种高大的树木,更显得我们的渺小与微不足道。
岳飞看了看围墙,又看了看我,突然一手环抱住我的腰,一边对我低语:“抓紧我。”
我不知道他是否想出了办法,忙依言一手抓了他的腰,顿时一股男子的气息扑面而来,夹杂着些许泥土的清香,闻得我熏熏然心跳。
岳飞不容我细想,忽提了一口气,抱着我飞身上了围墙,我人在空中,无处着力,忙抓紧他的衣服,双眼紧闭。不等我害怕,岳飞早已一个转身,抱着我飞身下了围墙,稳稳地把我放在围墙外的街道上。幸而古代多实行宵禁,这个时候,街道上早已空无一人,寂静得让看惯了灯红酒绿夜生活的我颇不习惯。
也因如此,城门早已关闭。城墙比王府又高了几许,况他带了个不会武功的我,甚是惹眼,只得等天亮开门再走。但此时客栈早已打烊,他带了我,也不方便住宿。岳飞只得带了我,在靠近城门的地方找了个僻静的角落蜷缩了一夜。
待到第一声鸡鸣声起,城门如时而开,岳飞将朦胧入睡的我推醒,脱下身上的夜行衣扔在角落里,拉了我便来到了城门口。
此时来往于城门口的都是从乡间挑了新鲜的蔬菜来城里卖的农人,我们两人相对衣着鲜亮的人夹杂在里面着实显得突兀。岳飞只说家中老父得了疾病,只得天未亮就带着妹妹出城,恳请守城的兵士通融。说着并往他手中塞了一锭银子。守城的士兵立刻喜笑颜开,再不盘问我们,而是挥手让我们离开。
因走得匆忙,两人并没有马匹代步。古代人力物力智力都有限,路并不是修得如一千年后的平坦,我们怕兀术追来,更是不敢走相对平坦的官道,只捡着偏僻的小路行走,更是步履为艰。岳飞见我走得艰难,只说到了前面市镇买马匹载我,我体谅他的为难,只一笑了之,并不为意。
走了一、二个时辰,离开汾州也渐渐远了,东方露出了几缕曙光,天渐渐地亮了起来,太阳姗姗而来,一颠颠地出了山腰,将远处的景物都罩上了一层鲜亮的红晕,周围的景色渐渐地清晰了起来。
我从未如此辛苦赶路过,加上昨夜的过度缠绵,身子如掏空了罐子,眉目间已有了掩盖不了的倦怠,脚下隐隐作痛,脚步也渐渐浮夸起来,如踏在棉絮上一般,无力可循。岳飞见我走得额头渗出密密的汗珠,刚好看见前面有一间茶寮,便扶着我进去休息。
老板是个和气的大伯,见客人来了,忙热情地过来招呼。不等我们言语,就端上来热气腾腾的包子以及新泡开的山间香茶。赶了一早上的路,我们正在饥饿之中,谢过老板,都毫不客气地拿起一个包子大嚼了起来,吃得急了,包子的汤汁溅了一脸。大伯看着我们吃得香甜的样子,忙笑呵喝地向我们自夸起他的包子来,听得我和岳飞相视一笑。
待到几个包子下肚,才发现未带得手帕出来,茶寮甚是简陋,并没有预备着毛巾之类,只得用衣袖擦擦了嘴。正待岳飞结了帐要走之时,忽然远远传来了阵阵纷乱的马蹄声,不一会儿,几百匹马卷着翻滚的尘土就出现在我们的面前,马上的人穿了一色的金人军装,手中都握了锐利的长矛,如黑云翻墨,黑压压的一片渐渐地逼近。
我的心突然传过来一阵不祥的预感,脸色“刷”得变得惨白,手心里都是凉凉的冷汗。
岳飞忙将手按在我的手背上,轻轻地拍着,向我低语,告诉我不要紧张。我抬头看到他那双澄澈如水的眼睛,却再也宁静不起来,怕他更为我担心,强压着心里的焦虑,勉强地向他牵动了一下嘴角。
马蹄声渐近,烟尘滚滚而来,不一会他们已策马来到我们身边,领头的人忽然勒住缰绳,朝我细细地打量了两眼睛,忽一挥手,身后的士兵立刻步履整齐地将我和岳飞围在中间,手中的长矛一齐对准了我们。
此时茶寮里已陆续有了起早赶路的客人,见了这架势,都纷纷做了鸟兽散,谁也不敢多言。茶寮的大伯预言又止,显然是怕极了,不敢和官兵争辩,哆嗦地躲在了草垛后头。
岳飞意识到情况不妙,忙将我拉在他身后,伸出手臂,一手化拳,护在身前,和他们形成了对侍的局面。那些士兵却只将我们围着,并没有攻击我们。只见领头的那人从怀中掏出一个黑黝黝的东西,用手一扯,便在空中绽开了一朵绚烂的五色莲花,照耀得周围半里的天空一片明亮。
岳飞意识到他们是在向不远方报信,想带着我突围出去。周围的士兵却将我们围得如铁桶一般,密密麻麻地连风风也透不进一丝。
我冲着岳飞凄凄然一笑:“大哥,你还是走吧。带着我只会拖累你。”
岳飞眼睛紧紧地盯着敌人,后也不回,却说得斩钉截铁:“大哥不会将悠悠一个人留下。莫忘记结义时候的誓言!”
我的心里又是像丢入了一颗石子,泛起一阵五味波澜,反没有了初时的慌张,心倒是定了下来:“好,要死,悠悠和大哥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