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神落 第五章 血中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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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36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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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时间紧迫,就让我们尽快进入正题吧!”
荒原上,阿神微笑着道,他的身影在空气中慢慢变淡,再出现时已在老者的后方!
是鲜血——
银色的细叶如有魔力般划过众人的咽喉,速度快得几乎让人无法反应。一声惨呼尚未出口,便已被大量的血沫所代替,在少年所经之处,三名骑士惊恐地捂住自己的喉咙,血液如泉涌般自指缝中喷出,口中吐出几个血泡,身子抽搐了一阵子,就此倒下马来。
依然看不见阿神的身影,他的速度已经快到无法用人类的眼睛去分辨的地步。只见空中闪过一道道银光,每一道光芒都带起一蓬鲜血!
“分散!快分散!”众骑士中,一人慌忙吼道。
马儿惊惶地嘶叫着,辨不出危险来自何方,空气里血腥味再一次浓郁,刺激得众人的眼中都变得一片鲜红。
“妈的,拼了!”
几个人抽出腰刀,拼了命似的朝银光闪起处砍去。
“啊——”一人惨呼一声,他的刀凝在半空中,一只纤长的手划破虚空握住了他的手臂,然后生生地扯断那只胳膊!阿神在空中显出身形,淋漓的鲜血浇了他一头一脸,白衣尽成血色。他脸上带着残忍的微笑,眼神中渐渐透出疯狂的意味:“怎么?想反抗了吗?那么就让这场游戏变得更加有趣一些吧!”
银光再次闪起,细薄的叶片准确地划开那人身体上突起的血管,一蓬又一蓬的鲜血抛洒在空中,那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血液快速地流失,频死的感觉如噩梦般笼罩了心头。“不要!”他惊恐中想要拍马后退,可是不知何时,自己竟然已经动弹不得,剧烈的疼痛袭遍全身,那是血液即将流尽的征兆!
在众人如看怪物的目光中,少年不闪不避,让喷出的鲜血再一次浸透全身,然后露出陶醉的笑容,那个笑容让所有看着他的人心里直发毛!
“鲜血!我喜欢鲜血,再来得更多一点吧!”
阿神疯狂大笑着冲入人群,这一次他甚至收起了指间的银叶,用双手撕裂所有能碰到的人的肢体,他的动作依然是如此的迅捷,就好似舞蹈般的美丽,却带来如地狱般的景象。
逃跑的人,被扯去四肢,血流尽而死;反抗的人,抓住头颅拧成两半,剩下的半载尸体还在血泊中蠕动。当苍日完全地消失在地平线上,星辰爬满夜空,整个大地上一片血色,只留下惨白着脸的三个人。
高冠华服的老者被他的两个随从护住左右,战战兢兢地望着慢慢走来的少年。
“你……你想要干什么?”
阿神浑身上下都是鲜血,长发湿漉漉地半披在身后,脸上依然是微笑着:
“兵戟郎冯烨冯大人吗?那道打通山路,向外扩张的奏章是你写的吧?不知道这样会给我的雇主带来不必要的困扰么?”
冯烨的眼里透出惊讶,心里却渐渐安定了下来,“说吧,你的雇主是谁?要多少钱才能放过我?”他假装毫不在乎地道,甚至话音里带着一丝鄙夷:“你们杀手不就是为了钱么?要什么代价快说!”
一只手突然伸来,牢牢地扼住他的喉咙。
那少年的脸孔在他恐惧的眼神下渐渐放大,“你以为,我不杀你是为了跟你讨价还价么?”他嗤笑一声,眸中透出诡异的神色:“虽然苍灵的官员大都是老掉牙的家伙,不过貌似那个兵戟郎大人却是唯一的异数吧?今年不到40的他会有你这么老吗?所以——”
“嘎崩”一声,老人的脖子被拧断,尸体扔到一边。
阿神转向那两名看似年轻的随从,轻轻一笑:“让我来猜猜看,你们谁会是我今次的目标呢?”
入夜,传说中神所赐下的光辉洒遍大地,一切看起来是那样的清晰。
两名看似年轻的随从嘴唇苍白,额上已冒出细细的汗珠,随着阿神的逼近,一股沉重的压力自心中升起,压得二人喘不过气来。那少年脸上虽带着微笑,可再温柔的笑容也掩盖不了他身上越来越浓的杀机。终于,其中一名约二十来岁的青年忍不住地蹲在地上双手抱住脑袋,狂叫道:“我是无辜的,不要杀我啊啊!”叫声惊醒了旁边的另一人,只见他脸色忽然一变,又惊又怒道:“你……”
他转身想逃。
迟了!一抹银光闪过,少年已立在他的身前,那人大约三十来岁,皮肤白皙,表情透着复杂和恐惧,没等他说些什么,一缕血箭已自他喉间射出,几点血珠沾上了少年的脸颊,格外嫣红!
“冯烨冯大人,你好!”
淡然的声音这才姗姗来迟,然而他所说话的人却再也听不见了。夜很寂静,可是为什么有点不对劲?少年蹙眉,目光扫过地上冯烨临死前的脸……
他的脸上,有着三分恐惧,六分惊讶,还有着一分愤怒——
是愤怒!
阿神突然警觉,刹那间后退三步,一道急锐的刀风伴着尖啸声扫过他的额头,一丝鲜血缓缓流了下来,竟是他的血!
“可惜!可惜!居然被你让过了。”随即一个声音叹息。
“居然是你!”阿神眸中一丝凝重,抹一把额前的鲜血,他忽然笑了起来,“怎么,不准备再看下去了?”
“再看下去,我的猎物就要逃走啦!”那个声音懒洋洋道:“我亲爱的阁下,你还是如传言中那样喜欢乱杀人啊,看看这地面,啧啧啧!”
“可是,这些是你的手下吧?”闻言,阿神淡淡笑道:“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下和雇主被杀,这好像不该是你要做的事呢,‘猎人王’朱诺!”
猎人,在苍灵是一份特殊的职业。
他们一般由低级武者组成,以抓获猎人通缉榜上的罪人来获取赏金过活,有时候有些高阶武者猎人也会接受保护目标人的雇用,管理这些人的组织叫做猎人同盟,他们每年选出一名最强武者担任首领,被称做:猎人王!
朱诺,已经是第三此连任猎人王了,他其实是个异数,没有绝对强大的实力却可以年年取得最好的业绩,栽在他手里的无一不是榜上有名的杀手,故而他在暗黑杀手界里又被称做:噩梦!
“猎人王阁下?您的雇主好像已经死掉了呢,那么您来这里不会就为了散散步吧?”回想着脑海中眼前这人的资料,阿神苦笑一声。那手握一把招牌似的破旧长刀的人慢吞吞从地上爬起,竟然就是刚才吓得浑身发抖的年轻随从,只见他从脸上撕下一层薄薄的面具,露出一张平凡而朴素的脸。
“当然不是。”朱诺微微笑着,将刀抗回肩上:“他们不死,我又怎么能得到现在的成果呢?你真的不知道我来是为了什么吗?杀手‘死神’阁下!”
阿神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如果我知道是你,也许也就不会这么大意。说吧!”他的身子微微晃了晃,冷汗浸透白衣,“你是什么时候下的毒?如果我没猜错,这应该是不属于凡间的巫毒吧?”
喘了口气,少年终于站立不住软倒在地,他强忍住一口几欲喷出的鲜血,身体经脉深处传来的一阵阵撕裂般的痛楚。那毒素竟是直接作用于神经,当即令他体内能量失控,受了严重的内伤。
朱诺望着眼前的这一切,不动神色地笑了笑,漫不经心地将刀由右手换至左手:“大概是在昨夜吧,毒下在所有人的血液之中,这可是我亲自拜托隐巫无月大人亲手制作的巫毒呢,阁下可是第一个试用者啊!”
“好深的心计,你是算定了我是不会放过那些人的吧,而只要我一动手就免不了要沾上鲜血……”阿神笑了,神色平静:“果然不愧是猎人王,一次牺牲这么多人命就为了我么?实在是不值得呢!”
“当然是值得的。只要有了你,我下半辈子的生活可就不用愁了喔,阁下在猎人榜上的赏金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朱诺夸张一笑,然后活动活动下手脚:“那么,言归正传吧!现在你是乖乖自废武功跟我走呢,还是由我杀了你,然后带着你的尸体走?”
古旧的长刀架在了少年的脖子上。
夜寂静,不闻一丝虫声。少年虚软无力地笑了笑:“我并不想死。”
“没有人喜欢死。”朱诺道,顿了顿:“你的选择?”
“也没有选择,因为——”一只手,忽然覆上刀身,“你杀不了我!”
那本是修长而白皙的手指间刹那中冒出幽蓝的火焰,顺着刀身蔓延。朱诺大吃一惊,连忙撒手,却听‘当’地一声,刀跌落在地,已被熔成一团废铁。
少年缓缓站起身,漆黑的发却已变做暗蓝,额前出现一个蓝紫色的火印,全身上下同样腾起淡蓝的火光。“我说了,你杀不了我。”他的脸在蓝色的火光中显得有些诡异:“那么我现在可以杀了你吗?”
那幽幽的蓝色如同天空的颜色,有一种要将人灵魂吸入的感觉。朱诺惊恐地发现在这蓝光的映照下自己全身僵硬,竟是丝毫动弹不得,就在他转动眼珠之际,一只手已然温柔地扼住了他的咽喉。
眼前是那少年温文尔雅的笑脸。
在夜幕里无处不在的辉光下,他的眸子格外地幽深黑暗,就连笑容也带着丝诡异:“能把我逼到这种地步,能令我在不情愿的情况下显露真身,你还是第一人呢,猎人王阁下!你可知给自己带了多大的麻烦呢?”
那只手松开,朱诺忽然发现自己已经可以说话了,“你……你不是人类!”他几乎是尖叫了出来:“你到底是什么?”
“我么,当然是人类啊!不过是继承了神之血的人类罢了。”少年微笑,他的笑容却让眼前的猎人本能地感到一丝危险:“忘了告诉你,我的名字,苍魂神烬,昔日苍魂家最后一任以‘神’为名的守护者……看你的神色似乎知道我是谁呢,这可就更有趣了,呵呵!”
此刻朱诺的脸上已经彻底地绝望了,他当然知道眼前这忽然如同变了个人似的少年是什么人,以他猎人同盟的情报又怎么会不知道呢?“……被剿灭的苍魂家仅存的最后一人,游走于黑暗之中肆意暗杀灵族的异术师,你是异师‘诛灵’!”他呻吟着道:“你竟然是异师‘诛灵’!天啊,杀手‘死神’与异师‘诛灵’竟然是同一个人!这个消息,会让整个苍灵震颤的。”
“可是,你会让这个消息传出去的吗?所以,你会选择尽快杀了我,是吧?因为你的气息显露,灵族就快要来了吧?”
阿神静静看着眼前脸色灰白苦笑着的男子,他身上的火焰渐渐熄了下去,头发也再次还原成黑色。“你说的没错,灵族已经快要来了。”他平淡地道:“但是我不杀你,我要你为我做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