摧朽无勍敌 应变有先机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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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不是去接应你的?”朱玉凤和孙白虎都不在身边,齐武这个贴身护卫只好担当起照顾萧晓云的责任——宇文承都那一下力气惊人,萧晓云为了控制住大黄马也受了不少伤,被裴行俨特许在郑州城里养病。
“当然不是。”萧晓云斜靠在床边的墙上,脸上的颜色越发苍白:“主公只允许我带五千人上战场,一千五百步兵用来袭击辎重吸引守卫士兵的注意力,我自己的三千弓箭手从另一侧用火箭烧了粮草,剩下的五百人分两队在山谷上放石头分开宇文承都与后面的联系,谢六哥和罗士信以及随身的那五十个护卫还都是编外人员呢。”她挪了挪身体让自己靠得更舒服一些:“少将军当时带着一万五千人,怎么可能回来接应我。”
“那……”齐武觉得有点怪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唉!”萧晓云叹了口气,“少将军不过是路过罢了,我们是偶然遇到,明白吗?偶然遇到!”
“但是他救了你。”
“别胡说!”萧晓云从薄被里伸手点着他的脑袋:“轻骑诱敌的我,截断两者联系的是我,派人烧毁粮草的也是我,跟少将军一点关系都没有!”每说一句话,她的手指就点一下齐武的脑门:“最后宇文承都会败走,是因为他明白一个将军不能以私情为重,急着回去稳定军心,明白?”
“明白了。”齐武等她说完把头偏开:“对外我也会这么说,只是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何必再做戏。”
“若是不这么说,少将军违抗上令的罪名可要坐实了。”萧晓云叹了口气收回手:“不过说实话,我真没有想到安排他会带兵‘经过’。我的本意是趁着宇文承都急着赶回去查看伤亡的机会带人离开,怎么都没有想到他一见那边失败立刻杀了回来,还有……他的功夫实在厉害,神风营的士兵也不是等闲之辈,四五十个人围着他居然讨不到什么便宜,我真是太轻敌了……”
屋里安静了下来,齐武看着她又陷入沉思,忍不住也皱起眉头:萧晓云这次以五千人与宇文承都对战,巧使连环计后烧掉骁果大量的辎重粮草,这样的胜利已经是常人所不能及,在她养病之时传遍瓦岗成为又一个传奇。可她却对自己要求甚高,一提到这场战争就责备自己事前轻敌,心情低落。
门上传来咚咚的敲门声,齐武急忙起身,开门一看是每天必来的谢罪的谢映登:因为他当时突然提出要捉宇文承都,耽误了撤军的速度,几乎让最后的胜利功亏一篑,因此被赶来汇合的单雄信狠狠责备了一番,每天只能跑来给萧晓云请罪。
“正生气呢。”齐武看他每天来的辛苦,也有点不忍:“你一会再来。”
“没事,没事!”与往日垂头丧气的样子不同,谢映登今天脸上春风洋溢:“一会她听到我的消息就开心了。”说着话拨开齐武的手就往里走。“晓云,我有好消息带给你!”
没有人回答。
谢映登笑眯眯的看了看瞪着他的萧晓云,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分明闪着你有什么好消息。“别这样……”他抓抓头:“宇文承都昨天退兵啦!”
“退兵了?”萧晓云愣了一下:“他们回扬州了?”
“不是,往北边走了!”谢映登笑着说:“他们不打郑州,从北边绕着走了。”
原来如此。萧晓云低头暗暗思量:根据回来以后得到的消息,自己手下烧了他们大约三分之二的粮草,粮饷缺乏会很快成为骁果的最大困境。这个时候跟裴行俨和单雄信的五万大军再争夺郑州这个小县城就没有任何意义,如果北上,他们的目标定然是黎阳粮仓。这个宇文承都,果然是个很有眼光的将领。
谢映登看她脸上表情开始松懈,知道她高兴起来:“怎么样?这个消息不错吧!”
嗯,萧晓云点点头:“看在郑州之围已经解除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了。”其实更高兴的是东北边是由徐世绩驻守的地方,之前这个牛鼻子老道想要独占攻下洛州的功劳,现在骁果改道北上,就让他也独占一下被王世充和宇文承都两大名将夹击的“荣幸”吧。当然这也是自己分出主要兵力攻打辎重粮草的最终原因,只是从来没有跟人说过罢了。她笑着点点头:徐老道的日子马上就要很难过了,要赶快找个机会把白虎弄回来。
然而在徐世绩日子难过之前,不太好过的是瓦岗的主帅李密。
单雄信和裴行俨的队伍在郑州驻扎了六七天,确信宇文化及的队伍的确往北而行后,带着队伍回请渠复命。李密一听说萧晓云也回到了清渠,只觉得头都大了:随着这场战争的胜利,萧晓云的名声传遍了整个瓦岗,同时传出来的还有萧晓云战前请求的赏赐。全瓦岗的人都在注意着李密的一举一动,失去主公的面子或者落下一个言而无信的名声,这些都不是李密想要的:因此他的奖赏就这么一直拖着,直到萧晓云跟着队伍回到清渠。
这天晚上,秦琼传话请裴行俨单雄信去丰泰楼喝酒,萧晓云也在被邀请之列。
掀帘子进了包厢,萧晓云就是一愣:秦琼这次请的人倒是齐全,程咬金,罗士信、单雄信、谢映登……她熟悉的人几乎都叫了过来,大家正围着桌子团团坐着聊天,见萧晓云跟在裴行俨背后进来,房间里顿时鸦雀无声。
“咦?”萧晓云看着房间里的众人觉得有点奇怪:“怎么大家都到齐了?”
“找个机会吃饭,自然要都来了。”秦琼起来迎接,挥手让他们落座。按照品衔高低,萧晓云应该是坐在最末位的,可是秦琼却把她往主位上让:“前几天你打了胜仗,这个位子你自然是坐的了的。”
萧晓云觉得这样的场景越发怪异,再看看各人的表情,罗士信和谢映登居然在极力掩饰自己的不高兴:“自家兄弟还在乎这些吗?”萧晓云搬了个凳子坐在罗士信和谢映登中间:“我年纪这么小,坐在上位不舒服呢。”
秦琼还想再劝,被裴行俨拦住:“让他们几个小孩子坐一起吧,若是夹在我们老哥几个里,只怕脑袋都蒙了。”
萧晓云朝他做了个鬼脸,自去逗罗士信说话。秦琼一看无法,只得让人把主位多出来的餐具撤去,于是众人吃喝谈论,划拳敬酒,玩得不亦乐乎。
酒劲正酣之际,话题不知怎的转到萧晓云这次的胜利上,秦琼突然就问萧晓云:“明个儿不是要去面圣吗?你想要什么奖赏呢?”
萧晓云这时候正和罗士信骗谢映登喝参了盐的水酒,当下也没有细思量,随口就说:“奖赏不是事先商量好的吗?不过是某个人的脑袋罢了。”
这话一出,酒桌上明显一片安静,连在旁边闹的罗士信都不再说话。萧晓云看谢映登端着酒杯的手一僵,愣了愣抬头说:“有什么不妥吗?”
秦琼顿了顿说:“没有什么不妥,我以为你当时只是戏言,没想到当真了。”
“怎么是戏言呢?”萧晓云慢慢打量在场人脸上的神色:“有拿别人的脑袋做戏言的吗?再说也没有人会为了一句戏言带着五千士兵跟宇文承都拼命呐!大哥你别是酒喝多糊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