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四章 八珍的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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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康说子盈和他娘学琵琶的事,说的是眉飞色舞,只是后来不知怎的就说到了子盈的娘死……他深叹了一口气,责怪自己当年无能,没救活子盈的娘,坐在他身边的寒子盈,一听爹越说越远了,就婉言阻止道:“爹,你醉啦,我送你回房歇息吧。”
其实寒康并没有醉,只是想到深处有些伤感而已,他意识到了这一点,有些言过其词了,“罢了罢了,不说这些了,都是些成年旧事,我就先失陪了。”说着话就缓然地站起身子,寒子盈也跟着站了起来,哪知八珍抢了个先,扶住了寒康,“公子我来吧。”
寒子盈看了看八珍微微地点了点头,“好吧,”
八珍扶着寒康,小心翼翼的缓步走了出去。
寒子盈看了一眼他们的背影后转过脸来微低下头,脸上的神情起了些微妙的变化,但很快他就抬起了头,挂上了一副笑容,“我们继续吧。”
云青竹他们收回看向门口的眼神,转脸也挂上了不羁于世的笑容,只不过在大家的心中都涌上了一丝好奇。
八珍把寒康扶进了屋,并且还将他扶上了床,“老爷,今天你就休息吧,前面看诊的事儿就交给我和公子吧。”八珍边笑着说,边帮寒康盖好被子。
寒康看着忙碌的八珍,淡淡的问道,“你还是恨我对吗?”这一问让八珍的脸色变得惨白,“老爷,你醉了,我就先出去了……”刚一说完就迫不及待的转身想要走,寒康在他背过身的那一刻当即叫住了他,“八珍,我没醉。”
寒康说道:“自从玉娥死后,你就一直这么叫……”话到这儿他不禁心酸起来,语气缓和的叫人听的难受,“我知道,我没救活玉娥伤了你的心,可那时已经来不及了,玉娥得的是哮病,当年,她生子盈的时候就差点送了命,本来我和她之间是不想要孩子的,可她却说要为我留个后,才铤而走险的,玉娥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渐渐地死去,就死在你的怀里,而你却束手无策,作为医者,作为她的夫君,这样的痛你懂吗?”
“不要说了!”八珍不想再听去下了,他紧紧地捂住了两只耳朵,大喊了一声,就冲出了房门。
跑到院子里,大喘着气,寒康的话在他脑海里激荡着,‘这样的痛你懂吗?……’“义父……”过了半响他才平和下来直起身子,走回厅堂,只是没再坐下来,他换上了一贯的笑脸对着屋里的人说:“老爷,歇息了,我得去前面看着,就先失陪了。”
白贞瑕不介意的回道:“好,去吧。”
寒子盈望着八珍,心里似乎觉得哪里不对,但表面上却没表现出来,他向八珍点了点头,八珍就转身走了。
八珍走后,寒子盈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梅暮雪看出了他有心事,便问道:“子盈,你有心事?”
寒子盈略显得有些恍惚,“哦,没事,我先去前面看一下,失礼了。”说完就毫不犹豫的站了起来,向门口走去。
原本今天是可以一醉方休的,可却在寒康离开后被打破了,云青竹、梅暮雪、白贞瑕都不是会为此事而计较的人,只不过叫他们放不下的是寒子盈背后的故事。
寒子盈一走到前厅,就看到八珍托着下巴坐在收账台里发呆,他走过去,用手在八珍眼前上下晃了晃,那双眼睛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于是他试着叫了一声,“八珍?”
没有反应,他又叫了一声,“八珍?”这次声调稍微提高了一点,那人居然还是没有反应,寒子盈有些急了,“寒八珍!”
“来了,来了,谁看诊。”八珍惊慌失措的站了起来,意识还没有转换过来,寒子盈一拍桌子,“我。”把八珍吓了一跳,“是公子啊……”他抚了抚心口,没好气的说道“别吓人啊。”
“我说你怎么了?”寒子盈问道,“一向开朗活泼的八珍,今天居然坐这儿发呆?”
八珍理都没理他,坐下来继续发呆,这要是放到平常他是绝对不会不理寒子盈的,但今天他真的不一样了。
寒子盈好像知道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我爹……他……和你说了什么吗?”
八珍瞥了一眼寒子盈,“没什么。”说完他就站起了身子,打算离开,“我有些累了,先回房了。”他说完才走没几步,就被寒子盈叫住了,“是我娘,对吗?”
“公子你想多了。”八珍有些不耐烦了。
“八珍,你我从小玩在一起,学在一起,我深信我比谁都了解你,从娘把你带回来了那一天起,我就把你看做了亲亲弟,”寒子盈说着掏心的话,让八珍听的更加烦躁了,可寒子盈还是无视了八珍的烦躁继续说道,“八珍,我相信你已经不恨我爹了,毕竟我娘的死,谁也没有想到,我也很难过,但那已经过去了,不是吗?八珍……让我们重新认识自己好吗?”
“重新?”八珍觉得有些好笑,“重新就是我做家童你做公子?”
“八珍你变了……”寒子盈说的很心痛,他想要再次回到以前的生活,可是看样子不是那么容易。
“是,我变了,从义母死后,我就变了,我变得身份了,知道自己是什么个东西,我是个孤儿,被义母检了回来,义母带我恩重如山,不但教我读书,还教我弹琵琶……”
没等八珍把话说完,寒子盈就迫不及待的问道,“那我爹呢?他不是也教你了医术?”
八珍登时眼睛睁大了,但只有一刹那,他压低下巴,淡淡的说道:“其实……你说得对,我早就不恨义父了,只是……这些年……我习惯了,这样的称呼……”话一落下,八珍就走了……
寒子盈没有注意到八珍的离开,他站在原地愣住了,过了一会儿,云青竹他们来了,这才使他缓过神来。
“子盈,我们来陪你。”云青竹笑着说道。
“好啊,你们随便坐啊,我给你们倒点茶。”说完就要去桌前给他们倒茶,云青竹他们很随意的坐了下来,也不再行什么宾客之理了,拿起茶壶就说道,“不用,你看这不是可以自己来嘛。”
梅暮雪可没他那么随意,他时刻关注的就只有寒子盈,“子盈这会儿没病人,一起坐下来吧。”
“好吧。”寒子盈在梅暮雪身边坐下,今天的他任谁看来都是心事重重的,但大家都没有问及所谓何事,还是平常的语气。
白贞瑕有些坐不住了,他又不是医者,留在这儿,只有打杂的份儿,还不如出去转转呢,“你们接着聊,我出去转转。”
确实,他也没什么好聊的,索性那些人也没留他,“那你去吧。”
于是乎,白贞暇就一个人出去溜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