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到了之后便开始疏散人群，但是他们的话毫无作用。苏贝被带到一旁。他算是距离伤者最近的人。
    苏贝看着小丑被抬上救护车，对于警察的话根本没听进去。他的身旁是先前要气球的孩子，宝石蓝的气球在他肩膀摇晃。其间银色的碎纸片不停跳跃着。
    “苏先生，麻烦你再说一下好么？”问话的警察也就二十多岁，看起来很年轻，说话也很有礼貌。他身旁的警察戴着白色的手套，侧头看了眼他本上的记录，撇了撇嘴，朝血迹走去。遗落的面具被他拾起装进透明的袋子里。
    “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回警局。”
    桑拽他的袖口明显是要阻止。
    年轻的警察听后很开心，说了句谢谢便将他引到了车旁。坐进去等了大约十分钟先前戴白手套的警察骂骂咧咧地靠了过来。
    “真怪了，连着三天了，你说是怎么回事呢？”
    “小陈。”
    苏贝身旁的警察故意沉了声音叫那人一声。对方扭头刚好看见后座的二人。“他这是要去哪？”
    “难得有人要合作带回警局问问吧。”
    “你想好怎么和队长说了么？”被叫做小陈的男人转过身，手搭在椅背上冲着他们笑。
    年轻的警察没有理会，反手拉上车门。砰的一声闷响，车内气氛顿时尴尬起来。
    小陈似乎觉得无趣，耸了耸肩，随即发动了车子。
    警局距这不远，拐过弯，不堵车的情况下五六分钟就到了。苏贝他们其实也刚离开这不久，它的旁边就是先前取钱的银行，中间隔着便利店。
    他们被带到审讯室，叫小陈的警察并没跟了来。
    “苏先生，现在就我们三个，我想问一点其他的事情可不以么？”
    热腾腾的水推到两人的面前。苏贝点头，想着其他的事情也不会太离谱。
    “那个面具下，衣服里有人么？”
    对方问话的声音很低，苏贝端起纸杯的手一颤，几滴水溅在桌子上。他尴尬一笑，装出一副不懂得样子。“麻烦您再说一遍好么。”
    “啊？哈哈，没什么，没什么。苏先生您是做什么工作的？”对方立刻改变的内容。
    苏贝望着他突然涨红的脸取出一张名片递了过去。“现在可以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了么？”
    对方看了好一阵，咽了口唾沫，快速翻了翻手中的本子，将其中一页摊在他的面前，然后又小心翼翼地望了眼门外。“苏先生你快些看，这是违反规定的。”
    苏贝顺着看去，内容是这三天的案件，无论时间，地点都与今日发生的一样。这该是那个小陈所谓的连着三天的意思吧。
    “苏先生，实不相瞒前几次也有人看到了，但是他们说的和我看见的完全不一样。而且……”他又看了眼门外，声音压得更低了。“告诉你件奇怪的事，就连警局的人也没有发现那个诡异的地方呢。”
    “诡异？你是指……”
    “我们抬走的伤者其实是一堆衣服，里面什么都没有，但是大夫却说那些人还有一口气，可是一上救护车马上就死了，而且……”
    “等等，你慢点说。”苏贝听的糊涂。这时候门突然推开。小陈瞧他们一眼招手唤年轻的警察出去。
    小警察抱歉地冲二人点点头，说一会就来。
    本子留在了桌子上，不知是故意的还是真的忘了。苏贝想要去拿，桑一下子拍开他的手。
    “怎么了？”
    “我们还是不要参与的好。”
    “啊？”苏贝晃着拍红的手不懂他的意思。
    “刚才那个警察有点不一样，他是人类却可以看到你所见的东西，你不觉得很奇怪么，而且……”桑指了指桌子上的杯子。“从警察出现的那一刻我就隐了身，他却给我倒了水，这正常么？”
    苏贝突然反映过了，之前就觉得奇怪，从上车到警局，年轻的警察总是对着他们两人笑，而那个小陈却只看了他一眼。从始至终只有那个人说了你们两人。
    “但是，我也是人类啊，我能看到为什么……”不对这个理论不可以用在其他人身上。但是话虽如此，他还是有些在意，尤其是那个小丑看他的眼神，似乎要告诉他什么一样。
    正在苏贝犹豫的时候桑又补了一点，当然这一点之所以选在最后说是有他的原因的。因为那对苏贝或许是最重要，且最有说服力的一点。
    “W先生不会给你一分钱。”
    对，就是这个。
    苏贝明显动摇了，托着下巴想了许久。
    桑在这时也不说话，只是伸手将他口袋的钱包拿了出来。“要不你继续和他研究，我拿着卡去买家具。”
    “等！！”他快速站了起来，一把夺过对方手上的钱包。“家具可以买，不过还是一起去好一点。”他可不敢保证对方会不会买个好几万又占地方又不实用的床回来。这可是他的血汗钱啊。
    门推开时两人正在夺钱包，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但是要看来人是谁。
    小陈警察皱着眉头一副不解的样子。“先生，你在做什么？”
    “啊，没什么，活动一下筋骨。倒是刚才那个警察呢？”
    “您可以走了，谢谢您的配合。”
    “可是我……”
    “请吧，我不送了。”
    就这样苏贝几乎是被推出警局的。他站在门口一阵恍惚，这叫个什么事呢。
    旁边的便利店传来清脆的铃铛声。年轻的女孩从他们面前走过，背影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