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美人如玉 暗剑如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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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出了个汉家女的皇贵妃,延禧宫里一时间便开始冷清了。皇宫就是这样,你若是得蒙圣恩,连吹在你宫里的风都会被夸得人间难得机会闻。秦琅蔓儿走在御花园里,看着桃树身上冒起的新芽,总觉得闻得到一股子的甜味。贴身跟随的只有掬水和伴月两个丫头,整个御花园在新春的阳光里,散发着一袭的慵懒。
她都听说了,那一日凌君走后,就连夜封了那个叫做缪烟的女人,他曾亲口告诉她,缪烟才是他心里的那只凤凰。那一件他送她的嫁衣,只有似火的牡丹却没了那只浴火的凤凰。现在凤凰回来了,她还求什么?为什么自己的心,从一开始的平淡,开始泛起了涟漪。
忘了多久他没有来过延禧宫,也忘了多久,会望一望门口,看他是不是会来。她轻抚着桃树上的嫩芽,自顾自地笑了笑。当风吹过,身上的轻纱透了几许风,让她感觉到了一丝舒爽的凉意,随意的发髻上插着的青簪子,金流苏随着风轻轻摆动,在黑绸飘扬间带起了一股子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
“回去吧。”她回头对身边的两个丫头说道,“也许是困了。”她是想问自己,是心困了,还是这个地方让她觉得困倦了。
走到延禧宫门口,却看见小李子正点头哈腰地送张公公离去。两路人马正好在宫门口装了个正着。眼尖的张公公一看蔓妃正好回来,也随即行礼,“奴才给蔓妃娘娘请安了。”
“公公来延禧宫就不必行此大礼了。”她伸手扶起张公公,问道:“不止公公今次造访延禧宫所为何事?”
“今日晚膳,皇上要宴请邦国来使,请宫里的娘娘一同宴客。”张公公见皇上近日都不提蔓妃,又新封了汉家女做皇贵妃,心里难免替汾阳王家的闺女担忧。“此次娘娘要好好的把握机会才可,切不可错过了。”
蔓儿见张公公几次三番的出手相助,心里难免感激,这个宫里的老人家,念旧情是出了名的,如果没有他从中帮衬着,她也不可能跟凌君走那么近,更不可能会为了他心动。“公公此话怎讲?”
“你呀,这个丫头就是性子倔,像极了王妃的性子了。”张公公一直把蔓妃当成是当年的汾阳王王妃,这眉眼,这性格,都像极了她,可惜王妃早逝,不然肯定不会让自己的女儿离这皇宫走这么近了。“进了宫,你不害别人,别人都会拿暗箭射你。你能做的,就是得到皇上的心,坐上帝后的位置。”
一听张公公提起母妃,蔓儿的心不禁得一紧,有多久没有人提起她的娘亲,多久没有人再说她们母女两个长得有多像了?“帝后?他的凤凰回来了,蔓儿只想早点走,离开这个皇宫。”
“丫头啊,现在皇上心里有的是你呀,封了缪烟姑娘做皇贵妃,却不封皇后,你就看不出皇上的用心么?”
“公公不必费心了,蔓儿知道该怎么做了。”她笑了笑,陪着张公公走了一段路就折回了延禧宫。宴请邦国来使,这还是她进宫以来的第一次,这一次,会发生什么呢?她心里思忖着,不要出什么幺蛾子才好。
宴请来使穿的宫装有别于平时穿着的衣裳,更显得华贵,也昭显了穿着者的身份和地位。没过多久,就有人送来了今晚宴客要穿的衣裳和首饰,件件都做得细致得很,她的衣裳红色的,若隐若现的霓裳纱,饰物中更是有一顶凤冠。“伴月,你把衣裳打开给我看看。”她心里开始疑惑了,凤冠,不是妃子该带的首饰,凌君不会连这个都会吩咐错。
当伴月把红色的衣裳打开,更是惊艳的出现了一只火凤,这样的衣着不该是妃子穿的才是,怎么会。。。。。。。“送衣服过来的公公呢?”美眸一转,她随即询问道。
“那个小公公送完东西就匆匆忙忙地走了。”伴月收拾起着手中的衣裳答道,忽然想起来一个事情,“小姐,这个公公好像从前没看见过,看他慌慌张张的。”
今晚果真是不简单,唇角微微扬起一丝丝的笑意,这笑让人猜不透。既然出招了,不管是谁,肯定最后会露出马脚,何不将计就计看看,到底是谁出这样的招数想害自己。“伴月,这件衣裳和送来的首饰,你都收拾好,等会儿。。。。”她走近伴月的身边低语。
“是,小姐,伴月知道该怎么做了。”伴月心领神会地笑了笑,便将衣服收拾起来,连同凤冠和首饰一并带走了。
“掬水,把我那些没穿过的宫装取来。”她吩咐站在身边的掬水道,“记住,是没穿过的。”
掬水一听,就知道懂了她的用意,便马上着手去办了。这一次是谁想害小姐,那这个人就该是要倒霉了,看来小姐是动了气了,这种招数连小姐身边的丫头都骗不过,怎么骗得过小姐呢?这个皇宫里,众多的嫔妃里,也许会有人会为了这样的衣裳和凤冠感到十分的欢喜,但是小姐不会,这种场合,这种衣裳,除了别有居心,还能有什么?
“你们都是我房里的人,记住,今晚要守住我的延禧宫,不许有半分的松懈怠慢。”她还是第一次让自己房里的宫婢宫人打起精神来为她办事,这一次如果她没猜错的话,送这衣裳的人不会只送这东西那么简单,肯定还有下一招。“小李子,你过来。”
小李子也感觉到了今天气氛的不寻常,娘娘今天的举止跟从前的闲散不一样了。“娘娘,有何吩咐?”
她把小李子叫到一边,叮嘱道:“你要帮我守好延禧宫,今晚在我没回来之前,你叫那两个侍卫守在我的闺房里,要是有什么风吹草动,就把来人抓起来,送到堂前。”刚嘱咐完,她又加了一句,“切不可在我宫里伤人性命,记住,一定要送到堂前。”既然你躲在暗处想玩,我就让你玩得再大点,无论是谁,用这种招数害我,真的太无知了。
掬水让身边的宫婢将一架衣裳移至蔓儿的跟前,“小姐,这些都是您不曾穿过的衣裳。你看,今儿个是穿哪一件?”
“把那件红色的衣裳拿出来。”当她看见那件显眼的红衣,她的唇边染上了一丝狡黠的笑意,眸光像火一样缠绕着这件衣裳。
掬水取下那日封妃被小姐拒绝的红衣送到了她手上,这衣服一看同方才伴月带下去的那一件非常的相似,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少了一只火凤。这一次这个害小姐的人,估计是要赔了夫人又折兵了。掬水很好奇,不知道是谁想出这么阴损的招数坑小姐。
蔓儿手里拿着这件招摇的红裳,从来没想过还有穿得上它的一天,“你帮我梳一个发髻,配上类似凤头钗的首饰,今夜,就你一人陪我去赴宴。”
“是,小姐。”她知道,小姐这一次的较真,会让坑小姐,以及想借此害小姐的人都吃到苦头,不知道今夜是怎么样的一出戏码,自家的小姐跟这宫里的女人不一样,想到用这种招数的人,连小姐身边的丫头都敌不过,怎么能抵得上天资超然的小姐呢?以卵击石,抑或该说是自不量力,这真是个不明智的女人。
掬水灵巧的双手帮已换好衣裳的小姐梳妆打扮着,印象中,小姐自从进了宫以后就没怎么大费周章的打扮过自己,那种随意的装扮,却依旧让她美得不可方物。听张公公提起过,小姐的娘亲是个极美极美的女子,甚至比小姐更是美上几分。今天的发髻,在她的巧手下一步步出现了雏形,芙蓉迎凤髻,只要配上与衣裳相得益彰的头饰,就完成了。她第一次替小姐佩戴上宫里头娘娘佩戴的头饰,也是小姐第一次允许她给小姐戴宫里的这些首饰,从前小姐总说,这些首饰太华贵了,不适合自己。
今夜的蔓妃,独步倾城的姿态足够颠倒众生,魅惑天下人的眼睛。红色的衣裳,精巧绝伦的发髻更是衬托了她的美,她举手投足间的醉。当她被掬水搀扶着走进大殿,歌姬的舞蹈停了,乐师的奏乐也停了,为这一位姗姗来迟的蔓妃。
这是她第二次见到近在咫尺的父亲,硬朗地端坐在酒席之间,她也知道,父亲在看着她,想知道她在这个后宫里过得好不好。这一次,她向端坐在帝位之上的凌君行礼:“蔓儿叩见皇上,请皇上恕罪。”
不等凌君首肯便起身走向了汾阳王的席位,讲早已准备好的家书亲手交与父亲,“爹,近来可安好?”
见着自家的女儿安好,他的心便安了。“好,为父的多谢娘娘挂念。”说着便向蔓儿行礼。
群臣和邦国来使都看着,她也只得让父亲行礼,亲手扶起父亲,巧笑倩兮,“那女儿就过去了,照顾好自己,等着蔓儿回家。”她轻轻地说道,轻到只有她和父亲才听得到。
回家?汾阳王听到这两个字,不禁觉得心暖。不知道这个回家,会不会等得到,只要蔓儿安好,他便是无憾了。这片江山他要守得固若金汤,现在不是在为守百姓守苍生而守着江山,指点着百万雄师,更是为了自己的女儿,被困在着层层皇宫之内的女儿守着这片大好江山。
其实她看得见,当她向他行着君臣之礼的时候,坐在他身侧的是缪烟,那个住在他心里的女人,更没有错过缪烟唇边的一丝笑意。今夜她的妖娆,她的倾城绝色,她站在这里,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睛,一袭红裳更是将她的美分化成了妖和仙两个极端。在男人的眼里,此时此刻的蔓妃,是个美到他们骨子里的仙;在女人的眼里,此时此刻的蔓妃,是个勾魂夺魄的妖。
从未见过她这身打扮的人都震惊了,原以为她的美貌穿上怎样的华服美衣都已经美到了极限,没想到今夜看到了另一个蔓妃,美到似仙似妖的女人,世界上又有几个?唯独有个不明真相的人还端坐在这里,或许,在这个人的心里,蔓妃的倾国倾城之貌是她的肉中刺眼中钉,那一身的红裳和凤冠在成了她颠覆这个女人的唯一筹码,这一次成了,他的心里,还会容得下这样一个表里不一的女人么?
她入席之前向邦国来使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这样的女子想来使行礼,更是让他们受宠若惊。“天朝陛下的妃子一个美过一个,真是让本使长了见识了。”说话间还不自觉的望向了这个天朝的蔓妃,“不知蔓妃娘娘家中可否有待嫁的姊妹?”
“蔓妃是汾阳王爷的千金,沧海明珠仅此一枚。”凌君终于开腔为蔓妃解围了,他见不得别人用那种眼神望向她,更不容许任何人对她有任何妄想。当他看到她穿上那件原本作为嫁衣给她在封妃大典上穿的红裳,今夜看着她穿着这件衣裳莲步走向大殿,她的美,她的姿态,他一览无遗。整个大殿仿佛只有他和她两个人,她走向他,对他行礼,他的心在那一刻宁静得可以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声。
有的人一眼就望尽了天涯姹紫嫣红,有的人就想毒药让你欲罢不能。缪烟是他放在天涯的花,美得清澈,纯粹;蔓妃却是一株曼陀罗,美得让你醉,更是要你的命。
“天朝皇帝真是好福气啊,本使从未见过像蔓妃这么美的女子,真是失态了。”说着便向蔓妃举杯,豪爽道,“蔓妃娘娘,恕本使的冒昧,先干为敬,娘娘请随意。”
她望向身着异服的使者,端起席上的酒杯起身走了过去,衣袂生香。“这一杯酒,本宫谢过使者。”说着便举杯一饮而尽。
“好!天朝蔓妃豪爽!”来使见蔓妃如此好爽,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便举杯敬向她,“本使敬娘娘!”
四下都是叫好声,一个蔓妃,一出现便立马掩盖住了大殿之内所有女子的美,她像一颗夜明珠,在这里,只有她才是最美,最亮的那一刻。她的唇角勾起一股魅惑的笑意,眉若远山,眸似一汪盈盈秋水,“使者见笑了,本宫自幼长居塞外,不识天朝规矩才是。”
“哦?娘娘身居塞外,真是看不出来,这塞外还养就了娘娘这样美貌如仙的女子。”一听这眼前的蔓妃自幼长久塞外,邦国来使更是笑得满脸络腮胡子随着这股子笑意开始抖动,“我的好兄弟,也是邻国的王储大人,也是自幼长在塞外。真没想到,在塞外还能出俊男美女,本使真是见识浅薄了。”
她一听邦国来使说有个好兄弟也是自幼长在塞外,心莫名的被拨动了一下,是他么?她笑自己傻,若真是他,又怎么知道她嫁给了天朝的帝王而不来救她?怎么可能是他呢?“看来,使者大人该多去塞外看下大好的风光和展翅的雄鹰,或许,”巧笑倩兮,佳人媚兮,她俯身端起酒壶,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眼神询问着眼前的使者要不要再来一杯。“还能觅得一房如花美眷。”话毕,便向使者伸手递过来的酒杯斟酒。
“方才娘娘先干为敬,现在轮到本使先干为敬了。祝娘娘青春常驻,天恩永享。”说着便敬向蔓妃,自顾自的一饮而尽。“本使学天朝的语言学得不够地道,还望娘娘海涵。”
她放下手中的酒壶,举杯向使者再次饮尽了杯中酒,“来使说笑了,若是本宫到邦国,估计还说不到一句贵国的语言。”说着便示意转身离开了使者的酒席,莲步缓缓走向了自己的席位。双颊因美酒而染上了红晕,一袭红裳穿在她的身上,有一种致命的诱惑和美感,一步一步的走着,她故意放慢了步子,让自己显现出微醺的姿态。
“蔓妃娘娘,奴婢觉得娘娘身上的宫装有问题。”缪烟的一个宫婢在殿内的一句话,都把目光聚焦到了宫婢和蔓妃的身上,一时间引起了一阵的唏嘘。
她停住了走向席位的脚步,嫣然一笑望向了那个宫婢,眼中折射的光彩让那个宫婢不自觉的低了头,“本宫身上的宫装有何问题?”
宫婢听到蔓妃竟然真的停下来问了这句意料之中的话,便壮了壮胆子继续说道:“不止娘娘身上的宫装有问题,连头上的首饰都逾越了宫中的规矩了。”
“哦?这个本宫倒是不知道这身打扮到底有何不妥。”她说着就旋转了一圈,裙袂飞扬起引得金玉发出了动听的声响,“你觉得本宫这身打扮太美了么?”
这样的作答在缪烟的意料之外,而这个宫婢浑然不知的一步步走进了蔓儿给她下的全套里面,理直气壮的在众人面前指着堂上的蔓妃说了一句震惊四座的话,“蔓妃娘娘,你可知罪!”
“本宫何罪之有呢?”她依旧不紧不慢地回答,一点都不在乎这个宫婢言辞之间的冲撞,反而调笑道,“小丫头,说错了一个字,小心本宫伸个手指就把你从这里丢出去哦。”说着,用修长的手指指向宫婢又像是指向缪烟做了一个漂亮的弧线往殿门外丢去。
这种慢条斯理的态度,难道全然不知自己身上穿着的是正宫娘娘才能穿的衣裳么?宫婢因为兴奋涨红了脸,想着能够就此立功就买足了力气,义正言辞道:“蔓妃,你可知罪,你身上穿的是帝后的衣裳,头上戴的是帝后的凤冠,难道你想做帝后想疯了么?”
真是不聪明的女人,真是不聪明的丫头,这样就妄想能够颠覆她的地位?好歹也找个替死鬼,居然直接就用了自己手下的人,是对自己太自信,还是该说你无知?她全然不在乎这个宫婢言辞间的咄咄逼人,反而放声大笑,“哦?小小宫婢就敢如此大胆敢放肆地叫本宫蔓妃,敢对本宫用你字,还说本宫想做帝后想疯了。”
“难道你敢说不是么?”宫婢虽然被蔓妃的阵势晓得少了底气,但是事到如今只能硬着头皮这下去,不得不走下去。
“如果本宫说,不是呢?”她笑了,笑得轻蔑,也笑得倾国倾城胜莫愁,扬了扬手,示意掬水传伴月进来。“那本宫就让你这个丫头看看,什么才是正宫该穿的该戴的。”这笑带着血腥的邪魅,却也有嗜血的魅惑。
“小姐,这是您让奴婢收拾起来的衣裳和首饰。”伴月听到传唤进了大殿,直接走到了蔓妃的身边,将收拾起来的东西呈了上来。“现在该如何处置呢?”
眼波流转之间,她望着殿上的君王,媚态肆意的流露却有的人胆寒到了极点,“那就替那个丫头穿上,让本宫看看什么叫做正宫娘娘的仪态。”她望着凌君笑了,似乎在说,这就是你的缪烟,居然用这么拙劣的手段害我,当我是个倾慕主位的傻女人还是太天真的傻女人?
凌君就这样随着蔓妃在大殿内说着,笑着,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另一个她,他很想看着她笑,只要她肯多笑笑,就由着她,何况,他也很想知道,这到底唱的又是哪一出。
“是,小姐。伴月这就和掬水一起伺候那个丫头穿上。”说着便把东西交给伴在另一侧的掬水,“奴婢这就请那丫头下来,好伺候她更衣。”
眼看着伴月一步步走向自己,宫婢满脸惊恐的跪在地上求缪烟,“娘娘救我,娘娘救我。”
被蔓妃吓得不知所措的缪烟呆呆的看着站在殿中间的女子,那一袭红衣忽然让她不敢直视,她一脚踢开了抓着自己求饶的宫婢,“大胆贱婢,胆敢陷害蔓妃娘娘,现在还胆敢让本宫救你?”
“皇贵妃这就不对了,方才怎么就不知道捂住这丫头的嘴呢?”她冲着回头望向她的伴月使了个眼色,将伴月招了回来,“是不是穿着红衣裳的女子,都想疯了想做帝后呢?”她把眸光直直的定在同样穿着红裙的缪烟。
“来人,把这个贱婢给本宫待下去,听后本宫发落!”说着便命令侍卫将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贱婢给拖了下去,再留在身边恐怕那张贱嘴会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说出来。方才蔓妃最后说的那句话,更让她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从未想到这个蔓妃的手段会如此之高,说话谈笑之间就把自己送到了风口浪尖。
“这事情,还真是没完没了,你说,本宫这个疯子该如何是好呢?”她装作不胜酒力又似为难的摇了摇头,让两个丫头把自己扶回席位,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望见小李子也出现在了殿门口,“没想到本宫延禧宫里的耗子不少,方才见本宫宫里的小李子站在门口,该是又抓着了什么大耗子了,本宫猜想,大家应该也很有兴趣想知道,延禧宫的耗子长什么样子吧?”
“传小李子上殿。”张公公得到了皇上的首肯,就宣了站在门口干儿子。
只见小李子走在前面,两大护卫押着一个宫人走了进来,“参见皇上,这是两大侍卫在娘娘的香闺抓到的大耗子,小李子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希望皇上给个明示。”说着便将藏在这个大耗子怀里的布娃娃掏出来丢在了地上。
原来如此,一会儿说蔓妃身上穿的戴的是帝后之物,一会儿又从蔓妃的香闺里抓出这么大个儿的“耗子”,一顿晚宴竟然招出来这么多的事端,如果不是蔓妃聪明,恐怕也这次肯定难逃责罚,就身穿后袍头戴凤冠一罪就够让她在冷宫里待一阵子了,何况这巫蛊之术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她怎受得起。“究竟是谁如此狠毒?!”其实他心里早已有了眉目,却依旧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明明心里有了答案,却又不希望这不是真的。“来人把这贱奴才给朕关押天牢。”
缪烟坐在凌君的身侧开始不安,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却依旧撑着,她告诉自己;凌君一定会信自己,凌君一定不会伤害自己。
“本宫像疯子么?”说着就斟酒自顾自的浅酌,看看四下如此安静,气氛显得尴尬异常,她毫不在意地对着堂上那个目光在她和缪烟身上流转的君王,“今天是皇上大宴邦国来使的日子,怎么能为这点小事僵了呢?来,使者大人,本宫代皇上敬你一杯。”说着便又把目光定格在邦国来使的身上,举杯痛饮。
气氛被她四两拨千斤地搬了回来,一下子又开始歌舞升平,这一次她顾全了凌君的面子和天朝的面子,这一杯苦酒她喝得像琼浆玉液般甘醇,她的心,却在这一夜赤裸裸的放在凌君面前,痛得百转千回。
汾阳王惊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又是说蔓儿觊觎后位,又是派人在她的闺房里放这种布娃娃,如若不是蔓儿够聪明,这一次恐怕他就要眼睁睁的看着她受人迫害了。这个后宫,从来都是腥风血雨,而他唯一的女儿,却一个人在那里饮着苦酒,逼着自己笑得灿若桃花。他在为了自己唯一的女儿心疼,恨自己让自己的女儿在这嗜血的后宫里受苦。手中的酒杯被他捏成了碎片,一腔怒意灌上了喉头,却努力隐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