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一朝梦醒 蛇蝎美人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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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下的后宫带着的神秘开始弥漫,有多少人在这样的夜里开始了原本不该自己走的那一条路?缪烟看着一行人从她身边走向了延喜宫的宫门外,而自己却只能留在延喜宫看着他们离开,心里的焦躁难安溢于言表却只能勉强撑着礼节性的笑伴在蔓妃身边。暮色中的蔓妃,跟白天见到有些不一样,却又说不出到底哪儿不一样了。
    看着人都走干净了,蔓儿的脸色瞬间轻松了,水眸转向了她身边的女子,“今晚皇上会过来。”
    “皇上?”缪烟不知道为什么蔓妃会这样说一句。
    “你想封后,就在这里等着吧。”话都说完了,又何必再继续装下去呢?蔓儿勾起唇角浅浅地一笑,便也不说穿,只是让掬水叫宫女来收拾屋子,旁的,也在没有其他的话了。
    蔓妃,第一次从四妃当中看出了这个妃子封号的不同,为什么只有她的名字如此被凌君眷顾,又为什么她看到蔓妃的时候,却像看到了一个结果,只有这个蔓妃能够跟凌君站在一起,没有任何的来由觉得自己的卑微。今夜,为什么会告诉她,凌君会来延喜宫,又为什么要将她留在这里。这个谜一样的女子,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小姐,小李子来报,皇上已经到了宫门口了。”伴月从她的闺房内拿出了袄子准备给她披上,“这么冷的天,别是冻着就好了。”
    “不用了,去告诉厨子传菜吧。”语气淡淡地说道,耳边的滑落的长发拂过了如玉的脸颊,脸上根本不能看出她到底在想什么。
    缪烟就这样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清雅的罗裙衬着她姣好的身材,胸口的起伏不定让蔓儿看出来了她的不安,她便拉着缪烟坐下,“姑娘觉得本宫为什么留你在这里?”
    “缪烟愚钝,不知道蔓妃娘娘为何做此举动。”缪烟轻咬了下唇瓣,不敢直视蔓妃娘娘的脸。
    “你想做皇后么?”
    “皇后?”
    “那一日御书房的事情,张公公已经说过了,那一日,你说,你是天朝的皇后,凌君的皇后。怎么,现在没有勇气承认了?”蔓儿看着眼前的女子,她真的是凌君所说的那个缪烟么?还是时间过了,一切都已经变了,凌君爱的是回忆里的缪烟,还是不管从前将来的那个缪烟,若缪烟承认,她倒是敬佩这个女子的勇气。
    缪烟不再低头把玩衣角,抬头直视着朝她问话的蔓妃,目光里有着一丝丝的卷卷深情,“是,那一日我在御书房说过,我是凌君的皇后。”
    “那你是怎么混到这宫闱之内的呢?”蔓儿出其不意地问了一句,这才是她想知道的。一个民女,即使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从千里之外来到京城,更不可能一下子就到了御书房,这后面的原委才是她想知道的。
    “蔓妃娘娘很在意这个?”缪烟的唇角勾起了一丝狡黠,让她原本极其清纯的脸上多了些许复杂,“对娘娘来说,这个很重要么?”
    “我只想知道,你是不是那个凌君念念不忘的缪烟姑娘。”
    “这个恐怕跟娘娘没关系吧?”
    “若缪烟想封后,自然是需要我的推波助澜。”
    “需要你?”缪烟想到了蔓妃的身份,那个手握重兵的汾阳王,不禁恍然大悟,怪不得皇上没有封她位份,更没有赐宫殿给她,仅仅是让她住在后宫的一个别院里,让她好好跟蔓妃相处,却不提其他的几个妃子。
    “没有我,一个汉家女,怎么可能当得了这个宫里的皇后。又或者,有人会帮你一步登天吧?”蔓儿丝毫不避忌地说了出来,锐利的眼神盯着眼前的女子,这个即将成为皇后的缪烟,自己的心蔓延着一种难言的痛楚。
    “皇上驾到,蔓妃娘娘接驾!”张公公大老远就开始宣了,延喜宫守门的侍卫和小太监小宫女们都纷纷跪下高呼万岁。
    “蔓妃,恭迎圣驾。”蔓儿起身行礼,这样的礼数虽然不习惯,却只能用这样的姿态去迎这个男人。
    “缪烟,恭迎圣驾。”看到凌君,缪烟压在心头的石头就瞬间落地了。即使这个蔓妃再刁难,也只能作罢,总不可能跟皇上冲突了。
    眼眸里的旧爱新欢同时出现在他的眼前,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却还是有东西堵在心里,压得他难受。尤其是面对秦琅蔓儿的时候,更是多了几分愧疚。意料当中的,他扶起了缪烟,这个即将成为天朝皇后的女人。“缪烟,随朕和蔓妃用膳吧。”
    见着凌君依旧偏向着自己,微微悬着着的心也就淡定了,“缪烟听皇上的。”俨然夫唱妇随的模样,让延喜宫的下人们见了心里很不是滋味。
    “小姐,饭菜都替您和皇上预备了,不知道缪烟小姐也有兴致用膳,伴月忘了预备了。”伴月刻意提高了语调,看都没看缪烟一样,全然只顾着蔓儿。这样的胆识,这个后宫也只怕是少有的。
    “掬水,多去取一付碗筷过来。”说着话便对伴月使了个眼神,这个后宫再放肆,也不能这么放肆,小心日后树敌太多,保不了你。
    旁人都看不出她的心思,也只有掬水和伴月能够心领神会到她所想所念的一切。伴月看着掬水出去,便也就安分了,让她这么多跑一次,心里也是有点不是滋味的。桃粉色的小袄子更是衬出了她因歉意微红的脸颊,扶着蔓儿便进去了。
    待三人都落了座了,蔓儿看了下四下便道:“你们都下去吧,没我的传话都不许进来。”
    “是,小姐。”
    一屋子的奴才果真是没有一个叫他的蔓妃娘娘的,只有小姐,汾阳王家唯一的小姐。这样的场面,让自幼饱受庭训的他看在眼里,跟她相处这么久以来,这屋子里的没有一个叫她娘娘的,莫名的,心里像长了一根芒刺般难受。
    “皇上,你这是怎么了?”看出凌君心有所想的样子,缪烟关切道,手扶着他的臂弯。这样的姿态,让人想起了一种平常的幸福,百姓人家的夫妻,为人妻的,是不是都这样挽着自己的丈夫?
    伸手覆盖在缪烟的手背上,轻轻将她的手从自己的身边抽离开来,“朕没事。”他的眼睛即使看着缪烟,余光也永远有着蔓儿的身影,转而看向他的蔓妃道,“今天的晚膳,你屏退了四下,有事要说么?”
    “帮你的缪烟成为皇后,我有一个条件。”蔓儿的目光依旧是平静的,心却在翻江倒海,一遍遍问着自己,真的要走了么?
    “什么条件?”他终于看到她为了自己跟他提条件了,这一个条件,引起了他的兴趣。
    “蔓儿让父亲认缪烟姑娘做干女儿,让她摆脱汉家女的身份,但是,”她的话锋一转,目光中多了几分精明,一瞬间的不舍,没有人看得见,“你得放我离宫。”这样的交易,他会同意的吧,放走她这个他根本不爱的人,还他深爱的缪烟一个名分,他应该会觉得值得吧?
    凌君的目光变得凌厉,俊朗的脸上多了几分恼怒的神色,“你觉得我要封缪烟做皇后还用得着你开这样的条件?”手举起就被一饮而尽,感受着这酒并非穿肠而过,恰似烧灼了心。
    她的眼波流转,举起酒杯对饮而尽,清雅的装束此刻正衬托着她若有似无的妖娆,显得那么突兀,让人觉得她放在唇边一饮而尽的并非是美酒,似血,他的血。“皇上觉得,群臣会容得下一个汉家女么?”她说得没错,一个汉家女做天朝帝后,会让他成为天下的笑柄,一代明君的好名声,也即将一扫而光。
    “我为什么一定要封缪烟做皇后呢?”一句话,一个我,第一次他在他的面前,很自然的说了一个我字,也是一句话,打翻了缪烟日日夜夜的美梦和眷恋。他的心里,住了一个人,住了一个本不该住的女子。
    缪烟用一种错愕的眼神望着他,而他的眼神却望着那个举着酒杯独饮的女人,她是蔓妃,他的妃子,也是他心里面住着的那个人。三个人的晚膳,她却只能这样看着他,虽然坐在他的身边,却从来没有觉得他的心,在另一个女人面前,显得那么远,那么远。。。。。。。。
    晚膳过后,他留在了延禧宫,近日来第一次,为了别的女人让她受委屈,也是为了别
    女人让她一个人走这个深宫里的夜路。初春的夜里,依旧霸着一股子的寒意,他却放任她一个人在这个空洞的夜里走回他唯一留给她的栖身之所。
    “你们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颓然地挥了挥手,没有回头看过,她知道,他不会因为在意她一时的心寒而追出来,身后的这些宫女和奴才根本不值得她回头望一眼。素雅的罗裙扫罗过一地的寂寞,环佩发出的声响,是她的耳朵唯一听得到的声响。。。。。
    依旧是黑暗,漫无边际的黑暗,即使有的那点光亮,也点不亮她心里的那条路,找不清她心里的那个人,她仿佛再也看不到他申请望着她的眼神。即使全世界都变了,她看着全世界的男人会有千张的笑脸,面对着凌君,她的心是真的,她的身子才是暖的,为什么她的爱还在,他说的那些话,她都好好的收拾在心里,为什么,她回来了,却看到这样的一个女人,这样的一个蔓妃。
    “这顿晚膳,看来让你食不知味了。”一袭戳得缪烟心疼的话,就这么从她的红唇中飘了出来,纤细的手正握着调羹品着后厨给她炖的燕窝。抬起头,便对上了缪烟失魂落魄的眼神,“你觉得,你还能登得上这个帝后的位置么?”
    从她第一次遇见兰妃说要帮她成为帝后开始,兰妃从来都没有告诉过她为什么帮她,却帮她赎了身,让最好的嬷嬷去教会她宫里的规矩,更是帮她走进了这座宫墙之内,让她离凌君这么近,这么近。
    “为什么这么帮我,难道你不想做这个天朝的帝后么?”她再一次问兰妃,其实心里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会得到答案了。
    这一次,兰妃放下手中的调羹,望着她笑了笑,这一笑,便让她觉得心似乎更寒了几分。“你做了皇后,会帮我的孩子成为下一个帝王,而我也将是下一朝的太后。”指尖的丹蔻妖娆似血,环绕在兰妃的指间,那双眸洞悉着缪烟的一举一动。
    “为什么我不扶持我的孩子登上帝位,反而要去匡扶你的孩子?”
    “因为,你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怀上龙裔。”
    又是一句话,伤得她体无完肤,像一把利刃直抵心脏。原来兰妃帮她的代价,就是让她再也无法拥有自己的孩子,这辈子都无法拥有那种带着自己的孩儿,看着他丫丫学语,蹒跚学步的机会。她再一次想起,为什么那个宫里的嬷嬷一直让她进食汤药,为什么告诉她,只有喝了,娘娘才会让她进宫。
    “所有的一切,都是需要代价的,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一向天真浪漫的兰妃,此时此刻第一次在手下以外的人面前卸下那一层面具,阴狠毒辣的性格彰显无疑。她料定,眼前的这个女人会甘愿做她的棋子,当然,也随时随地准备着被她捏碎,拈烂。
    所有的一切,都是需要代价的。她的心里烙下了这句话,现在她还有的选么?从走进这道宫门的时候,就已经没得选了,她只能做兰妃的棋子,才能守着深爱的他,才能就这样伴着他。
    “娘娘,您真的让她做皇后么?”李嬷嬷看着缪烟一个人走出了暖阁,才来到兰妃的身边询问,她认识的兰妃,绝对不是肯把帝后这个位置拱手让人的角色。从小到大,她看着兰妃长大的,怎么可能不了解她的秉性呢。
    她的眼眸望着天上的明月,绫罗绸缎包裹着的身子透着一股子邪气,“我怎么可能让一颗星星掩盖住明月呢?”唇角的弧线勾起了她脸上的笑意,手抚着自己的肚子,“皇儿,为娘的怎么可能让别人占据我们母子的地位呢?”
    延禧宫的奴才们把桌上的饭菜撤了,而她就站在他并肩的位置,微微的叹了一口气,眼眸里看不出是悲是喜。“你不希望我成全你么?”看着缪烟,她的心在这个皇宫里第一次有种泛滥成灾的疼痛。
    凌君低头看着身边的这个女人,有多久,没有看到她穿红色的衣衫了,有多久,没有看到她妖娆的样子了。近来的蔓妃,越来越出尘脱俗,那一袭月牙白,那一日太庙里的她,每次看不到她,他就会想起那一日她的模样。华丽的宫装,穿在她的身上有着一种高贵,长长的腰佩随着她的一举一动轻轻摆动,让他觉得,她会走,走到他倾尽天下都无法触及的地方。
    “朕不想封缪烟做这个后宫的皇后,这个心,你是懂的。”他没有再掩饰自己心里的悸动,再也没有在人前掩饰他对汾阳王之女的倾慕,这份心,是真的。
    心,莫名的有种抽离,呼吸一次便觉得痛一次。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的父亲,都是因为她的身份。“你想封我做皇后么?”这样的一问,她知道答案,却宁可他说一声不,宁可他像从前那么蔑视自己。
    “是的,朕想封你做帝后。”他告诉了她,她才是他心里的帝后,告诉了眼前这个女人,他的心。作为一朝的帝王,他不想再管她是谁家的女人,她怎样的身份,现在,他只想,她是他的女人。
    当他说完这一句话,她笑了,心放佛被利剑刺得千疮百孔,这一笑倾国倾城,这一笑颠倒了众生,却依旧掩盖不住她脸上瞬间的悲哀。“仅仅是因为我是汾阳王的女儿么?”
    他以为,她是懂的,却没有想到,她的心里依旧是这样在想,他娶她为妃,是因为汾阳王,封她做帝后,那是因为她是她,走进他心里的她。这一番心意,她居然会不懂,还是她的心里,还住着那个塞外陪她看明月的男人。
    “是啊,因为你是他的女儿,因为你是他的女儿。。”他没有回头看这个身边的女子,径直走向了门外。凌君怕自己受挫的表情被她看见,怕自己脸上的失望被人读见。
    秦琅蔓儿望着他的背影,一步步走到了大门外,今夜的月色很美,但是她的心却听不到快乐的声音。那一袭龙袍之下包裹着的男子,已经走进了她的心里,让她念了,让她想了,他却依然把她当成汾阳王的女儿。
    月牙色的宫装包裹着她微凉的身体,窗外明月皎洁,发髻上的金步摇在风中作响,她就这么痴痴地望着,望着那轮月亮,眼眸底下,有着隐忍下来的眼泪,那双秋水翦瞳一刹那似乎变得更美,那是一种凄凄然的美,让人于心不忍。
    夜色里,他抬头望着那轮月亮,心里禁不住咆哮,又是月亮,又是月亮!为什么你会那么爱这个月亮!!只要你愿意,只要你肯,点一点头,我可以把江山都送给你!
    翌日,宫中就开始流传出皇上昨日的去向,他在蔓妃的寝宫跟缪烟姑娘用膳,夜里更是为了缪烟舍弃了宠冠六宫的蔓妃娘娘。一时间激起千层浪,众说纷纭的把缪烟吹捧得美貌绝伦,皇上为了她是怎样的如痴如醉。听到消息的奴才们都回到自己主子身边嚼舌根,这个后宫就是这样,风往哪儿吹,人就往哪儿走。
    这个流言还没有止住,却来了一道惊得了朝野,动了后宫的圣旨:皇上册封了缪烟,让她入主了西华宫,西华宫皇贵妃的位置离正宫娘娘只有一步之遥的距离,谁能担保她不会再次受封,成为帝后,做那个跟她比肩站在朝堂上的那个女人?
    无数的金银珠宝和华服美衣随着那一道圣旨,把缪烟送进了西华宫,这一刻开始,她是这个后宫最至高无上的。西华宫的贵气仅次于帝后的寝宫,一切的一切都彰显着皇室的雍容典雅。
    “奴婢伺候娘娘更衣沐浴。”几个宫婢谦卑的行礼,低眉顺眼的低着头等待着这位皇妃的首肯。
    “闲杂人等都下去吧,留下你们几个就够了。”缪烟钦点了几个让她看着舒服的宫婢就屏退了多余的人。
    两个宫婢替她褪去身上的衣物,傲人的身材显露无疑,肌肤光洁如玉,十指纤纤的手更是让人联想起了天然去雕饰这几个字眼。“娘娘的手,真漂亮。”一个宫婢禁不住感叹,“这宫里,要数咱们娘娘的手最美了。”
    “要不然怎么会成为皇上亲封的皇贵妃呢?”另一个宫婢往浴池里撒着花瓣,回头讨巧的说道,“我说呀,以后娘娘会做帝后呢。”
    当她听到帝后两个字,脸上不禁红霞菲菲,“这等造次的话,不可在别人面前提起,免得生事端。”话虽如此,她还是掩不住一阵的得意。
    华服褪尽,头上的头饰都被宫婢小心的首饰在了首饰盒里,看着镜子里的女子,青丝如瀑萦绕在腰间,随着浴室的暖气微微的摆动,那一层羽纱下的身子,若隐若现。缪烟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双眼睛,曾经装满了惊恐和不甘,现在也染上了别的颜色。
    凌君,这个后宫里,我除了你,就再也没有其他的依靠,如果你都不眷顾,不怜惜我了,我在这里还能相信谁呢?缪烟在心里默默的说道,我要你的心,一直在我这里,我要做这个天朝的帝后,成为那个你唯一能唤作妻子的女人。
    起身走向浴池,扑鼻的花香迎面而来,她褪下羽纱步入了浴池,让身边的宫婢伺候着,方才夸她手美的宫婢不小心扯到了她耳际的头发,引来一阵的疼痛。宫婢看到皇贵妃皱眉,惊得连连跪地求饶,“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奴婢不是有心的。。”
    她戏谑得歪着头看着身侧那位叨扰的宫婢,“那你就是故意的咯?”言辞之间,根本没打算放过这个宫婢。
    “奴婢知错,奴婢知错,求娘娘宽恕,求娘娘饶命!”宫婢低着头根本就没有发现这个新封的皇贵妃眼里的阴毒,一直不停的掌嘴责罚着自己以求得到宽恕。
    缪烟看着眼前的宫婢掌嘴的行径,笑出了声,这笑声让人觉得寒到了骨子里,冰到了心里,“似乎打得还是太轻了。”白玉做的台面上早已染上了丝丝血迹,在滴着水的台面上显得异样的妖冶,“本宫今日刚刚受封,你就血染了本宫的浴室,好大的胆子。”
    她忽然厉声的苛责,让掌嘴的宫婢停下手,形同走尸一般擦这地上的血迹,一遍又一遍念叨着,“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你们停下来做什么,也想挨罚么?”她看了看身边惊得不知该如何动作的宫婢不满地问道,一丝怒意攀上了她的脸。“她,就是个例子,你们给我看清楚了,这就是下场。”这招杀鸡儆猴让她想起来几年前的自己,那个不肯低头不肯屈服的缪烟。
    沐浴完毕后,宫婢带着微微哆嗦的手替缪烟穿上了浴袍,余光瞥见那个宫婢依旧跪在那儿一声声的念叨:“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一排的锦衣华服呈现在她的面前,缪烟一件一件细细挑选着,初春的天气该穿什么样的衣服才能够让自己在人前更显贵呢?她思忖着,忽然一件衣服映入了她的眼帘,雪缎的材质上面布满了大朵娇而不艳的桃花,束腰的设计和下摆的处理让整个人都显得更加的修长,外袍金色的轻纱更是让人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就换这一件吧。”她用手指了指们就让宫婢给她换上,换装后,宫婢都不由得惊叹皇贵妃打扮的本事,原本素雅的材质上却因为桃花而显得华贵,却不失若有似无的眼里,在这个初春穿上这样的衣裳,着实的惊艳。
    精致的妆容,玫瑰色的丹蔻,发间的头饰无一不精挑细选,皇贵妃的气派和美被显露无疑。坐在西华宫品着香茗,一时间想起那个有父亲做靠山的蔓妃,心里就开始不安,那一夜的凉意,又涌进了心头。
    身边一个善良的宫婢念着还跪在浴室掌嘴的罪婢,犹豫了一番后,还是觉得替她求饶,便跪下了,“娘娘,黎儿还在浴室。。可否。。可否。。饶了她。”结结巴巴地把话说完,头都不敢抬起一下。
    一个跪地的宫婢把她的思绪牵扯了回来,她打趣地看着眼前这个求饶的宫婢,“黎儿,哪个黎儿?”
    “回娘娘话,就是那个在掌嘴的罪婢。”她依旧不敢抬头看眼前这个妆容精致的主子,深怕看到主子目光毒辣地看着自己。
    缪烟放下手中的香茗,抿唇笑了笑,“既然是罪婢,你又何苦为她求情?”话锋一转个,她将手中的茶盏往地上一砸,碎片溅了一地,更是割伤了宫婢的脸,“还是你这个奴才觉得,本宫错了?”
    又是一声呵斥,殿里的宫婢宫人都惊得跪在了地上不敢出声,“你们给我听好了,既然做了我西华宫的奴才,就守好你自己的本分。”缪烟站了起来,扶起了这个为人求饶的宫婢,这个后宫里,还有这样的人,她怎么能不留为己用呢?“怎么,这样就吓着了?”
    宫婢从来都没有想到皇贵妃会起身扶她起来,还如此亲昵,不禁又是一阵惶恐,这个皇贵妃的心到底有毒,她猜不透,也不敢猜,只想从这种亲昵的状态中解脱出去。“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不敢?那好,你就在旁边呆着。来人,”她唤着殿外的候驾的奴才,“把那个罪婢给本宫带到这儿来。”
    “你叫什么?”缪烟问这个身边划破脸的宫婢,用丝帕给她擦了擦脸上的血渍。
    “回娘娘话,奴婢贱名叫铭儿。”一时的怜惜让铭儿觉得受宠若惊,抬眼望了皇贵妃一样,她从贵妃的眼里看到了一丝的怜惜和寂寞。
    被人带上来的黎儿打算了缪烟本想继续下去的话语,她的眼睛在看见黎儿的时候,唇角多了一丝的不耐烦和厌恶,“黎儿,你可知罪?”
    “娘娘,奴婢下次不敢了,奴婢不敢了。。。”黎儿见皇贵妃丝帕上的血迹和划破脸去站在贵妃身边的铭儿,心里开始猜忌。
    “既然是有罪,还会有下次么?”缪烟让即将成为心腹的铭儿扶自己坐下,“把她带下去,把头发一根不剩的给本宫拔了,记住,用拔的。丢出宫去,本宫不想看见她。”
    黎儿的身子一震,原以为挨罚几个板子这事情也就过去了,没想到会有这么重的责罚。“娘娘,娘娘,是不是铭儿这个贱人对你说了什么,奴婢什么都没做过,奴婢是无辜的。。娘娘。。。”她疯了似的抓住皇贵妃的裙摆求饶,娘娘的一句话就是她的救命稻草,她还抱着娘娘能够开口饶了她的希望。
    “还不快把这个贱人给本宫拉出去!”缪烟一脚踢开了抓着她裙摆的黎儿,怒斥道,“你也配让本宫饶了你,脏了本宫的裙子,你就别想活着出去。”
    谁都没想到,仅仅是因为扯痛了娘娘的几根头发,黎儿就被扒光了头发丢出了宫门之外。更没想到,平时受宠的黎儿在娘娘还未受封之前就伴在身边,没想到现如今的境遇就是如此下场。。。。。。。。。
    把她带下去,把头发一根不剩的给本宫拔了,记住,用拔的。丢出宫去,本宫不想看见她。-------这话一直毛骨悚然地回响在众人的耳畔,一根一根的拔,等到头发拔完了,黎儿的头恐怕早已千疮百孔,丢出去的是没了头发的活人还是裹着破席子被丢出去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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