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黄梅雨 第一章 暗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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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踏上豫州的土地,不过是前年的事,可如今骑着马走向豫州城高大的城门,司徒风钥却有了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在豫州,欧阳家绝对好找。
站在装饰着红绸的欧阳府门前,司徒风钥犹豫了下,毕竟花清秋对外的身份是苗疆揽月宫主,便还是让人通报,道是欧阳文舟的故人来访。
不一会儿,一身华服的欧阳文舟便匆匆奔了过来,见是司徒风钥,顿时又惊又喜。
“风钥!居然是你!”见以为早已不在的好友出现在门前,欧阳文舟一把拉住他,细细打量了好久,才相信眼前的人还真是活着的。
“你是来喝兄弟的喜酒,还是带苏左使来送清秋的?”带着人走到了僻静的地方,欧阳文舟也不绕弯子,直奔主题。
听他这么说,司徒风钥自是知道他已然明了花清秋的身份,“二者兼而有之……清秋在何处,我先去看看她,待你把客人都安置好了,再与你细说吧。”
再过两日就要成亲,以欧阳家的声望,前来做客的客人自是不少,欧阳文舟的确忙得难以走开很久。将司徒风钥带到花清秋住的小楼后,便匆匆离去了。
虽是白天,小楼却门窗紧闭。司徒风钥上前敲了敲门,过了片刻,方传来花清秋的声音,“门外何人?”
细细凝神,仿若有一丝轻微的草叶摩挲声自楼后边传来,司徒风钥提气掠过去,却只见几株花木还在微微摇摆,人影倒是一个没见。
等他在绕回前门,门已大开。花清秋正站在门边四处张望,脸色似乎有些慌乱……
“清秋,是我。”司徒风钥走过去,迎上了花清秋有些不敢相信的惊讶目光。
“司徒外使!你还活着!”
进了小楼,花清秋特地泡了壶好茶,“主上要是知道您没事,肯定……”本来还兴奋不已的她蓦然想到,此时的苏洛颜已然为人“母”,便立即尴尬的打住了话头。
司徒风钥接过茶杯,脸上看不出什么不对,“嗯,我已经见过小师弟了……还有他那两个孩子。”
知司徒风钥已经知道苏洛颜与莫轻寒的事了,花清秋松了口气,但随即有觉得心里更加不是滋味,“早知道如今会是这样,真不当答应那姓莫的配主上去苏州……”
“哦?”事情大致的经过苏洛颜已告诉过他,司徒风钥也并不好奇。
然花清秋却自顾自说了下去,“您刚出事那会儿,本想着让主上到处走走散散心,那想到那姓莫的趁虚而入!而且,原本他接近主上就没安什么好心!”
当初苏洛颜将曾与莫轻寒反目一事隐去不提,司徒风钥也没太注意,此时听花清秋一说,心登时一跳,“此话怎讲?”
当下,花清秋将天蛊之事讲与了司徒风钥。至于揽月宫之役及苏洛颜产子之事,她虽未伴在苏洛颜身边,也从雪霏烟的信中知道了一二,便更是加油添醋了一番,听得司徒风钥不由握紧了拳头,心痛不已。
“这些,颜儿都没有告诉我……”
看着司徒风钥双眉紧皱,花清秋突然意识到,既然苏洛颜没说,自是不想他知道,可现在自己却……
想到此处,花清秋赶紧打圆场般地道,“不过,莫少侠现在对主上是真心的好,主上好像也原谅他了……外使,你现在就别替主上担心了,要相信他的眼光。现在他们孩子都有了……”
“我知道。”司徒风钥打断了她的话。
可我,恰恰就是担心孩子……若以后那人对颜儿不好,颜儿可会为了孩子委曲求全……
两人相对沉默了一会儿,直到侍女过来请二人同去用饭,两人方回过神来般。
正式的婚礼在两日之后,此时同桌用饭的,不过欧阳家三口人,外加司徒风钥与花清秋二人。
欧阳宇晖与韩郁桑、苏锦年二人都是昔日老友,也曾与寒玉山上见过苏洛颜与花清秋,苏洛颜这招李代桃僵之计自是瞒不过他的,因而花清秋索性将前因后果都告知了欧阳宇晖。
感慨了一番命运弄人,欧阳宇晖倒是同意与揽月宫合作。至于儿子当真看上了花清秋,想与她结秦晋之好,欧阳宇晖也很是赞同。
饭桌上,欧阳文舟殷勤地为花清秋布菜,司徒风钥看得出来他对花清秋是动了真情的。饭后,又以花清秋兄长般的语气嘱咐了欧阳文舟一番,得了欧阳文舟“定不负卿”的回答,心总算是安了下来。
随花清秋见过了陪着她来欧阳家的寒天教徒及揽月宫的弟子,司徒风钥又想到了之前在花清秋小楼处偷偷溜走的人。
“啊?”花清秋先是一惊,之后连忙道,“外使到时,清秋正在梳妆,屋内并无他人。”
见她一副强自镇定的样子,司徒风钥也不欲逼她说,只道,“清秋,我看得出来文舟对你的情意,你既要嫁他,就不要与他生了嫌隙。若将来寒天教或是揽月宫出了什么事,我们也不会叫你和欧阳家为难,你只需好好与他过日子即可。旁的事,我们来做即可。”
花清秋唯唯诺诺道了声“是”,司徒风钥知道小夫妻间的事,自己不便多说,也就此揭过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