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霜叶飞 第二十一章 继位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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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地蛊认主之后,整个揽月宫便忙碌了起来,各个殿都在为十日之后的继位大典做着准备,
反观筱园中大典的正主——即将成为揽月宫宫主的苏洛颜,却像个没事人一般,自量过了尺寸、选定了祭祀当天的衣服式样之后,便彻底没他的事了,每天除了休息,就是和主司医药的月瑾交流一下医学上的心得。
苏洛颜的医术承自寒天教长老刘不知,刘不知曾是当年中原回春门门主最得意的弟子,自是医术非凡。而到苗疆后,苏洛颜发现当地的苗人有很多特有的土方,作为医者,自是相当的感兴趣。
在那天之后,莫轻寒没有再提继位的事,苏洛颜也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似的,每天往月瑾那里跑。
就在这忙碌与清闲的对比之间,十日很快就过去了。
在继位大典当天,苏洛颜与莫轻寒一大早便被叩门声给吵醒了,只听月无双在门外叫着:“主上,该起身了!”
时间不过寅时刚过,苏洛颜整个人还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后,翻个身又睡了过去。
“颜儿,颜儿……”莫轻寒知道卯正要祭天,现在是非得起床不可。
“唔……嗯……”因为身体不大好,苏洛颜向来是睡觉睡到自然醒的,此时根本睁不开眼。
无法,莫轻寒只得给还在睡梦中的苏洛颜套上中衣,让候在门外的侍女们将昨天才赶制完毕的礼服拿了进来。
看着怀中的人儿一副渴睡的样子,神情懵懂而天真,莫轻寒一时着了魔般,也不顾还有人在场,轻轻地吻上了那粉嫩的双唇。
感觉到有些喘不过气来的苏洛颜终于清醒了,他睁开眼,发现房里还有好些人,顿时红了脸。
“你们都出去吧,我们自己来。”知道他害羞了,莫轻寒笑着打发走了掩嘴窃笑的侍女们,下床为苏洛颜拿来衣服。
“轻寒,你……”
知道苏洛颜想说什么的莫轻寒勾起嘴角一笑,“没事儿,我们这些天一直住一起,什么关系他们早就知道了。”
话虽如此,可还是会不好意思啊……苏洛颜低着头穿好衣服,这时,给他梳头的月无双敲门进来了,正好缓解了一下太过暧昧的气氛。
莫轻寒也不再逗他,出门自去洗漱。
*
快到卯正时,莫轻寒与南宫鸿茗等人随揽月宫的人来到了之前准备好的看台,那里正对着高高的祭台,隐隐能看见黑色的祭坛上,用牲畜的血绘成了一个巨大揽月宫的图腾。
揽月宫新宫主继位,不仅对于揽月宫来说是件大事,对于整个苗疆来说,也是一件堪比族长继位的大事,因此,各部落来参加这大殿的人也格外的多。
“时辰到!祭天!”
一声高呼后,祭坛周围的十来个火把被同时点燃,祭坛外围的鼓手们也齐齐敲响了木鼓。浑厚悠扬的大牛角号声中,一袭黑衣的月璃,在一群同样身着黑衣的弟子的簇拥下,缓缓走向祭坛。
当月璃踏上祭坛时,所有的苗人都虔诚地跪下向摇铃的月璃叩首。
伴着芦笙高亢的声音,月璃用苗语唱着祈福的歌,虽不懂是些什么意思,月璃的歌声本身也确实是令人心神开阔。
之后,在月瑾、月瑶的陪伴下,披着黑色披风的苏洛颜缓缓进场。
看着苏洛颜的样子,场上的人们都微微愣住了神。
长长的黑发被盘在了头顶,只剩两鬓垂下一缕乌丝,头上戴着苗族的头巾,光洁的额头上,用金粉绘出了一个美丽的弯月图腾。白皙的手腕与光裸着的脚踝上,具是带着缀了银铃的银环,每走一步,都是叮当作响。
苏洛颜身上的礼服在苗人看来有点奇怪,风格介于男子服饰与女子服饰之间,黑色的披风下,白色的礼服用金线绣出了一个个或圆或弯的月亮,如苗疆女子那般的裙摆上,则绣着一对展翅飞舞的蛊虫——天蛊与地蛊。
苏洛颜走上祭坛,在月璃脚边跪下,月璃高唱了一段咒语后,端起一碗酒,用手蘸了点,轻轻地在苏洛颜额头上弹了弹。
接着,又是一轮的舞蹈与高歌。
祭坛那边正热闹,看台这边,看不懂也听不懂这些的南宫鸿茗与杨羡鱼等人,只觉得好笑无比。
“哎,轻寒你看,那祭司长得一派正经的,没想到嗓子还不错啊,吼得几下只怕林子的鸟儿都飞光了!”一边啃着水果,南宫鸿茗一边评论着。
莫轻寒没理他,只顾看着台上的苏洛颜。那一身白衣的人儿,在祭坛上显得那样庄重而纯净,美丽得让他无法移开视线。
见没人搭理自己,南宫鸿茗也觉得没趣,只得在揽月宫的人群里,努力搜寻月无双的影子。不一会儿,他便看到了站在前排的月无双,却见月无双也是一脸庄重,无论自己怎么冲他招手,都不见反应。
“双……”正准备大喊一声时,花清秋眼疾手快地捂住了他的嘴。
“南宫二少,还请您现在保持安静,否则就是对新教主不敬。”花清秋面无表情地暼了南宫鸿茗一眼,满是警告,她可不想让主上在这么重要的场合失了面子。
“我……”南宫鸿茗正欲反驳,却又被莫轻寒打断。
“好了!安静些,就快结束了。”
转眼在看祭坛上,月璃已经缓缓下台,苏洛颜站了起来,拿着刚从月璃手中接过的教主权力象征——一把银杖,开始高唱些什么。
苏洛颜不懂当地方言,这些全是前一天晚上月瑶教的,苏洛颜自己也不懂,完全靠记发音记下的,此时也顾不得准不准,就这样高声吟唱出来。
“天神佑我!天神佑我!”猛地,全场的苗人们齐声高喊,喊声震天,气势很是恢宏。
伴随着“叮当”的银铃声,苏洛颜举起权杖,在众人的高喊声中走下了祭坛。
呼……终于结束了……苏洛颜转头瞥了眼看台方向,冷不防一股温柔的目光闯进了他的眼睛。注意到他发现了自己,莫轻寒微微一笑。
隔着一众拜倒在地的虔诚信徒,两人遥遥而视,目光中具是只有彼此才懂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