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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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于,信传出去已经快一个月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身着兽皮,体型魁梧的男子皱着眉头,一脸不爽,他抱拳道,“肯定是那中原皇帝不同意,不如……直接让属下带兵去灭了他们那些窝囊废。”
“再等等,不可心急。”王座上的男人声音浑厚,刀削一般的容颜刚毅英武,姿态傲慢,霸气十足,王气凛然。如此气场,不怒而自威,自然便是那匈奴王赫连衍。
“可是再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啊!”那魁梧男人又道,“一直等还不如亲自把那皇帝抓来!”
“时候未到,现在不是你出手的时候。”赫连衍顿了顿,扫了那男人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动作,念在你心情迫切的分上我就不追究了,但是,下不为例!”
听闻,那男人立刻就委靡了下来,不再倨傲了。自己领兵去侵扰边陲城镇的事情到底逃不过单于的眼睛,可是,一直这样等着,却又心有不甘。
“行了,左贤王的事情不用你担心,我自有分寸。”赫连衍语气有些不耐。
“是,臣谨遵大单于旨意。”男人又拜了几拜便离开了。
现在除了等就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赫连衍坐在王座上单手扶着额,微微叹了口气。等那小子恢复过来定要好好教训一下,看他还以后敢不敢再练那些邪门歪道的武功。
赫连极天,他的弟弟,自从前两月从中原回来便一直受寒气所袭,体温极低,神智也是不清,从不见他如此虚弱,终日疲倦的模样。大夫说怕是练过了什么阴毒的武功伤了身体,还需要慢慢的修养。问他到底怎么搞的他也不说,只是眼神略有些呆滞的望着远处。这下可把妹妹赫连曲歌吓坏了,急的几天都没睡好觉,一直守在哥哥的床前。赫连衍是大哥,见的也多,但是如今极天这副模样也是让他担心不已。再见他一日一日的衰弱下去,更觉得不能放心。
最后还是曲歌想到了前几年她同极天一起去中原的时候无意间认识的神医贺方怀,他也和自己的哥哥极天有些交情,于是又费了好大的功夫将他请来才得来了这解尽寒毒的方法。
“此法甚邪,你们当真要试试?”贺方怀神情严肃的问道,“况且,天下王气凛然者唯有你和那天朝皇帝二人而已,而天朝的皇族血脉也只有二人……难道说,你们真想灭了天朝?”
“那倒不会,贺神医也不用担心,说句实在话,那天朝柔弱的土地我们也不稀罕,它还经不起我们马蹄的践踏。”赫连衍笑了笑,看着贺方怀惊讶的神情顿了一下又问道,“但是,你确定此法当真可行?”
“这我敢保证,但是你确定你能将他引来?”贺方怀反问道道,“由星命八卦巫蛊算来,只有用在我所指三人身上有效,其他人你若是不信你倒可以试一试……这样说来……你当真拿定主意要用此法了?但是你真的可以将那人引来?”
“这就不用神医担心了……”
“对了,那小子要是醒来了的话,告诉他他想出来的方法还真是好用。”贺方怀细长的凤眼忽然眯了一下,狡黠的光芒一闪而过。
“什么方法?”赫连衍随口问道。
“他自然是知道的,这是我的私事,就不好说了。”
贺方怀走的时候将方子留给了曲歌:“这方子太邪了本来我也不想说,但是看在你哥哥极天和我的几分交情上我还是告诉你们了。天朝怎么样我无所谓,世事纷扰,难得清静……好在我找到了自己的清净,剩下的就看你们弄不弄得到那个人了。对了,你哥哥若是恢复了,便让他再到中原来找我,我还有事情向他请教呢!呵呵……”
曲歌看着他有些纤瘦的背影,和那夸张的还有些阴险的笑声,觉得诡异。她将方子展开,看着看着不觉惊出了一生冷汗。
“这不是折磨人么?”她一边看一边不由得自言自语。但明分轻重,对于自己来说,到底是哥哥重要一些不是么,而那个人,就算他倒霉了吧。
赫连衍一个人坐在王座上眉头紧皱,心情不快,那贺方怀也不像什么明正清雅之人,早知道极天到中原是去结交这种人,练些如此邪门的武功,当时就应该好好管教管教,也不至于现在有这么大的麻烦,甚至还伤到了自己的性命。
“中原的人阴邪,武功阴邪,想不到连医术都是如此阴邪!”赫连衍说的咬牙切齿,可是为了救极天,将那人引到匈奴来,目前也只能放下姿态了。不管怎样,什么法子都该试他一试。他的妹妹赫连曲歌他还不担心,从小到大都是机灵精明的很,早就想去会会那传说中同样精明俊美的天朝皇帝了,土地,牛羊,都可以重新得到,现在唯一不能耽误的就是赫连极天了。若是真的有个万一,我便要踏平了那天朝的土地,将天朝的皇族都杀了祭天。
赫连衍恨恨地想着,手不禁握成了拳头。
而此时此刻千里之外深宫帐中的季桐也思索这个问题。他觉得自己的立场有了些许的改变,纵使自己是一国之君,与他血脉相同,他也是这般执拗,丝毫不念旧情……虽然他三番几次的激怒自己,可是……前几日自己还是忍不住趁他睡着了到云霄宫去看他。见他在内惩院受刑后虚弱痛苦的模样又动了恻隐之心,后悔之意涌上了心头。不是叫人“看着办”么?怎么都把人办成这个样子了。又悔自己那时怒生心头,碍着面子不说明白,害他受了这么一身重伤。最后自己还是叫了御医送了珍补之品,但是却再没有明说,反正他也不会放在心上。
“他怎么就总是不顺着我的意呢!”季桐忽然轻叹道。
“皇上……是臣妾惹皇上不快了了么?”女子柔和,温婉似水,一双湿漉漉的眼睛颇为动人。
季桐看了偎在他胸前的女子一眼然后摇摇头。他看着她的身体,她洁白的左胸口上一颗小志颇为醒目。虽是黑色,衬着雪白的皮肤却是让人觉得魅惑甚至是……妖冶。
其实想来季之这里也有一个这样的黑痣,小时候自己还摸了的呢!而且……季之的皮肤也很白,即便是常年征战回来半月还是消退了粗糙的皮肤,手下的触感也是这般光滑……想着想着手就抹上了那女子的手臂。
身下的女子望着他的脸,他却没有回视,她心中一凉,她知道,她是他的女人,他却不是她的男人……那双眼分明是透过了自己在想着另外一个人。
又过了十多日,季之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季桐就不好再去看他。而也因为季桐,下人们都不敢告诉季之皇上曾经来过,而季之也就当是皇上忙于国政,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养伤的日子他想了很多,也许是能完全静下心来的缘故,他也想清楚了很多。他更加觉得自己应该去匈奴,他相信季桐以后肯定就会明白自己的苦心。
“我问你,你心里可曾有我?”
脑海中一直回荡着他那时愤怒的质问,季之笑了笑,怎会没有他?其实心里都是他。就是因为把他放在了心里,才把天下压在了身上。
怕天下战乱,怕尸横遍野,怕生灵涂炭,怕……怕自己死了,就不能再想他了,怕……怕他死了,自己就没有想念的人了。
本就战乱之秋,匈奴壮大,在宫中安逸半生,不如为他守住最远的视线。那时即便是死了,也会让他看见远方就想起了自己,那时即便他死了,也会让他的英明千古流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