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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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春秋,征战连连,天朝虽然强大,但是匈奴也是一派盛景。那些高头大马,铁骑无情,比起中原的精锐战将也是丝毫不差。原本争端与和平一直维持着微妙的平衡,可自从季之回都了之后事情就出现了某种不好的苗头了。
季桐扶额看着眼前的军报,面色有些不悦。
“你们是饭桶么?”季桐阴沉道。
身前跪下的将士叩首不敢做声。
“怎么?这是向朕要人来了?”他语气调侃,目光凌厉若剑,“难道这仗还都是为了季之打的不成?”
听得圣上大怒,那人心惊胆战,颤抖不已,他不知道那军信上写了什么,不敢贸然回答,只等着季桐回了口谕然后马上离开。
信摊在桌子上,上面醒目地飞舞着几个大字。字苍劲有力,定是诗书深厚之人所写,而让季桐心情不好的是信的署名,赫然是匈奴王赫连衍的印。
季桐相信天朝的国力,也肯定自己的兵力,但让他怒意满胸的是难道这边关的宁静居然真的要和季之扯上关系?赫连衍表示愿意和亲,将自己唯一的宝贝妹妹嫁入皇宫为妃,但条件是必须也让一个拥有天朝皇家血统的人入到匈奴为质。
信中说,他愿意弃了边城,并且誓言五十年的和平共处,季桐当然知道赫连衍是为了什么。比起天朝,强强之争难分高下,若是向西向东进军那才是海阔天空,草地辽阔,而那些孱弱的小国也更容易被吞并。不过就两国而言,这其实是相当平等的条件,可是季桐就是眼看着不耐。
况且,自己原本皇兄皇弟就不多,有几个早逝,还有几个因为昔日的皇位之争更是让他找机会除掉了,现下唯一有和自己相同血统的便是季之。先皇禁欲,子嗣不多,更不曾留下女儿,况且这事情天下皆知,难道真要将季之送到匈奴?
他在意的并不是匈奴的第一美女赫连家的公主赫连曲歌,也不是两国共处的条约,更不是将来的停兵休养国富民安,而是季之……这难道就是让季之离开自己的方式?难道上天也觉得季之应该离开自己的身边?
季桐心头苦痛,心情露在了脸上,感情写在了话里,他有些焦躁,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和季之有关的事情他便会乱了阵脚,浮躁了心态,曾经也审视过自己,但是毫无作用,如何是好……
或许真的让他离开才是化解一切愁绪的方法。然而若是他真的走了,自己变又会心有不甘,如今一日不见已是烦闷,更不知若是一直不见会怎样……还是说,若他真走了,自己则会断了念想,从此从他的阴影之中走出来?
季桐一边郁闷,一边喝着酒,一旁斟酒的妃子魅惑姿色全然入不了他的眼。他有些迷醉,看着四周的梧桐萧瑟的模样心情有些悲凉。
这是茂景园,小时候常来的地方。虽然十几年过去了自己还是最喜欢这里,说不出的熟悉感让他觉得放松。那时,院子里的记忆中,他不是一个人。
“呵呵,朕真是可悲啊……‘忽然的自言自语吓坏了正在舞蹈的妃子。女子连忙跪下,不住的磕头。
季桐看她紧张得很,心下不免疑虑,柔声问道:“朕很可怕么?”
他看着她摇头着战栗,像极了枯草间被风吹得瑟瑟发抖的红艳的牡丹。
有佳人相伴,却仿佛仍旧是形单影只,在故地找不到故时的感觉。
他赏了那女子便让她退下了。看得出来,她不爱他,并不是所有女子都爱着皇上,而那些似乎爱着自己的人却并不能真正被自己的接受。
皇帝睥睨天下,坐拥江山,站的最高,却也受得最寒,万人仰望,便就无人同行了。
季桐苦笑,自以为拥有权势便可以扭转人心,但好像事实并非如此。
“皇上。”
见是季之,季桐叹了口气,也对,也只有季之才会找到这茂景园来。
物是,人是,却是今非昔比。
“大将军,朕问你,何事紧急,需要您连夜禀报,扰朕清闲呐。”季桐说着站起身来,走到季之的面前。细细地打量着他。季之站在夜晚浓重的阴影里,微微低着头,他脸上微微露出疲倦的神色,抿着嘴唇,目光也是深沉,发丝随风浮动,整个人看起来心事重重,也格外憔悴。
见状,季桐又调笑道:“撤了御医,停了补品,大将军便这般模样,真难想象大将军是怎么在驻守边关的,朕真的是……很不放心啊……”
季之听得季桐如此言语,便立刻强迫自己清醒谨慎起来。他挺直了腰身,抬头,目光直直投向季桐的眼里,但却没有立刻回答。
季桐轻轻一笑,又走进几分:“说啊,兄弟之间木不是分生了?”
“皇上……还请皇上应允臣到匈奴……”
“闭嘴!”乍听到“匈奴”二字,季桐忽然就横眉怒叱气上了心头,“是哪个狗东西走漏了军机,朕必定拿他问斩!”
“皇上,此事不与下人有关。是臣……臣一直就等在御书房的门口……”说到后来,有些吞吞吐吐。
“喔?那这么看来看来是侍卫把你的命令看的比朕的还高咯?”故意歪曲着事实,季桐看见季之为难的样子忽然觉得很开心。原来这个男人他也是有心的,也会犹豫,可为什么能在乎别人就不能在乎一下血亲的自己呢?
“是臣罪该万死,不该蔑视皇威,要罚便罚微臣好了……实在是……与那些侍卫无关。”声音不大,却听得非常清楚,一字一针地刺在了季桐的心头。
“罚定是要罚的,先说你来的目的,等会去……去内惩院受罚。”季桐转身便又坐回了刚刚的位置,而季之见状却是跪了下来。他衣着不厚,跪在深秋潮湿的青石板地上,膝盖小腿一阵刺骨的凉。
“回皇上的话,臣要说的便是,臣愿意入匈奴为质。”
“就这么?”季桐问道。
季之点了点头。
“够了。这不是你能决定的,朕的圣旨还不需要你来口述!”他盯着季之,看着季之深邃的眼眸,竟是无法找到自己所想的借口。
“下去吧,这事情,朕自有定夺。你去内惩院……记住,不是刑部,是内惩院。”他看着一边的暗色的阴影一边重复道。
季之并没有反驳,说到底这确实也是自己的错,况且那些个侍卫,也是有家有口的人,也是天朝的臣民,应该得到保护。他无奈地笑了笑,倒是内惩院,十几年没来过了,不知道是变成了什么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