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美国的莫初景也在同一时间关注着国际长春电影节颁奖典礼，在他的坚持下，付秋寒也早早完工回到公寓陪在恋人身边，一起收看现场直播。
    虽然之前从接替的小纪那里得知Boss改变心意，转为支持，但黄董在娱乐圈经营多年可不是能随便小觑的。
    ——那个男人，会轻易让人如愿以偿吗？
    一个疑忽然在付秋寒心底浮现上来，撇开莫初景的关系不说，他其实还蛮看好那个后辈的。网上传得沸沸扬扬，而且出演的一些角色都很有特色，好好经营的话，出头之时指日可待。听说他和高层关系不善还小小地为他感到遗憾过，但对手是自家兄长的话……
    这个念头转了一圈，被抛之脑后。
    人各有命，除了莫初景，没有人能让他再对男人低头。
    “我去泡咖啡，你要不要也来一杯？”
    “好。”目光落在莫初景的背影，纤细的线条，娴雅的步伐——这个人，是自己的。嘴角悄悄弯起，“我来帮忙。”
    星翼娱乐公司总部。
    “Boss，你不去观礼吗？”秘书在男人的办公桌上放下下周的行程安排，退到一边。
    身为娱乐业的龙头老大之一，每年星翼都会收到来自各个颁奖典礼的邀请函，举办方上道地准备了豪华vip包厢，让大老板可以舒舒服服地俯瞰整个过程。可是今年，Boss竟然为了无关重要的工作放弃了邀请？！
    “结果已经没有丝毫悬念，年年去凑热闹，今年懒得了。”男人难得开口解释，让小秘书有些受宠若惊。
    所谓的颁奖典礼，不过是举办方的噱头。奖项到底花落谁家，该知道的人早就知道了。
    “今年的最佳新人奖我们公司有两个艺人入围呢，不知道Boss看好哪个？”一句话就掐死了其他公司旗下艺人获奖的可能性，身为星翼机要秘书室的一员，这点程度还是要掌握的。
    “呵呵，谁知道呢~”尾音轻佻地上扬，男人似乎心情很好。
    ——讨厌，这个时候还要卖关子！
    小秘书在心里嘟囔。
    台上的主持人在说什么话，路遥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大，怦动，怦动，近乎在耳边轰鸣一样。周围的人嘴巴一噏一张，嘴角带笑，在聊天吗？
    “本届最佳新人奖，得主是——”
    恍惚的思绪倏然收回，激灵灵打个冷颤。
    ——来了！
    握拳的手被温暖地包裹起来，垂头看去，是苏溪。他微笑了一下，满含鼓励。
    “XX！”
    肩膀瞬间垮下来，手心里都是汗，虚脱一般。
    那是一个无比陌生的名字，路遥看见一个俊朗的男子面带笑容，一步一步走上台。
    “我要感谢……”看起来很激动，嘴里却说着普通而客套的话。
    ——明明得到了别人梦寐以求的，为什么不把这份开心和得意表现得更真实一些呢？
    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难过又不太难过，心里空落落的。
    苏溪担忧地望着路遥，握紧手。
    “我没事。”路遥没有挣脱，安静地由着苏溪牵着自己，“真的。”末了还像强调似地，点点头。
    路遥表情平静，苏溪反而更担心，他宁可路遥把不痛快都说出来，也好过自己一个人闷在心里。坚持把人送回家，看着他和平常没两样，进门、换鞋、洗澡、睡觉。睡颜安详，看不出一丝一毫的难过。
    这一晚，苏溪在路遥的公寓留宿下来，在书房里上了一夜的网。关于电影界的报道已经新鲜出炉，话题围绕着几个分量十足的奖项议论不停。新人奖得主一夜成名，毕竟，得到最佳新人奖差不多就等于是未来影帝影后了。
    第二天两人就回到了剧组，工作人员默契地没有追问电影节的事情，仿佛根本没有这件事一样。胖导演大大咧咧地拍路遥的肩膀，依旧笑眯眯地开玩笑。这让路遥稍稍松口气，说老实话，周围人对他小心翼翼的态度反而让他很难受。
    胖导演说，他输在了后台上，不是他不够出色。
    闻言路遥苦笑。
    ——呐，璜，演艺圈真的好复杂啊。
    这一刻，路遥开始怀念以前还在学院里的生活，那个时候，身边有唐璜。
    说起来，想要站在娱乐圈的顶峰，也是因为唐璜呢。
    远远地，苏溪望见路遥站在大树下，阳光斑驳地洒落在他脸上，面容模糊不清。
    没有赢家。
    当小秘书向大老板问及为何星翼的两人都落选时，得到的是朗笑。
    他本来就没有把宝压在新人身上，他的目的是打击黄董，只要不是那个女演员获奖就可以了。那又何必花力气去扶植另一个，直接卖个面子给飞皇的人就行了。
    所谓商人，就是擅长花费最少的代价达到目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