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8.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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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倾尘成为皇帝亲封的轻骑大将军,率百万大军共抗西宁敌兵。­;
“报~”探子人未至,声已到。“禀将军,前线告急,我城面临失守的境地!”­;
颜绍双眉紧蹙,“下去继续查探。”­;
“是,小的告退。”­;
颜绍面对着地图,一脸忧虑,“从北边包抄,可兵力不足;等待增援,与等待死亡无异;如今只有正面迎战了……唉,这一仗,难呐!”­;
凤倾尘抿唇思索,“再难也要应战,决不将安顺的土地交由西宁。颜绍!”­;
“下官在。”­;
“我要到城墙上击鼓助威,你去准备一下!”­;
“是,我立马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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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倾尘一步一步迈上城墙,深红色的大鼓立在正中,他脱下盔甲,白衣胜雪,猎猎翻飞。拾起鼓棰重重击在鼓面,似石穿静湖般地震撼。­;
“咚咚咚……”鼓点越来越急,越来越重,在两军厮杀的战场上,如雄狮嗥鸣。士兵们精神为之一振,澎湃的斗志伴随鼓音支撑着他们拼死搏斗。“杀~”士兵们高吼着,刀剑挥舞着,伏尸百万,血流成河,点缀秀丽江山。­;
挥汗如雨,击鼓如雷。敌军箭镞频频射发,欲杀掉凤倾尘。他身上多处受箭伤,拔掉箭,继续挥棰,白衣上点缀数朵血花,似梨花与桃花相融,悲壮却又绚丽出色。­;
“胜了、胜了!”士兵们欢呼。­;
凤倾尘终于受不住疲累,倒下了。­;
颜绍望着城墙上倒下的身影,“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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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倾尘做了一个梦,梦里有桃花,澹苍站在桃花林里,一脸哀戚地看向他,澹苍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直至消失不见……­;
“将军,你终于醒了!”颜绍兴奋地看向他。­;
“我昏迷了很久?”­;
“你昏迷了五天。大夫都说,今天你再不醒过来,就得准备后事了……”­;
“五天?那的确够久了。”凤倾尘感觉有些奇怪,受了重伤,竟然没有疼痛之感,精神也很充足。­;
颜绍拿出帛书,“将军,这是和西宁签下的协约,二十年内决不再犯我安顺国。”­;
“这一仗是真的打赢了。”堂叶的江山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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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养了几日,凤倾尘与颜绍班师回朝。­;
一番加官晋爵是少不了的。­;
东陵堂叶在宫里办了一个小小的接风宴,美味珍馐,杯碟交错。­;
“倾尘,听说你受了重伤,差点死了,没事了吧?”­;
“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凤倾尘淡淡地回答他。­;
东陵堂叶点点头,“那就好,我……”­;
“皇上,皇后可有好些了?”凤倾尘知道他想要说什么,便打断了他的话。­;
“九云?她可能已经好些了吧……”­;
凤倾尘听出了他话里的不确定,这么些日子,他难道没有去看过傅九云?东陵堂叶啊,你什么变得这么无情了?“我明天去看看她吧。”­;
“好。”­;
一时无话,各自喝着酒,颜绍一直静默不语。­;
“阿寿,卫夫人为何还不来?”东陵堂叶好像想起了什么,­;转身向阿寿问道。­;
“呃……回皇上,卫夫人有事出宫了。”­;
“哦。”­;
筵席吃得静默万分,味同嚼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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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凤倾尘便告辞回府。听大哥说,爹怕是活不过这个月了,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守在爹的身旁。­;
还未走至家门,就闻到浓烈的血腥味,下意识快速进门,院子里却安静得出奇。­;
心跳得飞快,几乎要蹦出腔体。­;
冲进爹的房里,也不见人影,他急了,大喊着:“爹!娘!大哥!”­;
“大哥,大哥!大……”走到后院,凤倾尘霎时瞠大了眼。府中上下几十人倒在地上,一字排开,半干的血混合在一起,无法分辨。爹那深陷的眼窝里,满是怒意,死不瞑目;大哥和娘被割断了脖子,血溅出好几尺远。­;
凤倾尘想哭,眼睛却是干涩疼痛,掉不出半滴泪。­;
走近爹的跟前,伸手抚下他的眼,凤倾尘被他怀中的金色布帛吸引住目光。将布帛取了来,才看清那是圣旨。要爹交出御林军的兵权,还乡安享晚年。­;
曾经,凤倾尘问过爹,为什么握着兵权不交?爹告诉他,朝中有太多人虎视眈眈,皇上的实权太少,如今还不能交出去。­;
“东陵堂叶!”凤倾尘紧咬着牙,齿缝间迸出四个恨极的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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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陵堂叶是被脖间突然而至的冰凉之感惊醒的,“倾、倾尘?”东陵堂叶被他吓到了,他一双嗜血的瞳有着极盛的怒意,剑分毫不差地贴着堂叶的喉部。­;
“凤……凤将军,您这是何……何故?将皇上放了!”阿寿冲进来,看着利剑,心急如焚。­;
堂叶一脸不解,“倾尘,你怎么了?”­;
“东陵堂叶,你就这么急着要我爹的兵权?他不交,你就杀了所有人?”­;
“杀人?出什么事了?我只是要了护国侯的兵权,并未动他们分毫……”­;
凤倾尘一脸嗜血的冷笑,“东陵堂叶,我替你出生入死保江山,你却血洗我家门,全天下也只有你做得出来!”­;
“不是我……”­;
“当年你说得对,这个皇位是魔物,一旦得到,就放不掉。你已然成为满是野心的魔物,所以,这皇帝你也不用再当了!”手中的力道加深了几分,刺破堂叶颈部的皮肤,丝丝殷红的血渗出。­;
阿寿都快吓破胆了,“凤将军,不要啊!”­;
“凤倾尘,把剑放下!这里是皇宫,还由不得你放肆!”门外响起卫春的声音,她漠然地走进来,“杀你凤家的人是我,别老是指着皇上,杀了他,你赔不起这个天下!”­;
“是你?我自认为凤家与你尚无恩怨,这样做有什么目的?”凤倾尘怎么也没有想到,素来没有任何交集的卫春,怎会如此狠辣。­;
东陵堂叶也是一脸惊愕,“卫春,你怎么会……”­;
“哈哈哈,皇上,我曾答应过先帝,凡是对安顺国不利之人都得死!护国侯不交兵权给你,那就说明他不相信你是个明君,所以不把你放在眼里。”­;
“朕有说过要你杀他们吗?你管得太多了!”东陵堂叶也怒了。­;
“你是皇帝,应当要有下得了手的狠决,稳朝堂,总是有人得死。夺得帝王的实权,必须有人为之牺牲!”卫春阴恻恻地看向凤倾尘,“凤将军也是明白其中道理的吧?朝中大臣皆知你与皇上的断袖韵事,只差摆在台面上挑明。这样,以何来让皇上堵住众臣之口,在群臣面前立皇威?”­;
东陵堂叶的脸瞬间变得煞白。­;
凤倾尘瞪向卫春,“既然如此,杀了我便是,为何要灭我凤氏?”­;
“我早想锄掉你了,只是需要一个杀你的理由罢了!”­;
“哈哈哈,杀了我爹娘,故意留下圣旨,让我来找皇帝报仇,你便可就势判我一个弑君之罪?!卫夫人哪,你太过聪明了!”凤倾尘挺佩服自己,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笑得出来。­;
卫春冲门外的护卫使了一个眼色,数枚淬了麻药的银针齐齐飞向凤倾尘,来不及挡开,眼睁睁看着银针扎入自己体内,然后慢慢软倒在地。­;
“卫春!你就没有什么要跟朕交待?”东陵堂叶愤怒地质问她。­;
“等我将这件事办完了,自会到先帝陵前自刎,给您一个交待。在卫春眼里,只要是做对安顺国好的事,杀再多人也并没有错!”­;
“你真的要倾尘死?”­;
“杀凤倾尘,是您立皇威的一个关键!为了江山,为了天下与苍生,有些东西必须割舍。”­;
东陵堂叶没有说话,若有所思地看着昏迷在地的凤倾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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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倾尘蓄谋行刺皇上,未果,被擒入天牢。­;
满城贴上告示,百姓对这事甚是惊诧,怎么也想不到凤倾尘会去弑君。­;
凤倾尘被木枷锁钳制着,护卫押着他进到朝堂上,跪下。­;
百官漠然。­;
“凤倾尘倚功仗势,骄奢恃强,藐视皇威,谋弑君王,理应当斩。朕念其有功于朝廷,留其全尸,赐毒酒一盅。”­;
将毒酒端至他的面前,一只金黄的蝴蝶泡在其中。“枯叶蝶?哈哈哈,竟然是枯叶蝶!东陵堂叶,我是不是该来个‘谢主隆恩’,多谢你留我全尸?!哈哈哈……”与他初识,便是因为枯叶蝶。也是我告诉他枯叶蝶中含有剧毒。而如今,他竟然会用枯叶蝶来结束我的生命。东陵堂叶,你可真是做得出来啊!­;
仰头,将毒酒一饮而尽。­;
坐在龙椅上的东陵堂叶闭上了眼,手抓着龙袍,指骨分明。倾尘,希望你别恨我。­;
“皇上,凤倾尘已死。”­;
他始终不敢睁开眼睛,传令下去:“念在他有功于安顺国,特命颜绍运送凤倾尘的遗体回乡厚葬,且安葬护国侯一家!”­;
倾尘啊,君臣一梦,今古空名。但远山长,云山乱,晓山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