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入骨相思知不知 第019盏 尽奴一生拼,奉君今日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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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光掩影,缱绻红帐。
七年的时光,足以让当年长街夜月下的红衣少年成长为笙歌醉卧的妖娆公子。
司夭月眸中水光盈盈,不经意地避开美人儿送上来的红唇,“我的美人儿,花面又怎比得上你面娇呢。”
他声音迷离,满满地全是蛊惑。
倾城嫣然,“你啊,还是那么……”
那人却只是轻轻一笑,就把自己拽进怀中,她怔怔傻掉,莲脸嫩,体红香,皓腕凝雪霜,比自己这个临安花魁还要美上三分,不等她回过神,罗帐落,倒凤颠鸾。
月上柳梢,城中仍是一片欢腾之声。
司夭月挑起帐帘,披衣而起,他拈起一朵小小的花,轻轻嗅了嗅,然后扔到酒杯里。
这三年来,他很少回临安。
不过每年的这个时节,他都是要回来的,可就算回也不到家中。
司春是江南首富,作为江南首富的小公子,他是有资格进宫参加宴会的,但他不想,因为王廷里,有一个讨厌至极,最好永世不得相见的人。
司小公子晃着琉璃夜光杯,墨色重瞳随着杯中佳酿悠悠摇曳,晃了一圈儿又一圈儿,末了,他缓缓勾起嘴角,手腕轻转,一尊还酹于夜月。
我亲爱的公主大人,祝你生日快乐,有今昔无明朝。
经年易过,又是七夕。
青帝与皇后于永庆殿设下三千流水宴款待朝中文武大员并城中显贵。
大殿之外,飞花重重,紫云团团,大殿之内,觥筹交错,鬓影衣香,一派盛世之情。
酒酣耳热之际,不知道哪个又提到了公主的婚事。
青帝的五个女儿之中,只有花倾欢还待字闺中,论她的才华地位,朝中大员,城中显贵,无一不想把自己的儿子推销出去,但一想到公主的倨傲不恭,娇纵蛮横,王孙公子们又全都犹豫了起来。
娶公主就等于迎了一尊大神到家中,没尊严,没自由不说,自古以来,就没听过哪个驸马和公主之间有真爱发生的。
年纪轻轻的贵公子们啊,虽也愿意流连于百花之中,但又有哪个没想过,娶一个佳人,鹣鲽情深,鸳鸯双飞的呢。
于是,就很尴尬,吃又不想吃,给别人还可惜。
这个说:“公主眉间清明,面生桃色,今年必是红鸾星动啊。”
那个说:“公主诞于七夕佳节,此生必然觅得如意郎君,鸾凤和鸣,百年琴瑟。”
可就是没人说自己还有哪个儿子尚未娶妻。
烟花落尽,天空浮出了浓浓的蓝黑色。
身穿鸾凤锦袍的花倾欢懒懒地斜在椅子上,勾起嘴角望着众人。
身为皇子帝姬,最不缺的就是好话。
想到有人说自己的大哥是一表人才、文韬武略、德才兼备,花倾欢就忍不住乐。
年年如此啊,没劲得很。
皇后也在看,丞相家的三公子很好,状元及第,气宇轩昂,不过……好像有点儿木讷,不行;神威大将军家的二公子不错,打虎擒狼,英勇不凡,不过……好像有点儿暴力,不行;太师弟弟家的三公子蛮好,琴棋书画、吟诗作赋,样样精通,不过……怎么有点儿小白脸的感觉,不行不行。
她眸子一转,正好落在左手边长席的第一张桌上,司春那老家伙不是有三个孩子么,怎么最近几年都只带着女儿女婿来。
想到这儿,皇后娘娘放下手中酒杯,环佩叮当着款款走了过去,司春见状,赶紧带着家人起身施礼。
皇后说话时很不喜欢寒暄,天气真好,月亮很圆啊之类的,通常是直接跳过的。
“你不是有两个儿子么,为什么最近几年都不见?”
司春一怔,这可不是个好话题,可皇后问到了,他也只好打着哈哈道:“长子人在北碧,幺子在山上随师习武。”
皇后若有所思地喔了一声,她曾听说司春的小儿子是个绝世美男,今儿个没有满足好奇心,还是略微有些失望的。
“人们说你的小儿子通晓音律,能奏阳春白雪?”
司春弯腰拱手,“只是略通而已。”
皇后点点头,这样好,没有小白脸的感觉。
“人们说他妙笔生花,颇有文采。”
司春又弯了弯腰,“登不上大雅之堂。”
皇后点点头,这样好,不会太木讷。
“哀家还听说令郎颇为勇武,精通骑射武斗。”
他的腰更低了,“只是花拳绣腿。”
皇后笑了起来,这样好,不会太过粗暴。
司春不敢抬头,只听见皇后低低的笑声,很阴森。
不好,孩子啊,看来皇后是想把公主塞给你啊,可怜的娃。
花倾欢看着皇后和司春攀谈,脑袋里不自觉地开始转圈儿,这个人是谁来着……啊,对了,是那个贱民的爹,想到这儿,公主又想起,好像很多年,没见到那个贱民了。
奇怪,自己怎么会想起那人,反正今生也不会再见,真是浪费脑筋了。
咫尺画堂似海深,酒过三巡,花倾欢望着殿上的王子皇孙,便想到了不允许参加宴会的流光,刚刚在酒乐中释然的心又焦躁起来。
没有人,宫人们都趁着这个机会欢乐去了,偌大的百草堂也只剩下云长随和花流光两人,寂静之余显得有些清冷。
受了伤的七皇子早已醒过来,他靠在床头,怀中抱着小兔子,睁着空洞的眼睛望向窗外,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殿下您最好离公主远一些。”
有人打破安静,花流光一愣,抚在兔子身上的手也顿住了。
“为什么?”他问。
“如果不是因为公主对殿下这么关心,王廷里的人也不会都与殿下为敌。”
那人的声音很好听,淡淡的,带着几分凉月的轻薄。
花流光笑笑,畅然道:“那样的话,我就可以安安静静地做一个不受宠的皇子,不会有人欺负我,也不会有人注意我,对不对?”
“殿下……”瞧着七皇子那一张稚气的脸,长随突然不知道要怎样说下去,只是觉得心中酸涩。
流光捧起兔子,把它放在心窝上,“看来云大夫也把我当孩子了,其实流光比云大夫你还要长一岁呢。”
“……”原来你什么都懂,却又……
“我呀,”他嘴角弯弯地勾了起来,心里溢满了柔情,“再也不想回到黑暗之中了。”
宫阙深深,飞花走红。虽然看不到,可一想到她,就如沐春光,很温暖,很幸福……所以啊,就算会被那光灼伤,也不愿再回到黑暗之中了呢。
——
北碧。
玉琅嬛端上一碗混沌面,徐徐热气后,他一脸慈祥地问:“今天镇上唱的哪一出戏啊?”
“凤还王廷,”玉长乐拿起筷子,狠狠地吃了一大口,腮帮子鼓鼓地,说出的话也都含含糊糊,“没意思。”
“是出新戏吧,讲什么的?”玉琅嬛飞扬的凤眼中露出一丝莫名的光。
今儿个是七夕,也是长乐的生日,她一大早就揣着爹爹给的碎银子去了镇子上,买了些针线,还有那支一直心心念念的柳叶簪,回来之前还听了一出戏文。
“无趣至极,”她一边吃,一边说,“就是个真假公主的事,人们是不是想成龙化凤想多了啊,金枝就是金枝,怎么会有麻雀变凤凰的?”
“你不信?”他偏过脸去,只觉得烛光刺眼。
“我不信。”她把脸埋在碗里,真是饿坏了,谁叫那个簪子那么贵,木头的,还要一两银子,买了它,吃午饭的钱都没了。
“若是真的有呢?”花花袍子明媚如夏,一汪清澈的眼中却隐着万里波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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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教练骂得狗血喷头的有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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