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韶华犹如梦(4)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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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成想,是献容的衣服着了火。
    霎时,火势蔓延。一转眼,裙摆边沿已是一片焦黑。丫头翠竹慌手慌脚,不知如何是好,双手在献容身上乱扑一气,两人不由发出凄惨的哭吼。
    抬轿子的人听到呼叫,停下肩上担架,想探个究竟。突然,也闻到扑面而来的焦味,知道大事不妙。急急忙忙掀开帘帐,眼见皇后的礼服燃烧起了一片炙热明火,就上去好多人扑救,好在火势不大,没烧着人,却给了轿中主仆二人结结实实的一番惊吓。
    衣裳既已着火,是不能再穿了。
    献容不知如何好,这番狼狈模样,如何前去皇宫接受万众瞩目的册封大礼?众人也不知如何好。
    锣鼓声息。队伍前边的总领事,当下也惊出一阵一阵冷汗,匆忙吩咐差役进宫禀报。
    迎亲人马在宫门口止住。围观人群里,有的在窃窃私语,言及这必是不祥之兆,看来晋朝气数已尽。如此这般,献容心里咯噔一下,母亲所言,当真这么快就来应验?
    朝中大员,为此事召开紧急会议,后宫有预备的成套衣裳,但款式大都已陈旧,不能再穿。一向雷厉风行的赵王司马伦和孙秀这时也显惊慌,,不知如何好,只好跟晋室几大亲王、一干股肱之臣一起商讨应对之策。
    龙椅上,惠帝萎萎靡靡,眼神茫然,毫无主见。他心里想,不就是皇后的衣服着火了么,有必要如此兴师动众,还召开朝会?
    结果司马伦和孙秀,花费三个时辰的口舌告诉惠帝,这个真有必要,而且是很有必要。
    朝会意外取得了一致意见。都以为应该给新皇后重新赶制一套礼服。此事干系整个晋朝的形象和体面,决不能敷衍了事。惠帝只好点头示意。
    宫门口的轿子中,狼狈窘迫的献容,已经是饥肠辘辘,眼见午后斜阳,一点一点褪尽。终于有人出来禀报,皇上的意思是让你们就地休息,宫里还为此准备了丰厚的晚餐端上来,有吃有喝。大家必须等,等到给皇后娘娘的新礼服做好,等娘娘穿戴整齐了。
    抬轿的人,都已尽显疲惫。傍晚时分,宫里赶制的礼服终于弄好,经上气不接下气的太监们一路小跑着递出来。献容穿上新礼服,方才长舒了一口气。
    锣鼓声,接着又响起来。
    喧声四散,瞬间淹没了刚才发生的意外小插曲。没有人再为此戒备什么。
    威武气派的洛阳宫殿,矗立在一块辽阔宽敞的地方,只见到处是雕栏玉砌,在灯火掩映下,透着股股庄重、缕缕森严。这些建筑物,仿佛客气中又掺带几分冷漠。它们面对一个怯怯懦懦的新来者,想给她点威慑,想告诉她,只有它们才是历史的主宰,才会在这块颇具灵气的土地上屹立千年乃至万年不倒,而一个普普通通的弱女子呢,最终不过像递嬗的四季一样,悄无声息地散落在时光中,发不出任何声响。
    公元三零零年,就这么过去了。
    这一年,大晋朝接二连三地发生了好多事情。胡寇四起,边关无宁。天大旱,成片成片的庄稼颗粒无收,而王室祸乱,你争我斗的局面愈演愈烈。赵王司马伦专权,更胜过从前的皇后贾南风。
    这一年,南城姑娘羊献容刚刚成为白痴皇帝司马衷的第二任皇后,居弘训宫,开始了她那独特无二的后宫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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