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卷 相逢好似故相识 第十九章 谈笑间运筹帷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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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旨到,缙王宇文离、文倾侯寒淡韵接旨……”
“儿臣(草民)接旨。”
那个传旨的公公一脸无奈的看着跪了一片不相干的人,独独接旨的两人站着,顿时都不知道下面该说什么了,试探性的叫了一声:“王爷?侯爷?”
“父皇赐我免跪。”宇文离看着拿着圣旨不念的容公公,不耐烦的解释。
“圣上对寒某颁过‘免跪令’。”寒淡韵不咸不淡的解释。
其实对于“免跪令”的事实是,当年除了跪过蜀尧这个师傅外,谁也没跪过的小淡韵就威胁宇文成说,想让他在“隐相”之外顶个“文倾侯”的名号,就必须免跪。他可不想只要见个明面上比自己官大的就下跪,更别说这本来就是一空头衔,一个皇上面前连称“臣”的资格都没有空头衔……
吓的容公公赶忙打开圣旨,传旨这么多年了,第一次遇见这么拽接旨的:“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丰收之际忽降天雨,云阳大批粮食被毁,此为神惩罚朕之过错也……念上天有好生之德,朕特派缙王宇文离携三十万石粮、五千精兵赶赴云阳赈灾……文倾侯寒淡韵、丞相之子叶临江协助,即日启程,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宇文离拿过圣旨,叹了口气:“看来又有的忙活了,淡韵,你去收拾一下,咱们这就得走……”
寒淡韵走进兰亭居,暗暗嘀咕着,宇文成个老狐狸,就知道他非要把自己算计进来不行,幸亏自己早就料到他有这么一手,不然非得被打个措手不及。
素月和子杨怯乎乎的把头伸进来,动起手帮寒淡韵准备出行的东西:“公子,能不能带上我和子杨?”
寒淡韵看了他们一眼,实在是不想把他们两个牵入到整个事件中,毕竟自从自己十二岁捡到五岁的子杨和七岁的素月,至今已经七年了,早已把他们当成了家人。便放缓了语气:“素月、子杨,这不是在玩,在这等我回来。茗韵轩这段时间就交由你们照顾了……”
“……公子放心好了!”
于是,两个人便不再多说什么,乖乖的把寒淡韵送上了马车,不管怎么说,寒淡韵对于他们来说,是近乎神一样的存在,他们根本无法拒绝寒淡韵的任何话。
寒淡韵掀开马车帘,冲着站在茗韵轩门口的素月和子杨淡然一笑,示意他们保重,便轻轻放下了车帘。
四周看热闹的人突然鸦雀无声,众人全被这一笑摄去了魂魄,双眼紧紧的盯着马车,要把马车看穿一样。那是怎样的人儿啊,美到了极致,也就如此了吧。
待到浩浩荡荡的马车队伍消失在城中,一群人才回过神来!车上坐的是谁?听说是茗韵轩的主人?还是那个文倾侯?
“堂堂缙王,竟然跑来和寒某挤一辆马车,说出去也不怕掉了身价。”寒淡韵伏在马车内的桌案上,看着书。
“和大名鼎鼎、文倾天下的文倾侯共乘,怎会掉价?”宇文离一脸不高兴的看着寒淡韵。
寒淡韵微微一笑,不再接话。果然,宇文离先按捺不住,先开口道:“原来淡韵就是文倾侯!为什么你从没告诉过我?”
“你没问过。”寒淡韵一脸风轻云淡,十分干脆直接。
倒是宇文离在旁边嘀咕了起来,口气那个“怨妇”啊:“自小体弱多病却饱读诗书,文倾天下,记忆力惊人,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奇门遁甲,星相算数,阴阳八卦……无一不精,却丝毫不受朝廷重视,始终身在草野,我应该早就料到是你了,失策!失策!”
“不敢当……”寒淡韵兀自不动,淡淡的看不出表情。
“淡韵,云阳不比南方气候,从我朝都城临安到云阳有将近两个月的路程,到达那里后,已是即将入冬,气候会异常寒冷……我不会时时刻刻在你左右,你照顾好自己!”宇文离开始交待起在云阳的注意事项。
寒淡韵好笑的抬起头,他头一次发现,原来在某些时候,宇文离会这么的啰嗦。
“这两个月比较辛苦,委屈一下。”宇文离做了最后的总结。
寒淡韵听到这句话扬了扬眉,看了看能容下五六人围坐的马车,又看了看上好的檀木方桌和桌上的古书、笔墨纸砚,最后把视线落在腿上盖得雪白的上好蚕丝被上,虽然都不名贵,但是却十分舒服。
委屈,好像沾不上边吧。
这还只是自己这个不得宠的,小小文倾侯的马车,就如此奢华,寒淡韵心中冷笑,果真盛世……
“无碍。”寒淡韵并不属于那种没有吃过苦的富家贵公子,虽对自己的要求颇高,但也不是接受不了苦环境,更别说比起外面搬运粮草的人,马车中已算是极好的了。
“不如,淡韵搬来和我一起……”
宇文离话还未说完,就被寒淡韵打住了:“不必了。寒某喜静。王爷有功夫在此与寒某闲聊,倒不如和叶公子讨论一下赈灾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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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安。
张府。
密室中,张恺之拆开了寒淡韵秋神祭前就留给自己的信,并告诉他一旦自己出城,就按信上的指示行事。
张恺之看着信上的内容,不禁的了个寒颤。
要自己大张旗鼓的去劫粮草吗?自己本就是太子一党的人,事后,一定会查到自己头上,这就使太子一党岌岌可危。
但是信上说,宇文离又是一个极其聪明的人,他自然不会认为太子一党愚蠢到这个程度,就会觉得自己的一党出现内奸,进而清查,按照他的性格,是宁可错杀一百,决不放过一个。他自己就在不知不觉中削弱了自己的势力。
这到不是自己顾虑的关键。更何况信上只是说做做样子,象征性的过过场,劫不劫得到倒是次要,重点是怎么能让人看见这次行动,且不引火烧身留下证据……
但是,他这样做有什么用意呢?这不论是对太子一党还是对缙王一党都是有弊无利。
但到底是在官场上混了这许多年,一个大胆的猜想突然出现在了张恺之的脑中,若真是那样的话,这个寒淡韵太可怕了,简直就是魔鬼……
运筹帷幄,步步算计。
要不是他保证太子登基,自己都不敢和他合作,但同时张恺之又突然十分庆幸自己和他踏在了同一条阵线上,若真是被那样可怕的人算计,还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与此同时,叶云鹤也接到寒淡韵的警告,要求他这几日请病假足不出户的呆在叶府,不可和任何人接触,亦不可和任何人通信来往……
寒淡韵看着手上的兵书,浅笑:这次赈灾的路上,可不会无聊。而我们也只是各取所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