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逝水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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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面对面的站了很久,我们都忘了时间,望着对方的眼睛,那里面仿佛装载着我的整个人生,我望着他,越来越悲伤。原来真的需要犹豫很久,此时我真的很寂寞。
我低沉的说:能确切的告诉我吗?你~爱我吗?王子佳拥抱住我,越来越紧。我推开他,转身。我的手被扯住,我挣脱。王子佳终于开口说:一定要说出口吗?难道我怎么对你,你真的不清楚吗?我任性的说:我为什么会清楚?你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我啊!其实我也知道自己是任性的,为什么一定要知道结果呢?为什么一定要逼他给我答案呢。如果我是他生命中的一首歌,我真的希望,他永远可以单曲循环。这是奢望吗?人的一生总会遇到不同的人,不同的人的不同面会吸引自己,所以没有谁是谁的唯一,我是应该这样看开吗?我真的看不开。也许这任性,成全了自己,也会毁了自己。王子佳从背后轻轻的揽住我,就像往常我依赖在他的胸膛里一样。我听到他轻声的在我耳边说:我爱你~简单而坚定的。我却感动的想哭。最终我什么都没有做。任由着他抱着我,我想这便是天堂了。
人生的故事总是有段时间许多事情堆在一起,有的时候就是会闲的很无聊,而我却偏偏是赶上了忙而又忙的时候。考试终于来了,考完之后我让班主任失望了,我连班级的前十都没进去,老师好像并不意外,很自然的入党名额给了王子佳。但是我也不是很差,因为班级考了第11名,学年排名64名。如果考大学的话,一般的学校应该没什么问题,对于这点我还是很欣慰的。那之后的我们都是悄悄的恩爱着,对于张思然,觉得很对不起,但是还是找借口回避。我把她当成好朋友,比一般朋友好一点的那种。我们是工作搭档,也很默契。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可以亲密无间,也可以万水千山,只有一线之隔。我可以对王子佳百般依托,但对于别人只有疏离。也许是因为学习,也许是因为恋爱,也许是因为许多其他的事情,我变得越来越瘦,也长了个子,但是王子佳始终都要比我高一头,让我觉得在他面前总是很弱小的样子。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开始渐渐的疏远身边的人,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当你的心里有了爱的人的时候,别人永远是被忽视掉的风景,明明就在你眼前,而你眼里最耀眼的只有他。
从我们确定关系之后,王子佳总会拿我的手机拍我,我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拍的。有自己睡觉时候的样子,做课间操时的样子,给班委开会的样子,跟老师交谈的样子,还有我不知为何微笑的样子。王子佳说,那样的微笑很迷人,也许就是因为这样的微笑让他迷恋我的。也许真的是迷恋,他会为你着迷,他想拍下你任何时间的任何表情,他想拥有你的全部的言笑画面,那是占有,也是爱。不知道为什么,他拍下的,我的样子,就像艺术写真一样,很漂亮。也许说自己漂亮有点不合适,但是那不是外表的漂亮,而是拍下他的人,含着感情,用他的视角拍的,他心目中你的样子,那些照片我很喜欢,后来我把它们都洗了出来。但是每张照片上都是只有我,或者我和别人,都没有我跟王子佳在一起的。这天我们吃过晚饭,在凉亭里坐着,王子佳又在看手机里的照片。其实我有想过给他买一个手机的,但是他坚持不要,我也不好再强求。王子佳突然吻住我的唇,听见咔嚓一声,原来这家伙耍了心计,拍这样的照片!外一传了出去怎么办呢!我坚持要删掉,可是王子佳坚持要保留,还威胁我,如果我删掉就要给我手机里的号码来个群发,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的关系,他很乐意这样做!我彻底崩溃!
其实我也不是害怕,可是我一直都在思量,学校里规定是不允许男女生谈恋爱,可是同性之间可不可以谈恋爱并没有要求啊~没要求就是可以吧?不过老爸,老妈肯定会歇斯底里吧?还是算了,我答应他保留下来,这也是我们唯一一张在一起的照片。其实后来的日子我们有很多机会拍照的,但是或许很多人都会有这样的感觉,一个人在自己身边久了,就像成为了习惯一样,他会在你身边,他应该在你身边,他就是你身上的东西一样就应该在那里,不会想到分离。
周末我们都会在一起的,到我家里来陪我做作业,给我做饭,我们一起聊喜欢的书,我偶尔会跟他说说我喜欢的动漫,喜欢的声优,喜欢的作家。王子佳说我的心里住着一个孩子,只会在信任的人面前表现出来,可是他不会,因为他没有任性的机会。在这个时候我会为了他而感到悲伤,为了他习惯这种悲伤而感到悲伤。他说我是多愁善感的孩子,因为总会为了有关于我或与我无关的事悲伤,这种心肠太慈悲,不是被骗伤的很深,就是伤及心脾自身难保。所以他要保护我,在残忍的事情面前给我一双手,捂住我的眼睛,只听他那均匀的呼吸声。他给了你一个不一样的世界,你渐渐失去了适应的本能,在宠爱里学坏,但你无论多坏都离不开他,因为离开他寸步难行。
程卓醒说我的脾气越来越坏,就是被宠坏的孩子,不开心就发脾气,开心就不知分寸的大笑。可是没想到张思然却说我变得越来越可爱了,是那种很自然,不造作的帅气。呵呵,我就是放在街上的油画,问哪里画的好,于是说哪里都好。问哪里不好,于是哪里都不好。
每天还是一样的上课,下课,学习,工作。我想在我平淡的高中生活里,王子佳是一道炫丽的色彩,点缀着我的心情。记得有一次王子佳从网上买了几本书,花了99块钱,让我帮忙去快递那儿领书,快递因为没有零钱,说下次给。结果我就这样的乖乖的回来了。路上越想越不对,下次你还记得我是谁啊?何况我还不一定有下次啊!就算有下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啊!越想越后悔!回来我把这事跟王子佳说了,王子佳劈头盖脸的骂了我一顿。本来就够后悔的,结果更纠结。其实倒不是因为一块钱的事,他说我笨~是傻瓜!为什么不去超市买一块钱的东西呢?我想也是,可是当时太着急去拿书了,没想着换零钱的事情。从那以后每次买书,我都看清书价格,然后准备好正好的钱。后来每次遇到那个快递,我都要把这件事情说一遍,那快递员都怕了我了,因为旁边很多等着领书的人都会惊叹的说:怎么还这样啊!以后可要准备零钱了。哈哈~其实我也不是要故意给他捣乱,一开始是有点生气的,到了后来就觉得好玩,再后来,他每次见我服务态度都特好,或许我还赚了吧~
那时候看的最疯的就是《梦里花落值多少》班里很多的女生还有会因为讨论剧情而感动的哭泣的。我当时看的时候也心情不是很好。我对王子佳说:看来我们是幸运的,不会在兜兜转转中错过彼此,不会在波折之后伤害彼此。王子佳总是会拥入怀里,让我沉溺其中。觉得那个时候的自己很傻,我会看他看过的书,我会捡起他掉落的头发放在书的一页里,很久之后拿出来给王子佳看,王子佳说我好恶心,怎么还会搜集这样的东西。可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喜欢他的一切,很多根头发放在一起,就像是一簇,用红线绑在一起,就好像是我从王子佳头上拔下了一缕一样。我会搜集他写过的随笔,拍下他在纸上随意的涂鸦。我觉得这些都是好玩的事情,就好像要更深入的了解他一样。
记得有一次晚自习停电了,有的点着蜡烛,有的出去游荡,有的在聊天。我是害怕黑暗的,我觉得黑暗就像孤独,你抓不到任何可以依靠的东西,那里只有你自己,尽管周围有很多事物,隐藏在黑暗里,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孤独,孤寂,害怕。我伸出手来想要抓住那烛火带来的光明,而前方有一只温暖的手抓住了我,靠近我,把我拥入怀中。我知道,我都知道,只有他会这样。我们从来没有如此放肆的在黑暗中,大庭广众下的拥抱,一直拥抱着。他保护着我,生怕黑暗的触角触摸我的心灵,生怕我软弱的躯体在黑暗里颤抖。也许此时就像一种黑暗中的归宿,我短暂的归宿。
当逝水流年比喻时光荏苒,当岁月铅华浸染来时路途,告别一段时光,告别唏嘘慨叹,在怀念里若隐若现。当一切恍如昨天,回过头来,自己留下的,如数家珍。王子佳让我快乐的时候,他是快乐的吗?王子佳让我难过的时候,他是难过着的吗?王子佳让我生气的时候,他也在生气吗?我都忘记了问他的感受~
王子佳偶而会脾气很坏,有的时候会毫不留情的对我发脾气。我知道他从来不会对别人发脾气的,只有在面对我的时候才会把真实的情绪表现出来,我只是在他身边,一根根的抚平他的手指,然后我们交叉着手指握在一起。静静的坐着,等待着,等待着他的坏脾气走掉。王子佳说,他对这样的我最无力,我就像无辜的小孩儿,他舍不得再对我发脾气。我很高兴自己这样可以治愈他的坏脾气。我还记得,那时候我们要在高考之前会考,生物实验操作。一批人考完了,下一批人才可以进去考试。那天外面下着小雨,我们都等在教学楼门口,那天起的有点晚,没带伞,只穿了短袖就跑来考试了,没想到要等在外面,冻得我一直在哆嗦。王子佳用冷冷的眼神看着我,我只是怯怯的看着他。他直接对我说:该!谁叫你懒!谁叫你不带大脑!不知道多穿点儿!不知道带伞!声音之大,引来众人观望,我都习惯了,脸皮也练得很厚了。可是王子佳还是把外衣给了我,他里面也穿着半袖,我看到他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了,我知道他也冷。
我记得那时班上有个同学家里开餐馆,我们经常会去他家吃饭,算是扶贫,其实人家比我们阔绰~但是因为关系很好,去那里会很舒服。我们经常一起喝酒,装作大人的样子讨论未来,人生,现实。可是我们都是孩子,有些事情即便去想也是想不明白的,有些事即便想要去做也是做不了,关于未来的无知恐惧,期待,好奇。高考结束之后,王子佳就回家了,很久很久之后他来见我,也是到那个餐馆等我,我那同学给我打电话让我过去,这样才能见上一面。高考完得整个暑假,我更加孤独了,王子佳只会偶尔通过某些艰难的途径打电话,说不了几句就要挂电话。整个暑假只见过两次。到后来报志愿的,再后来的大学录取,我都没能再联系到他。
他就像坠入人间的精灵,偶然停在了我的肩膀上,歇息片刻又继续前行了。拿到录取通知书之后,同学们的庆祝宴我都参加了,无论是不是熟悉,我只是想在某一次能够遇见王子佳,想知道他去了哪里,为什么一直都不联系我呢~那时候我并没有放弃希望,我一直在执着的等待着,我觉得他不会丢下我不管的。后来也是那个开餐馆的同学告诉我,让我等着他,他会来找我的。我真的后悔为什么不给他买个手机呢,为什么我的相片里都是自己,只有一张我们两个的照片,只有一张不敢洗出来的甜蜜的吻着的照片,此刻看来却让我那么难过。
睡梦中满是过往的片段,满是他伸出手来,微笑着得脸,满是我们开心的样子,可是我伸出手来只有空气,瞬间抽离,把心也抽空了的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