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一章 愁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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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脉弹跳的声响仿佛顷刻间掩盖过除此一切外音。
旭唯顿然相当不知所措:他很想退缩!眼前端坐于席位上含笑平视自己的俊美男子令行素目空所有的他脑海里忽然跳出‘逃’的奇异念想。
冥冥中窥察到内心强烈的抵触奈何双脚却如僵住般,划不开步伐;琥珀色的晶亮眼睛亦难自控的被那人莫名吸引,用尽其办法都难泯灭继续凝注对方的渴望!
古木座椅上的人缓缓起身,嘴角上挑翘出愉悦的弧度,踏下几阶石梯向太子走来……大厅光影交错,神秘男子的脸孔经过轩敞的窗户投射进的道道光线时忽明忽暗,竟有种隔世的落差。
逐渐接近使旭唯将他看得愈发清晰!挺拔的身姿以及完美无瑕的脸孔于视野中放大,望着对方细长漂亮的凤目外泄的熠熠辉芒旭唯感觉呼吸骤然急促,微微偏低眼帘,最大努力的不被焦躁怪异的情绪控制理智。
男子站定后,抿笑打量貌似腼腆垂头的旭唯。时时含带悦意的眼瞳似看透旭唯的无措,转过头他面向一旁的文王——
“皇上别来无恙,今日找在下是为何故?”清亮温和不失磁性的嗓音煞是好听,言语中瞬息筑起无形气场,比九五至尊天之骄子更具俯望众生的居高临下。
“帝凛尊者,他乃孤王长子。”文王满副笑容指过旭唯给名唤‘帝凛尊者’的神秘男子介绍。
“在下早知这位是太子殿下。”男子笑意不减,稍稍瞄眼闭口不言的旭唯,“皇上此番带太子来想毕定有要事吧?”
“其实也没什么。”文王侧望向旭唯的目光充满浓烈的慈爱,继而又朝男子道,“孤王自继位之初有幸得尊者提点各方要害,我前凉国泰民安其中尊者你的功劳无法磨灭!近年孤王身体逐缓衰朽,太子欠缺不够成熟,所以拜请尊者日后能像提点孤王般来警示他。”
言终,文王再度弯腰给神秘男子轻轻鞠下敬重的一躬。
男子或许让人信奉惯了,很自然地接受皇帝向他参拜礼。嘴里客气回覆:“皇上言重了。预言者自当以民生为主,能出力提点太子在下绝不推辞。”
“多谢尊者。”中年男人获得男子口诺,病怏的脸顿时展露出照人的光彩。“旭唯,还不快向尊者道谢!”
父王要求他给那个陌生又奇怪的俊美男子回礼,如果在平时倒无所谓,当父亲的都在向此人卑躬屈膝自己又有何烦扰?只是现今他真不知该怎么办呢?他担心自己抑制不了对那男子无缘由的害怕。
紧闭的眼睛有明显颤动,他尽量想着其他无关紧要的东西稳定动荡的心,学起父亲的方式给男子弯腰鞠躬:“旭唯谢过尊者。”
短短几个字似乎耗尽旭唯气力,音刚落即陷入比原先更甚一层的低默境地。
终于发觉儿子不安的文王无奈叹气,想对方第一次来此处第一次见尊者才导致站立难待。“帝凛尊者,旭唯初次接触这些怪哉难免好奇不适,今天先到此为止,下次孤王再带他过来。”
“没关系。在下一直都留守宝殿,太子他想什么时候来都行,哪怕遇见烦心的小事也完全可以来找我。”男子眼角含笑温柔的说着鼓励的话,头微偏,双眸笑视垂头盯向地面的旭唯。
旭唯握紧两手,踌躇不知该如何去破开不好的压抑。低视的眼睛所包围的视野突然出现两只白皙的手,它们拉起自己摆放在两侧的手,慢慢举至半空,随即传来那好听又沁人心脾的嗓音——“殿下近来的烦恼必定不少,作为最亲密的妻子尚不能分担还给殿下徒添焦虑。日后,无论有事或者没事都可到这来跟我聊天,无须拘束。”
闻声,旭唯下意识抬首去看男子,很惊讶对方轻易看穿他的私事!兴许是距离很近的原因,他只感觉被那人黑亮眼眸布满的诚恳刹那解除自己异常谨慎的心防,刚才不知名的慌惧逐而消散,掌间传来的温热让他的僵硬软化。
“嗯。有劳尊者。”
父子二人一同向男子告别。离开时,旭唯忍不住好奇两次回头去瞧那男子,而男子依然站在原处以未曾改变的温柔微笑目送他们远去,直到离开殿厅……
人影差不多消失了。俊美高挺的男子依然还是那副柔善模样。只不过由另外种莫名冷嘲自眼底爬起,须臾,笼括之前的虔诚仁慈!
广阔的大厅奇幻地自行拂起风,轻刮灰白的衣袂飘斜,微微吹乱披散的乌黑发丝……
走出这座大殿正门,刚下完阶梯再回首竟再无它的踪迹!
旭唯霎时傻神:四周除剩飘落枯黄叶子的树与灌木丛哪还寻得到那座宝殿!
“别费精神找了,我们一走完梯台它就会消失。想要再进去就必须得按照父王方才教你的步数行走解除方违之阵的幻惑才能见到宝殿,但也要三天才能进行一次。”文王详细地给他述说缘由,并拍肩意示他不要慌张。
“……尊者?”旭唯拧皱眉头,“帝凛尊者是什么人?好年轻!他不是应该比父王年纪大才对吗?为什么看着那么……”太子其实没有将最深切的感受说出来:他怕那个人却又难自抑的想要深入了解!
“他是什么人父王也不清楚。”文王搭着他的肩远眺被顿起雾气环绕的山间密林,“父王只知道他拥有天人之姿和莫测的奇能。而且父王有个埋藏心底的猜想:倘若帝凛尊者想要颠覆世间万物,一定会轻而易举的办到……他兴许本就不存在于凡尘。”
中年男人从来不怀疑自己的直觉,认为男子的身份非同一般在他弱冠之年就早有觉悟。如今自己病弱的残体与对方的风华永驻相比——
“不逝的青春已是最好证明。”
“父王……”
“回去了。密道的暗门还敞开着,千万别被谁发现。”
“……好。”旭唯应声后不再继续发言。
父子俩朝着密道的出口前去,回程的背影比来时更遍撒寂寥……
当泰临醒来已经睡在了落绯宫的卧床上。
清静的内厅里只有他一人,只剩他一个人。空荡的环境、无望的寂静……应该是深夜了吧!依稀记得他昏倒在路上,可能是宫侍将他送回来的。
因为什么昏倒?好像有谁离开了。
谁离开了呢?
谁……
眼眶有些发痒,不多时两行清泪顺势眼角流下。
头好痛,算了!先睡一会儿在说吧!
闭上迷茫哀伤的双眼,眼泪依旧不停歇地流淌,泰临懒于管它只是平静地睡躺在床上,动也不动……
不得不赞牧阿苏运气挺好:旭唯后来还没来得及去找人算账那家伙就出了都城。
与父王从神秘男子的宝殿回到宫城旭唯感觉非常疲劳,本想找点书籍阅读提提神竟却不知不觉睡着,等到第二天记起要找牧阿苏问话时却得他一大早出征的消息。
知道他走了,旭唯不明何故老感觉心里空了截。对于那家伙,太子殿下厌烦总多过其他观念:不会察颜辨色还得寸进尺老惹自己恼怒;时而百无禁忌时而凶恶万分,当然凶恶的后者貌似只针对自己!
以前并没太大想法,但现在他离开的一段时间似乎……自己真的不怎么习惯。
十几天后,牧阿苏和牧德回到了姑臧。此番同行的人还有一个:荆棘。
荆棘是牧阿苏跟牧老爹说明原委后,再由老爹向文王请示希望跟随的人。时间比较仓促,前一晚才向皇帝要人,翌日清晨便走了。这些事自然没空知会旭唯。
在文王御书房近看牧阿苏归来的风光讨嫌样,旭唯心里反感‘蹭蹭蹭’的涨浮。关键还有那与牧氏父子站成一排的荆棘,太子殿下老觉有某种说不清楚的妨碍感。
可能要怪旭唯的目光异常扎人来势汹汹,牧阿苏反手抠抓着自己的背脊,无奈的瘪嘴,心忖: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阿斗睚眦必报,不晓得总括何其多的莫须有罪名来栽赃找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