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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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孤独寒雪一喝,彩儿跳起来就奔了出去,门外立时便传来她的呼喝声:“快,使人去请姜太医!”然后她打发人去报信给王老祖等人;这么大的事情,已经不是孤独寒雪一个孩子能做主的了。
太医?孤独寒雪闻言微微愣了一下神儿,她张张口最终还是闭上了;她听到彩儿请太医时,忽然心动一动,想多请几位大夫进府,好好的借这个机会给王玉尘看一看:倒底是病还是毒,她怎么也要心中有个底儿才成。
是病就要寻医求药了;是毒嘛?哼——!为了自己,也为了王玉尘,说不得就要同人斗一半了。
不过,她现在可是一个孩子,虽然在王府也算是主子,但她让人请大夫的话有没有人听还真难说——还是等王家老祖来了之后,看当时情形再说吧。
孤独寒雪并没有太担心王玉尘的性命:就算有人想要王玉尘的命,也不会让他一下子就没了性命,如此会让侯爷府的主子们起了疑心,会彻查此事。
王老祖带着王太夫人等人很快便到了孤独寒雪这里,一进门便喘着气道:“五哥儿呢?我的五哥儿呢?”孤独寒雪急急迎上去,扶住她:“老祖宗,五爷在东屋呢。”
王老祖急急奔进了东屋,看到床上的晕迷不醒的王玉尘便急得掉下了泪来;她没有扑过去大哭,反而是先喝问左右:“可使了人去请姜太医?”
孤独寒雪听到这句话,急忙抢先答道:“已经使了人去请姜太医,不过雪儿怕姜太医万一不在家中,正在想是不是要再多请几位城中的有名儿的好先生过来,先替五爷看一看呢?”
她当然担心王玉尘的生死,所以现在一有机会,她马上想借王老祖之势,多请几个大夫过来看看:如果真有人毒害王家嫡系子孙,那么一定会有大夫之类的人做帮凶;多请几位大夫,才能得知王玉尘的真实病情。
王老祖还没有说话,一旁有人答道:“你一个小孩儿懂什么?五哥儿一直都是由姜太医诊治的,那可是……”
王老祖却狠狠的瞪了过去,同时口里吩咐道:“没有听到你们袖姑娘的话!还不快打发人给我去多多的请大夫进府!”屋里自有人答应着飞快的去了。
王大姑奶奶被王老祖瞪得低下了头,不过她对孤独寒雪更加不待见了。
王老祖吩咐完之后马上扑到床边,双手捧起王玉尘的一只胳膊来,就大哭了一声儿:“我的五哥儿——!”立时便晕了过去。
众人又是一阵手忙脚乱,才把王老祖救醒过来;王太夫人便想使人送王老祖回房:这屋里已经有一个病人了,再添上王老祖,只能是乱上加乱;可是王老祖就是不同意回房,最终无人拿她有办法,只得把她安放在一旁的软榻上。
孤独寒雪看着一屋子的人,乱哄哄的围着王老祖和王玉尘,眉头一皱却也不好说什么。
姜太医还没有到,城中的先生倒是来了几位;屋里的众人这才扶着王老祖避到西房去,让大夫们给王玉尘诊脉。
先后来了四五位先生,不过先给王玉尘诊脉的是一位最先到府中的须发皆白的老者。
孤独寒雪的一双小手紧紧的握着,手心里满是汗水:她不能不紧张,不只是因为王玉尘有个万一,她在王府不好立足;而且因为王玉尘是在她的房中发病,如果有个万一,王家的人……。
她虽然极为紧张焦急,却没有乱了心神分寸,悄悄的扫过了屋里先后来的一干女眷:像王老祖、王太夫人如此焦急的有,不过却极少;虽然其它人也努力作出一副担心焦急的样子,可是神色间依然流露出一丝不同来。
王大姑奶奶焦虑大过忧心,有些坐立不安似的,她的眼睛时不时的扫向门外或是窗外;而几位婶娘除了二婶娘之外,其它几位的眼底还闪着一丝喜色。
门外的姨娘们虽然雅雀无声,好似在等着屋里的人唤她们进来伺候,其实人人都神色各异。
看起来,就算是王家的正主子们,也有不少人盼着王玉尘一病不起,最好是能一命呜呼。
“你给老夫滚一边儿去!老夫的病人也是你们这些庸医能诊治的?你们还不把这几个庸医赶出去,是不是日后你们王府不需要老夫了?”一个老人中气十足的声音传了进来,听得孤独寒雪一愣。
她已经猜到此人是姜太医了:就算他是太医,就算他医术通神,但也用不着如此目中无人吧?而且还在侯爷府中如此大呼小叫,当侯爷的爵位是玩儿的吗?
“姜太医,还是看看小儿病情如何吧。”王侯爷的声音传了过来,虽然声音里带着几分焦虑,不过说话还算平稳;话中自有一股威严,那姜太医没有再大声呼喝。
孤独寒雪心下忽然一动,悄悄的扫向了屋里:果然,有的人神色已经变了;孤独寒雪一直感觉不对劲儿,现在她强迫自己静下来心来思索:王玉尘忽然之间晕倒,也太奇怪了。
十几天以来,王玉尘的身体虽然没有明显的好转,不过精神却好了不少;不过为了让下毒之人宽心,他一直在人前假作虚弱并没有表露出来。
王玉尘的身体虽然好转的很少,但的确是在好转——怎么可能好好的就晕倒了呢?
她心下存疑,便打算细细的想一想近两日、尤其是今日王玉尘吃过的东西时;却听有人跑了过来:“老祖宗,老祖宗,五哥儿醒了,五哥儿醒了!”
王老祖一下子坐了起来,脸露惊喜之色,然后闭上眼睛合什谢过了上天之后,才开始问那报信的丫头详情。
孤独寒雪扫了一眼屋里又变换了神色的众人,她对余氏使了一个眼色,趁着众人都在注意报信的丫头时,吩咐了她几句话;余氏闻言有些迟疑,不过在孤独寒雪催促的眼神下,她还是转身悄悄出去了。
姜太医的医术的确是高明,居然在他诊过脉之后,在王玉尘的身上按了几下又给他的口中塞了一粒药丸后,王玉尘便醒了过来。
王侯爷自然是极为高兴,便相让姜太医去花厅上奉茶写药方子。
“小侯爷,你口中的药只是醒神之用,你的身子极弱不能久含,赶紧吐出来吧,不然对身子极为有害的;一会儿服下老夫开得药,便会舒服一些。”姜太医叮嘱王玉尘道。
王玉尘轻微的点了点头,他现在精神还真不好,根本说不出话来。
王侯爷吩咐丫头们好生照看王玉尘,然后再次相让姜太医:“此等小事儿就让丫头们做叨,姜老先生还是随本侯到厅上一坐,本侯也有几句话要请教姜太医。”
就算房中有病人,雨儿等人也不能不把侯爷送出屋去;直到侯爷说让她们赶快回去照料王玉尘,她们才回转身。
雨儿急急取帕子围在了王玉尘的脸旁与颈下:“五爷,你把药丸赶快吐出来吧,久含对您身子不好。”
王玉尘张开了嘴巴:里面空空如也!雨儿吓了一跳:“我的爷,您不是已经吃下去了吧?”彩儿一听便想去唤太医回来;王玉尘勉力抬起手来,指了指放在床头的瓷盂。
雨儿看了一眼,盂里面倒有一些茶水,混有一些茶叶,看不清楚是不是有个药丸:“您吐到这里面了?”
王玉尘点了点头,两个丫头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一人在屋里照料,一人去花厅看方子可写好了。
到王玉尘的药煎好时,姜太医和所有的先生们都走了;王老祖拉着王玉尘反复的叮嘱了一番,这才准备起身要走。
“五哥儿虽然自病倒之后身子一直不好,但这却是第一次晕倒!况且前些日子冲喜之后,我看五哥儿的病已经好了大半,现如今这个样子,侄媳妇,你是怎么伺候的?!”王大姑奶奶终于发难了。
孤独寒雪闻言知道王玉尘还真是第一次晕倒,她轻轻扫了一眼屋里的人,然后轻轻一福:“雪儿也不知道五爷是怎么了。”
“你不知道?五爷原来一直好好的,在你屋里用饭用了十几日便一下子晕倒在地上,你说你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就能推脱掉罪责不成?还不给老祖宗跪下请罪。”王大姑奶奶是步步紧逼。
王老祖没有责问孤独寒雪,却也没有阻拦王大姑奶奶,她看向孤独寒雪的目光似乎也有些不喜;众人看到王老祖如此也不意外,毕竟王玉尘可是王府唯一的长子嫡孙,是王老祖的心肝。
孤独寒雪却没有跪下:跪下便等于是承认了其罪;她没有直接和王大姑奶奶争论,而是轻轻的说道:“论亲疏远近,五爷与我来说,已经是这世上最亲近的人,是雪儿这一辈子的倚仗;五爷的身子不好,雪儿岂敢掉以轻心?平日里伺候五爷用饭,雪儿也是费尽心思的给五爷调理身子——多少还是有效的,长辈们儿都看到了,就像姑奶奶所说,自冲喜以来,五爷在我房里用饭,身子确是好了一些;至于五爷为什么好好的会忽然晕倒,雪儿不懂医术,实在是不知道为何。”
她说了这么一大段话,其实不止是为了辩白——她看到王玉尘对她眨了眨眼睛,以口形为语告诉她,让她拖一拖时间。
王大姑奶奶被孤独寒雪的话气得不轻:这个小丫头居然牙尖嘴利,用自己的话来证实她无错!她想了想便不再理会孤独寒雪,反正对着王老祖福了下去:“老祖宗,五哥儿的身子是大事儿,好端端的晕了过去,此事不能就此做罢,不然日后在五哥儿身边伺候的人都如此大意,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