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九章 无心无惊(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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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黎越之地上有一个神秘民族,他们是最接近神的民族,这便是千暮。
千暮一族本性良善,族人无论男女,善骑射,精猎捕,以游猎漂泊在南蛮苦寒之地,上古神战之时,千暮族人救助了落难于苦寒之地的神族,神族允诺其平等,自由,理想,和乐,千暮立誓为神族而战,为平等自由而战,千暮族人骁勇善战,在神战中,为神族立下汗马功劳。神为嘉奖其功勋,特赐千暮族人圣城和能使其族人容颜永驻的千暮葵。
千暮葵依千暮圣城而生,花海千倾之广,花朵大小有如牡丹,花瓣圆润饱满,色泽纯白,晶莹剔透,层层叠叠,有千层之多,花蕊则是晶莹剔透的柱状,长约七寸,着淡淡的银紫。花叶犹如小巧玲珑的蒲团,静静托衬着高枝花朵,阳光下,千暮葵泛起淡淡银紫的光辉,圣洁而纯粹。千暮葵开在傍晚,残阳下,千暮葵收拢着的花瓣翩然舒展,沾染了夕阳的酡红,整片花海皆染上的红,和花蕊的银紫相映,花朵仿佛开始燃烧,天地间,燃烧出不片妖艳繁华。
宇文战轻轻合上书册,宇文战嘴角勾起一个极小的弧度:一生的挣扎,只为这么一次的燃烧?太奢侈了!
“公子不信么?”左蒙眼里淡淡的渴望的光华和掩饰的极好的期待。
“也无所谓信不信,不过一个传说罢了。只是觉得………奢侈!”宇文战轻轻触碰茶盏。
“奢侈?”左蒙不解。
“这段传说上说,神于南蛮之地筑圣城,赐予千暮,又以千暮葵依城而生,使其族人容颜永驻,可想那千暮花生长之地必定苦寒,而千暮葵一生只开一次花,之后便枯萎了。穷及一生,只为这么一次燃烧。你不觉得奢侈么?”宇文战漫不经心道。
“哪怕是耗尽一生,能燃烧一次也是幸事。有太多人穷及一生,也不过徒劳罢了!”左蒙捏着袖口淡淡道,他的左手腕上,有一道扭曲狞猙的疤痕,即使如今只是一道痕迹,也让人心惊,可想当时的伤口是怎样的吓人。
“那倒是,毕竟人各有追求,退下吧!我想睡一会!”
“是,公子,安神香还要给您点上么?”左蒙恭声问道。
“嗯!”宇文战懒懒的哼一声,便拥被好眠。
带左蒙走后,一个嫩黄色长裙的妙龄小少女提着裙衫转到宇文战榻前,轻声细语道:“宇文公子可是当真睡了?”
宇文战懒懒勾起一抹漫不经心的戏虐的笑:“妙妙姑娘这是来替宇文暖床?”
“陛下说了,只要公子需要,莫说暖床,就是暖身子妙妙也得甘之如饴。”女孩俏皮的眨着大眼睛,清纯无辜:“何况妙妙也是极乐意为公子暖身子的!”
“妙妙这张嘴,不知道能骗去多少翩翩少年郎的心!”宇文战笑着打趣她,调侃了几句,宇文战正色道“怎么样了?”
“如果我说左蒙纯粹是为了公子,你信么?”看到宇文战皱眉,方妙妙道:“他在给公子点的安神香里是加了一点麒麟葵的花香,那花香确实是有助人睡眠呢!而且我也听师傅说过,麒麟葵是无论内服外用的疗伤圣品,难得一见!”
“如此是我错怪了他!”宇文战轻轻揉揉眉心。
“目前没有异样!”方妙妙撇撇嘴:“我在盯紧点!”
逍遥把玩着一个青瓷酒杯看着雪铭认真吃着点心的可爱样子,忍不住心情大好,间或看一眼左蒙道:“你这是干什么呢?”
左蒙抬头轻轻一笑:“制安神香,宇文公子这些时日睡得不是很好,越加憔悴了,我制这个希望他有一夜好眠。”
“呵呵!这个不管用,要他一夜好眠,除非你们的大将军萧重肯为他暖身子!呵呵!!”逍遥笑得格外任性。
“这是什么药?少见啊!”萧音漠随手拈起一片通透饱满的花辫询问。
“千暮葵!”左蒙自嘲的笑了:“你不信世上有这东西对吧!听起来是很荒唐,这是幼年时母亲栽培的!我母亲是千暮族人!”
“那她一定很美!”雪铭一嘴的点心渣渣,含糊道,被逍遥一把摁住低下头又吃点心了。
“…………”左蒙还在不紧不慢的碾草药。
碧波万顷,浩瀚辽远,宇文战紫衣随风猎猎,滑过这小巧玲珑的蒲团状的精致叶面,然后,一个个泛着银紫色光晕的花骨朵静静的长高长大。夕阳的残照下,花骨朵悄然舒展,映着霞光,在天地间,残阳下,如血般妖艳的燃烧,花团锦簇的城堡跟着一起燃烧。
“千暮葵,千暮圣城,真的有这么一个被神眷顾的神圣之地么?”宇文战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当然,战儿要是喜欢朕就将这座圣城赐给你!”靳瑜的声音自背后响起,带着不同寻常的温柔和霸道,宇文战茫然回头,靳瑜一身玄色的描金长袍,在燃烧着的千暮葵中猎猎随风。
“陛下!”宇文战拱手想要施礼,手却被紧紧握住,顺势还将宇文战拉进怀里,靳瑜的声音有些委屈,有些恼怒道:“战儿,你怎可对朕如此冷淡?朕可是要伤心了!”
“陛下先放开臣下!”宇文战觉得有些怪。
“战儿又不乖了,还臣下,微臣的叫,皇帝怎么能取臣子做媳妇呢!”
“媳妇??”宇文战心惊,慌忙去寻找那一袭熟悉的玄色身影,萧重接住宇文战看过来的目光,声音冷冷清清:“参见公子!公子若是没有什么吩咐,那么微臣告退!”
萧重别走!宇文战觉得喉咙哽得生疼,奈何一句话也说不出,手脚使不上劲,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走远。
“大哥!你已助靳瑜统治了这大好河山,为何还要做他的男后!”宇文旭面目狰狞恐怖,唯有声音带着一贯的小心翼翼和心痛。
“男后???”宇文战心里一惊,是了,他宇文战确实已经做了靳瑜的男后,大婚当日,靳瑜笑得张狂:“宇文战,这天下我要!你,我也要,我封你为男后,与朕共同执掌天下!”靳瑜轻佻的笑着靠近宇文战:“战儿,你最好老实一些,当好这男后,不然………”随着靳瑜的手轻轻扬起,两名黑衣人推搡着宇文凌站在他面前。
“哥哥………”宇文凌想像以前一样笑得灿烂,可惜靳瑜的手轻轻落下,如仙人般的女子瞬间被撕扯成碎片。
“战儿,你安分么?”靳瑜的声音带着黏腻的阴冷,若兰抱着儿子烨儿跌跌撞撞倒在他面前,若兰看着宇文战:“若兰此生得遇公子,是最大幸事,公子不必顾及我们母子,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无数阴湿黏腻的小蛇从四面八方涌向若兰母子,不过片刻地上便只有一滩脓血。宇文战再也压抑不住心底泛滥的恶心,揪住靳瑜的领子:“靳瑜,我要杀了你!”
“战儿,又闹别扭了,你准备用什么杀我?”靳瑜手起刀落,宇文战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双手拎在靳瑜手里,靳瑜淡淡笑了:“你要是还不听话!我就剁了你的双腿!哦,对了,还有你那么用心宝贝着的萧重的!”
“靳瑜,我一定会杀了你,迟早!”
宇文战披上风衣静静立在窗前,看着面容端肃的严宸,勾了勾嘴角:“你有话就说吧!”
“陛下叫卑职问候公子,近日可还好?”严宸面无表情道,沉默片刻又道:“卑职乃是陛下的骁骑军!”言下之意,今日所见所闻必定据实以报。
“嗯!先去休息吧!其余诸事日后再议,已经到了幻花谷地界了!”宇文战轻轻揉揉眉心的酸痛,神情恍惚。
那个梦太真实,真实的让他连梦里都痛着,撕扯着心肺痛着,梦醒时还心有余悸。宇文战轻轻拨弄着香案时淡淡的宁神香,从何时起他开始迷恋上这宁神静气的东西,只有伴着它淡淡的若有似无的微甜微苦的气息才能寻得一夜好眠?
“来人!”宇文战有些烦躁,还是被那个梦惊扰了!
“公子!有何吩咐!”
“这薰香确实是陛下给的?”宇文战皱眉道。
“确实是!公子这薰香是我们临行时陛下的大总管吉奎亲自交到我手上的,陛下说,公子近日睡眠不佳,此去又舟车劳顿,需得好好调养!”童子万般委屈:“前日那个左蒙往公子的薰香中加了点什么千暮花粉的,公子你不乐意了,这些时日都是用我们自己的!”
嗯,你去吧!”
“公子,可是怀疑有人在公子所用的薰香中做了手脚?”等众人散去,枫影才站到宇文战身边轻声问道。
“薰香确实没问题,叫方妙妙看过了,她是陛下的人。我也略懂些医术,还能辨别一二,只是最近不断重复同一个梦,竟然像是亲身经历了一般!梦里痛醒,醒了也痛!很莫名其妙!”宇文战始终看着清冷的月色,淡淡道:“若人生如此,生亦何欢,死亦何苦?”苦苦等待一个不可能的人与你相聚白首,眼睁睁的看着在乎的,爱着的人在你眼前血肉模糊,那种痛,锥心蚀骨。可恨所爱之人未必全然理解你,不被珍惜,不被信任,生亦何欢?死亦何惧?
“一个梦而已,公子何必耿耿于怀?”枫影冷冷劝慰。
“呵呵!不必介怀的!今夜就陪我小酌片刻吧!”宇文战将桌子上的酒坛甩给枫影。
“…………”枫影看看宇文战,又看看手里的酒坛子,怔愣片刻,仰头将就灌下。
“唉!是小酌,你当我这酒不要钱是么?”宇文战无奈苦笑:“你去吧,跟你喝酒还不如我自己喝!”
“公子?”匆匆推门而入,看到站在宇文战身侧全身黑衣的男子,略微一楞,便已恢复自然:“公子,探子来报,幻花谷似乎并没有得到我们此行的信息,谷中很平静,但是落花小筑却找上门了,说是要公子您还他们宫主的男人!”苍狼答复的很是别扭,他很想问自家公子,你是怎么招惹上落花小筑的宫主的男人的。
“嗯!先看看他们想干什么!”
“还有就是公子您故交好友的妹妹方妙妙方姑娘炼药时不慎中毒了,把自己练晕了。”苍狼觉得自己不该幸灾乐祸,毕竟人家姑娘也是为他家公子才跑这一趟。
“嗯?”宇文战挑眉。
“的确只是晕了,没大碍,萧公子亲自把的脉。”
“邺都有什么异动?”宇文战隐隐觉得好像有什么已经发生了,而且无法挽回。
“没有,就是咋们的嫣然大总管突然把东谷所有事情抛给了凌小姐,自己闭关去了?”
“嗯?”
“据说,嫣然大总管是拜见了萧夫人后突然决定闭关的!”苍狼道。
萧夫人?萧重的母亲?嫣然拜访她所为何事?
“邺都怎样?”
“很平静!”
而如今,很平静的邺都皇城,正极不平静的暗波汹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