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八章 兵临城下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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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寒懒懒的靠着十里长亭外一棵发出新芽的古木,冷冷瞥着萧重一行人。
“怎么,被你的主人丢弃了?”萧重不会说:好久不见,兄长!他能想到的只是冷嘲热讽。
萧寒斜挑着眼眉把枕在脑后的宝剑反转,拎在手里,冷笑着嘲弄:“孤注一置的把希望寄托于一个人,还真像粗俗鲁莽的武将所为,只是白白辜负了你这副好皮囊!”
“你也算个人?只怕就一颗心动着吧?只是不知道你自己知不知道为谁?”萧重冷冷讽刺。
萧寒的脸一瞬间冷冽到肃杀,渐渐平静到死寂,垂下头:“公子早知道了吧?”
“知道什么?你看陛下的眼神异乎寻常的热烈?你真有给陛下作情人,到陛下的后宫争宠的想法?”萧重惊讶的睁大眼睛,眼神古怪的把萧寒全身看个遍,冷冷打个激凌,佩服的叹息:“果然,皇帝就是跟一般人不一样!”露出奸佞小人谄媚的笑,一副阿臾奉承的嘴脸:“您要是被分了娘娘,能不能裳我个国舅当当!”
他说得一本正经,跟随他来的硬朗少年已笑得前合后仰,方朝虽然很给面子,嘴角却不停抽搐!
“你……”冰冷的剑锋直指咽喉,萧重却痞气十足一笑,拇指弯曲放在唇边,清悦鸣声:“宇文,你回来了!”
萧寒回头,眼前两人已纵身上马,扬场而去,远远传来萧重的笑声:“哈哈哈哈哈,你好像很怕宇文战呢!”
萧寒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自言自语:“怕!很怕!怕到肝胆剧裂!”
萧音漠戏虐看着萧重:“绿羽山庄庄主司马云天要将军去他的庄里一游!”
“只是一游?”萧重皱着眉头,脸上看不出悲喜。
“当然。。。。不是。可能比一游多一点!”萧音漠站起身,手轻轻抚过敞开的窗口越进来的一支艳梅:“他的腿就是宇文战废掉的!”
“必定是他十恶不赦,不然宇文相爷怎会废他的腿?他叫萧大哥去干什么?”跟随萧重的景麟皱眉道。
“哼,绿羽山庄虽为南晋第一大庄,不过也不是非要靠他不可!”雪铭酒盏在手中轻巧转过一圈又一圈。
“当然不必非靠他,但他与蓝教、飞花阁同仇一气就麻烦了!”逍遥戏虐笑道。
萧重静静停了片刻,转身冷然一笑:“我去!”
萧重此行,为和江湖武林结盟,同仇敌忾,共抗蓝教、飞花阁遍地开花式的杀戮搔扰,还有乘机肆虐的匪患,有灵门九公子和东主掌门李嫣然的相助,还有丹徒宇文家在江湖上的影响力,他几乎没受阻碍就得到江湖武林的支持,除了南晋第一庄绿羽山庄!暗暗惊叹于宇文战的势力之广厚的同时,他悄悄心惊于这样的趋势,即使靳瑜再如何信任器重宇文战,又怎么可能肆无忌惮的任他的权力威胁到他的统治?除非……
萧重狠狠打了一个寒颤,他有预感,靳瑜和宇文战最终必定鱼死网破,那么到时候他又该何去何从?
萧重抬头看一眼窗外融融春日,无自知的浅笑:春天还是光顾了人间!、
绿羽山庄,雾色缭绕,云蒸霞蔚,远处,山色空朦,近处,花影飘缈,亭台楼阁,半遮未掩,红墙碧瓦,似隐亦现,整个山庄,好像羽花在南晋东南方的山脉中,轻似仙羽,游戏云间,当真是仙云深处,琼楼玉宇,不似人间,又似梦回!
“好雅致的景!好雅致的地方!”萧重不禁赞叹,一路上赏景品花,悠然自得!萧重此时一声雪衣,玉树临风,颇有几分翩翩公子的风韵。
在拾阶而上的云梯上,一方雅致小亭外,萧重看到锦衣繁复,容貌清秀斯文干净的年轻男子,他似乎不良于行,端坐在一张同样华贵繁复的轮椅,清清冷冷的看着自己。
萧重歪头略为思索,也无畏无惧的盯着这年轻男子看。
坐在轮椅上的清秀男子先开了口:“萧将军果然仪表堂堂,风姿卓然,果然配得起他!”
“承蒙赞誉,不过司徒先生口中这他,所谓何人?”其实猜到是宇文战了,不知何因,心里一阵堵。
斯文男子眼里一片深沉到悲哀的怀念之色,萧重突然生出几分怨气,回去了,一定狠狠问问宇文战,他与这司徒云天到底什么交情,但他忘了自己似乎没什么立场。
司徒云天清笑着请萧重到石阶上一处绿柳如荫的小亭中品茶,其客气程度仿如多年旧友重逢,萧重一脸皮笑肉不笑得逢迎,如此场面倒也煞有其事。
茶是极好的茶,煮茶之水也是黎顶山极品的山泉,此处优雅的风景也让人心旷神怡,只可惜赏景品茶之人的无心,白白辜负了这好景好茶!
萧重一身懒散的半倚在竹藤翠椅上,手中暗红的紫砂杯一圈一圈悠然转着,眼眸平静脾睨山下的云蒸雾绕,嘴角一丝若有若无的平静笑意,像极了宇文战高华淡漠的风姿,司徒云天有瞬间的恍惚,狠狠一个寒颤,他讥讽一笑,萧重懒散的眼神里闪过微妙的光华!
“你不惊讶我为何好端端刁难你,还不惜与朝廷为敌,毕竟我父亲也是前朝大员!”司徒云天安然坐在华贵轮椅上,气定神闲问。
“不惊讶!”萧重轻抿紫砂杯中茗品,眼睛看着远处对鸣的鸟雀,由衷赞叹:“奇山异水,云绕雾随,琼楼玉宇,不似人间呢!只怕皇宫都不及了!”转过头盯着司徒云天,戏虐道:“司徒云天,司徒慕成之长子,正室所出,为慕成最爱,为人诡异,好色*淫,贪酒成痴!且不居格里,随心所欲!”萧重冷笑:“这般的纨绔子弟,做出怎样的举动都不为过!”
司徒云天冷笑道:“该说萧将军博学多才吗?”
“承蒙过讲!”萧重耸耸肩。
司徒云天轻轻摸索着自己的双腿,轻柔道:“本来也该让他尝尝这种半身残废的痛楚,可是总也忍不下心,像他那样高华高贵的人,若是站不起了,该是怎样的遗憾啊!”
“什么?”萧重被他类似柔情又近乎悲哀的表情震撼了,不由得坐直身体!
“我说我这双腿就是宇文战废掉的,据说是因为我调戏良家女子!”司徒云天戏虐一笑。
其实是自己有心激怒他的,即使废了双腿也从未后悔过,男人爱美色,天下之共也。司徒家的大公子,什么样的女人没有!玩遍家婢风尘女子,就开始在大街上四处猎艳。那年,他命家奴将刚从街上拐来的类似于小家碧玉的女子绑回房中,父亲匆匆使人来叫,玩乐的雅性也去了一半。
匆匆赶到大厅,他看到自己最小的弟弟九天嘴角一抹幸灾乐祸的讥笑,而主座上,高华少年紫衣漫卷,灼灼其华!司徒云天心头一紧,一阵莫名躁动急切,除了第一次将自己的侍婢压倒那会儿,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也许更强烈。眼直直看着少年。
少年轻轻放下茶盏,淡淡扫过自己,转首对着他的父亲司徒慕成,清冷的声线一波一波滑过他的心:“司徒大人可还记得你我当日之约,令郎若还胡作妄为,宇文必取他性命!”
“恩公之言慕成不敢忘!”父亲拱手点头,司徒云天小心看一眼少年:原来是他救了异疾缠身的自己。
少年眼神冷冷的再次扫过他,口气更加清冷:“今天令郎调戏良家女子正叫在下看见!不知司徒大人如何解释!”
父亲颤微微跪下:“老夫教子无方……”
“是我罪无可赎,与父亲无关,要杀要剐但凭发落!”司徒云天突然跪下道,第一次,让淫逸好色的自己感到极度厌恶,第一次觉得自己脏,第一次,想要洗尽铅华返璞归真如出生至处子!那么真的忘了性命,只想回归。
有一刻他甚至感到冰冷剑锋直抵心肺,最终却只是紫光一耀,鬓边一髻青丝滑落,诧异的抬头,少年已转身离开,紫衣漫卷,灼灼其华,像诗经中唯美至朴,至情至性的优远歌谣。清冷声线:“亲自将那位小姐送回!”
淫逸好色的大公子改过自新研书习药,希望……其实是希望和他比肩吧,或许更深刻,宇文家名动无双的大公子!
再见是一个清秋的午后,红枫灼然,却不及那紫衣卓卓其然!那时他就坐在对面,司徒云天在心魔的驱驶下,在他酒中放了软骨散,将身体温软的他拥入怀里,司徒云天觉得心里的空缺填满了!
宇文战凌厉的目光冷如剑锋,司徒云天却前所未有的满足。将他搀回书房。那时自己都不知为何给他落毒,也许只是想看看他的无助吧!
书房中轻微的哭泣声,从屏风后走出一个衣衫不整的妙龄女子,颤微微抓住他的胳膊:“公子,你放了我吧!我以是有夫之人,相公还在家里盼我回去呢!”
慌忙回头看一边椅子上的宇文战,嘴角一丝冷到极致、艳到极致的笑:“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司徒云天想解释,一把银针已没入其经脉,绷紧,震裂,自己身体如死蛇般瘫软。
“今日留你性命只是不忍一个慈父痛失爱子!废你武功日后你便是废人,在别想做恶!”转身向那女子:“姑娘请回吧!”
之后的两个时辰,宁静而安逸,司徒云天却前所未有的满足,虽然之后他的软骨散散了,临走时清冷的眼神不曾在他身上停留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