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九章 锦衣空醉(3)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1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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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太后王氏五十大寿,帝率群臣于养心殿为太后贺之,左相宇文战之妹凌陪于太后之侧,宾主相谈甚欢。是夜,左相与帝同饮!
    歌舞升平,云鬓红裳中,谁独自品尽愁滋味,此愁若何?爱矣?恨矣?憾矣?明月当知?
    宴饮至子夜,太后称凤体微恙,早些安歇,群臣相送!群臣散去后,坐中三位最高贵的男子,宁熙帝靳瑜,左相宇文战,护国将军萧重,互相劝酒,互相斗饮,酒酣耳热之际,宇文战与靳瑜竟不顾君子礼仪,执剑持酒盏,舞蹈于养心殿,幸而群臣已散!
    零乱的舞步踩碎了谁的心,名曰怜心的宫女,一滴盈盈清泪,滴入殿外回廊下的湖,划破一片宁静!
    靳瑜舞步零乱,招不成势,偏偏和宇文战比剑,平日清贵高华的公子,此时也乱了分寸,几招过后,靳瑜的剑落于地,靳瑜怔怔的看着地上断成两截的剑,又看着紫衣零乱的宇文公子,嘴角扬起一个诡异的弧度,一步一步踉跄着走到宇文战身边,贴着他的耳朵:“我怎么早些不知道你喜欢男人?如果早些……”
    “我不是喜欢男人,我只喜欢他,无关男女!”宇文战打断靳瑜的话,冷冷看着他,待他转向萧重时,眼里升起浓浓的哀色和温柔。
    他的神情靳瑜看在眼里,眼里滑过冷戾,冷笑道:“男子相恋,本就世所不容,你以为你们能长长久久?”
    “所以我放弃了,给他幸福和自由!”宇文战被深深的痛楚所困。
    靳瑜狠狠推了一把,因为太用力,自己反踉跄着倒在地上,看看孤零零断在地上的剑,冷笑道:“宇文战,你以为朕不敢杀你吗?”
    “你敢,也能!”宇文战淡漠说到,在靳瑜对面席地而在,举起酒。
    靳瑜手中寒光一闪,一柄凌厉而寒气逼人的剑,直抵宇文战的咽喉,萧重的醉意吓跑了一半,手生生捏碎掌中酒盏。
    靳瑜痴痴笑着:“我当然可以!杀你有何难,你的软肋!”靳瑜眼睛挑着萧重:“父亲说过,人一但有了比性命更眷顾的,就只剩卑微!”
    宇文战什么也没说,只是嘴角扬起一个冷到噬骨的弧度,靳瑜似乎被冷到了,身体轻微抖了一下:“可你不会伤害他!”
    直视着宇文战:“我不能杀你,不忍……黎国一统天下的霸业,需你的扶持,我也需你……”叹口气无奈的丢掉手中的剑。
    宇文战眉心轻颤,心里滑过一丝别扭和悲哀,很快又笑了:“看来微臣对陛下有些价值!”起身来到大殿前,清冷银白的月洒下,宇文战席地躺下:“看来在下不必担心劲上脑袋了!”
    靳瑜走近他身侧,宇文战神情淡然如他们初遇,那时,在丹徒漫天花海中,这尊贵少年也这般懒散的躺着,手指一扬:“救下他!”
    花数间数条人影闪过,一片刀光剑影,追杀自己的人已尸横于野,然后尸体又被利落的拖走,漫天花海中,只有随心所遇躺着的少年和惊魂未定的他。
    “怕了?”少年清冷的声音如天籁般安扶了他的心,他狠狠点头,又慌忙摇头,抬眼看去,少年的目光并不在他脸上停留,一种莫名的不舒适,走过去坐在他身侧,紫衣漫展,黑发如墨,面如暖玉,见过王府美人无数的他,第一次于心底感叹:“有美如斯,世间何及?”
    闭目的少年睁开眼,冷冷扫过他,复又闭上,他把手在身上擦净,执起他一髻乌发,喃喃道:“靳瑜今日若不死,将来便娶你为妻!”
    少年怒目圆睁,翻身而起,狠狠一脚踢他身上,运起轻功消失在花树间,怔怔看着那惊若翩鸿的身影消失的地方许久,靳瑜才想到,从声音听起来,他是男的啊!
    今夜的靳瑜走过去,如那时般在他身侧坐下,执起他的黑发看着这张俊美成熟的脸:“如何才能将你的性命握在手中呢?”歪着头思索:“种蛊?落毒?还有什么更不耻的?”
    闭目的男子睁眼,美目中月华灼灼:“陛下都可以试试!”复又闭上。
    “哼!”靳瑜叹道:“我和他数年的生死之交却不及你们一夜的恩爱缠绵!”说话时轻轻扫过殿里的萧重:“我嫉妒,嫉妒到只想把这七尺剑捅进你的胸膛?”
    宇文战侧身,看一眼萧重滴血的手:刚才捏碎的酒杯刺破的吧!回头看着靳瑜:“只要不伤害他,种蛊,落毒,把剑刺进我胸膛都无所谓!”
    “他对你,算什么?”靳瑜认真的看着他。
    “比性命更值得眷顾的!”宇文战闭上眼,感受月色的清冷:所以我卑微,你可以利用。
    靳瑜松开指间的发:这是我们最近的距离吧!
    那一夜,是醉?是醒?谁也不曾问起,帝相间依然微妙的若即若离!帝妃之选依旧不急不徐的进行着,朝堂之上依旧勾心斗角,宇文丞相依旧隔三差五上次朝,隔三差五提点治国良策,引来群臣称赞!
    朝臣提出皇族与宇文氏的联姻,帝没表情的点点头,宇文丞相淡然清笑。
    皇家惯例的春色狩猎在上宛林场举行,帝亲率百官前往。
    猎场上,以萧重为首的一干武将弯弓策马,纵横驰骋,宇文战则坐于文臣之首,静静观看!三日狩猎,气势如鸿,场面虽寒酸的可怜,气势却远胜往年,群臣顿首,皆曰:祥兆!
    第三日,正待班师回朝,宇文战于上宛行宫安排各项回朝,宫女怜心匆匆而来,附于宇文战耳畔:“宇文公子,我家少爷请您广极殿下棋!”
    “好,我知道了!”宇文战浅笑。
    这怜心据说幼年时就服侍于靳瑜身侧,那时靳瑜还是永安王世子,是以称少爷,这许多年,靳瑜已登基为帝,怜心却一直尊其少爷。
    宇文战随了怜心一路而来,广极殿外的流水回廊中,绿树掩然,黎都邺城本地处南方,兼之这上宛林场处邺之郊,行宫所处有温泉活水,景色自然是四时宜人!
    怜心停下脚步,回头对宇文战:“公子稍等,容我去通报!”转身离开。
    宇文战皱眉:靳瑜架子何时这般大了,从前唤他过来从未通报过!想归想,礼数还是要到,宇文战轻摇折扇,观赏花木。
    半盏茶时,还不见有人来,宇文战索性踱步到小桥边,看桥下鱼儿戏水,水波廉滟,鱼戏莲叶间,也别有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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