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三章 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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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这种事情,碧华也不知道清恩帝会怎么处理,若是按照宫中的规矩,娴妃谋害皇子,怕是要处以极刑的。而一边的烟纱没有了竹行的帮助,又因为墨墨的原因损失了太多的修为,慢慢变得透明,消散了。
小食哭得让人心疼,碧华心中闷闷的,也没有心情问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会说话的。清恩帝见状叹息,便直接抱着少年瞬移离开了。
碧华从瞬移的晕眩感中脱离出来,睁开眼便看到了大片紫色郁金香的花海,在浮云舒卷的天空下,妖娆而清灵的开放着,时而有彩蝶蹁跹而过,一片美好欣郁的景象。他抬头便对上了清恩帝一双笑意盈盈的眸子,专注柔情:“碧华,这里是行宫后的园子,竹林里有个寒潭,朕在旁边搭了个小筑,以后夏日我们便住在这里好不好?”
碧华眨了眨眼睛,似乎还有些呆呆的,他顺着清恩帝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花海后面是苍翠欲滴笔直繁茂的竹林,间或有鸟丛林中飞出,隐隐约约能看到其中的小筑,他从来都不知道行宫后还有这样的地方,那日隔空俯瞰湖周围的全貌时明明还不存在的。
“这里是我们的家,朕退位之后,便陪碧华四处游历,累了乏了都回这里。我们会永远在一起,不会再有宫中的勾心斗角阴谋诡计,碧华说好不好?”
碧华瞬时觉得眼睛酸胀起来,忍着想要哭的冲动笑着点了点头,他心中再清楚不过清恩帝是不忍心他再经历如今日一般的勾心斗角阴谋诡计,才会这么做的。
就算若渊不爱我,他却是真正全心全意的对待我的,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碧华心里这样想,不是自我安慰,他是真正的感动满足的。他踮起脚想要亲吻清恩帝的脸颊,却突然听到对方深情温柔的声音:“碧华,我爱你。”
看着少年不可置信的神情和瞬时滚落下来的泪,清恩帝笑笑,俯身吻上他微张的唇,呼吸交错,唇舌纠缠,缱绻缠绵,心心相溶,在这片象征永恒的花海里,他对他许下诺言。
一旁追随而来的墨墨凝心泽烨凝视着相拥的二人静静无言,谁都不忍破坏这种仿佛充斥着天地的深切情意。
此后,二人的温情仿佛在周身缭绕,把其他事情都放到一边,相携逛了竹林寒潭小筑,又一起用膳,然后照管白歆在行宫花园种下的仙草,又重新在行宫外设了阵法。期间白歆冲过来抱着碧华的腰好一通哭,鼻涕眼泪抹了一身,被墨墨挠了两爪子才消停下来。祈天穆和天溪珠儿白然都不在了,碧华问起他们,清恩帝也只是笑笑说,没事不要担心。
直到华灯初上,清恩帝才带着碧华瞬移到御书房,叮嘱他说:“今夜的宴会碧华要小心提防各国的使臣。流银也会来,明流霜的事,朕自会向他说明,碧华就不要去找他了。”
碧华笑笑并不答话,清恩帝也知道少年是不会听话的,叹息着弹了他的额头,也不再勉强。
清恩帝担心碧华今夜会被各国使臣刁难,把几个皇子都安排在他身边,连泽烨凝心都说成了是玉亲王在外的挚友,坐在碧华身后,其他人见了也只能心中叹息,谁也没胆子说些什么。
晚宴设在早朝的瑶光殿,碧华跟清恩帝一起来的时候可是真的晃花了所有人的眼睛,烛影摇曳,二人就那么静静的站着,也给人一种震撼心灵的感觉。尽管关于他们之间关系的传言多不胜数,也没有人能说出什么。
碧华跟着赵冉坐到席间的时候,祈家兄弟们倒是显得挺激动,毕竟自碧华被掳走,他们就没再见过,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问长问短,碧华都笑着作答。泽烨终于熬到了晚上,不用担心说谎的事情,在凝心耳边不停地唠叨,把剑灵烦得抓了个苹果堵住他的嘴,白歆怀里抱着墨墨腰间缠着小食躲在碧华身后,三个一起大吃特吃。
碧华环顾自周,发现祈天穆和天溪都没来,一边的祈天岚一直都低着头不说话,也不由叹气。今日小食哭个不停,还是碧华说它的娘亲会重新轮回投胎为人,才又高兴起来到处找吃的,也不知道清恩帝如何处置的娴妃,让祈天岚难过成这个样子。
今日的晚宴是祭天之后,为新入皇族的玉亲王准备的,各国使臣都要像碧华进献礼物。所以,碧华没清闲多长时间,他对面的一个身着紫衣的青年男子笑意盈然却带着丝不明意味的光,向碧华拱了拱手笑道:“早日便听闻东祈玉亲王飘然似仙,不似凡人,可惜清恩帝陛下保护的太好,我等只是闻名,未曾见面,而今日得以一睹真颜,还真是闻名不如见面,不仅不似凡人,怕是胜似仙人,也难怪东祈陛下对您荣宠至此了。我南宇特为东祈陛下和玉亲王备得贺礼,还请二位一定要收下。”
这话说的看似客气,实际却是映射太多,碧华不欲与他言语纠缠,只是笑着点头,却见一旁端着托盘的东祈内侍愣住了。碧华疑惑地看过去,精致的合卺玉杯,金线红丝吊玛瑙同心结,镂彩凤刻冰晶缠臂金——无一不精致珍贵非常,价值连城,只是这应该是送给夫妻的贺礼。碧华这才明白,怪不得这个使臣刚才那么说,处处含沙射影他与清恩帝的不寻常关系,又在此刻指名为二人送上如此的贺礼,来自北彻的皇后还在后座上端坐着呢,此举摆明了是要东祈出丑北彻颜面无光——在这大殿在上,怕是只有还在埋头苦吃的白歆看不明白了。
此刻殿中静谧得连烛心炸响的声音都能听得清,碧华心中叹息,面上还要撑着笑,正要说话便听到了清恩帝的声音:“南宇的三皇子殿下送上如此厚礼,朕甚是喜欢,自然要收下,只是——”
清恩帝笑得温和而亲切,衬着额间的碧莲印记更加的明媚似神,却让在座的东祈众臣打了个哆嗦,东祈群臣眼观鼻鼻观心便听到他们的皇帝陛下继续道,“去年我东祈的明镜上呈向三殿下求亲却未果,不若今日你二人把亲事定下来,朕一定还你们份大礼。”
大殿里却顿时响起了窃窃私语声,明流银向南宇皇子求亲的事各国其实都知道,却不知道是哪一位皇子,但不管是谁,清恩帝今日指名道姓把南宇三皇子说出来,不仅仅是他,连南宇怕是里子面子都丢光了。
南宇的三皇子殿下面色阴沉却强撑着笑答道:“不劳东祈陛下费心了。”
清恩帝闻言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向席间众人举杯笑笑,然后一饮而尽。
碧华松了口气,旁边的祈天域眨着桃花眼叹息道:“这个南宇三皇子宇修琁还是三舅舅的师兄,不知道三舅舅看上了他什么,为了他近日都消瘦的不成样子了。”
“三舅舅?明尚呈?那流霜……”碧华呆呆的问。
“是我小舅舅啊,皇叔又没问过。”祈天域眨了眨桃花眼,然后悄悄指着对面一个看起了豪爽不羁的青年人道:“那个,是西凉的太子,凉靖杉,是天睿的表兄。”
碧华扭头去看已经和凝心泽烨喝成一团的祈天睿,听到祈天彦在一边笑道:“六哥的母妃是西凉王的妹妹。”
碧华摇摇头,觉得脑袋乱成了一锅粥,这关系实在太复杂了,便看到刚刚被祈天域指着的人站起身,端着酒杯对自己不羁的笑道:“我西凉人都豪爽,有话便直说了,本王觉得今日得见玉亲王一面也不虚此行,哈哈。本王在此代父皇把贺礼送上。”
碧华看着侍从端过来的托盘,几张文叠诏书,他翻了翻,都是通商文叠,减免税款便利通行之类的,还有一些便是珍贵矿产的出让什么的,放下心的同时,也抬头对着西凉太子笑了笑。
不料那个豪爽的大个子呆了下,随即掩饰般的端起酒杯狂饮,结果又呛着了,碧华黑线,估计其他人也忍笑忍得辛苦。
内侍将这些文叠诏书呈给清恩帝的时候,中洛的使臣也站起身笑笑道:“本王也代皇兄给玉亲王献上贺礼。”此人看上去倒显得耿直,只是碧华总觉得他面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中洛献上的贺礼倒也中规中矩,据祈天彦说由中洛赫亲王献上的是可以使人容颜永驻的灵丹妙药,碧华也笑着收下——虽然对他而言没什么用。
其余四大国中最后呈上贺礼的便是北彻,北彻使臣刚站起来,碧华就觉得此人给人的感觉太不舒服,倒不是危险,而是显得冰冷,不似祈天彦那样的清冷,是像隔着七尺远都能冻伤的感觉。
那人向碧华拱了拱手,稍微一笑都像是在冒着寒气,然后道:“玉亲王果然是皎皎如玉,小王在此代父皇献上贺礼,还请王爷笑纳。”
碧华点了点头,见到托盘上的物品却也不由一愣,冒着寒气像是冰雕而成的莲花,万年玄冰冰寒不化在这世上罕见珍贵,但这却不是碧华呆愣的原因——那莲花的大小和形状,分明和他本体的碧玉莲花一摸一样!
碧华有些头皮发麻得收下,便看到对方还是那样冰冷而平静的笑着,对清恩帝俯身一拜道:“小王思念大姐心切,还希望在建阳多陪大姐几日。”
这个名叫彻忆凛的北彻皇子所称的大姐便是应该贵为东祈皇后的北彻长公主彻忆江,但是碧华却清楚不过,大殿上坐着的皇后是清恩帝的属下莫倚鸿,根本不是什么北彻长公主!
北彻献上的玄冰莲花已经让碧华和清恩帝惊心了,却又提出这种要求,碧华不禁有些担心地望向清恩帝,却见对方竟然笑着点了点头:“殿下与皇后姐弟情深,朕怎会阻拦,这莲花也精致珍贵,碧华想必也喜欢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