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碧落…… 第十六章 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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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究还是将羲和招了过来,相别不过五六日,他却若换了个人,胡子渣扎还浑身散发着酒气,他从一进门,眼神停在碧涯的身上未曾离开过。
我瞧着这番模样的他,不免皱眉,碧涯慌乱间拉住了我的手,只觉她掌心早湿。许是我们牵手的模样看起来格外的恩爱有加,却是惹恼了羲和,他手挥洒之间,话语清冷:“皇上找微臣前来不知何事,若是无事,微臣先行告退!”
我介意他这番说话的模样,高声呵斥:“沈羲和,你上次行刺之事就想就此了事?”
其实我并不想追究,其实我想柔声安抚如此的他,可不知觉间,我说出的话却早变了意味,惊得碧涯连呼:“皇上!”
羲和却只是干笑:“皇上是要微臣偿命吗?微臣命便在此,你拿去便是!”
羲和,为何你会变成这样?你因我娶了碧涯而心寒吗?你是我最后的底牌,我怎会舍得动你?即便我舍弃碧涯,最终选择的还会是你,你是否明白?
我说:“朕不要你的命,朕要的是一个骁勇善战的属下,羲和,你知不知道?”
许是我说这话,倾尽心血,羲和终于将目光从碧涯的身上移开,他朝我跪倒,问我:“皇上,你可知,你可知,你迎娶的皇后娘娘,是谁?”
为何这么快,便要逼我选择?我的皇后,是梅临江的人,我知道!可是我只能装作不知地摇头,故作坚定地说:“无论她是谁,她皆是我的皇后!”
“她怎么能成为你的皇后,她不该是皇上你的皇后!”羲和说这话时,痛心疾首的模样,这是我第一次看他如此上心,一句句说得皆是肝肠寸断,于平素的英姿潇洒截然两人。
碧涯抓着我的手越加的紧,她慌乱中说:“皇上,我冷!”
正值初夏,这般的天气,她冷的,该是她的心。
我柔声于她:“那你先去寝宫歇息,待会我便去请御医!”
她听话地点头,转身之间,她依旧留给了羲和饶有深意的一望,我恍若不见,却是亲自将羲和扶了起来,我为他系好闲散而开的扣子,拍了他的肩,严声问他:“现在,朕有事要你去做,你可去?”
他目送碧涯的身影消失于拐角,抱拳恢复往日精神:“属下义不容辞!”
“打探东黎皇子的喜好行程,朕该去拜访拜访了!”我吩咐他,他立即会意,不再多问,转身便是走了。
“出来吧!”只是他离去后,我一个大声,碧涯从帘幔后走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瞧着她,我一阵心揪,暗想自己还不能保她多久!
羲和很快回了消息,只是这次在我特意的安排下,他与碧涯未再蒙面,诚如我所料,他因此也放松了不少,与往日相差无异,于我报告。
原来楚放的喜好,是女色!
懵懵懂懂间,羲和似乎在唤我,可我的魂早已脱离了我的躯体,不知神游去了哪里。
他的喜好,居然是女色……他说我好美……他吻过我指尖的红梅……他迎上我的匕首不躲闪……他怔怔地瞧我……他说我像他的故人……原来,他对所有女子,皆是如此。
“皇上,要不要挑几个美女为他送去?”羲和问我,我却是混沌地摇头。
羲和却是为我着急:“皇上,若你就这般前往,怕是拿不下他吧,他不过一介庶出皇子,却能执掌东黎兵权,权势丝毫不在太子之下,想来也是有些手段的!”
“你说,那朕能怎样?”我将包袱扔给羲和,独自缅怀那个夜,兰花扶绕指尖的温柔,便是一生,皆能刻骨。
许是我一口回绝了他女色的介意,这次羲和想了很久,方道:“微臣斗胆,想绑架皇上。”
虽然羲和的话未说全,可也清楚明了,绑架我与楚放,既能让我们增进信任,更能嫁祸于梅临江,可谓一箭双雕。
我满意地点头,只一字:“准!”
于是,那个午后,我换了衣衫,带着一些寻常礼物,随意唤了几个不在那份死士名单上的宫人,拜访了驿馆。
楚放不在,却是在青楼,底下之人热情地要帮我去找,我尴尬地笑笑,拒绝了其好意,却是亲自前往。
青楼的大堂与那夜的包厢截然不同,一个是极其的幽静,无人打扰;一个却是顶尖的热闹,嬉笑一片。我刚进正门,那莺莺燕燕便围了一圈,钗环份裙,水蛇蛮腰……更是络绎不绝,那罗衫半解,绢扇曳曳间,便有丽人伴着脂粉香气翩跹而来。
“公子面生得紧,可不知是否有相好的?”媚笑之间,却不知谁问我。
“楚放在那里?”我拂袖,厉声而问。
许天底之下敢这般叫东黎二皇子名讳的,怕无几人,所以自此声后,无人再做纠缠,却是相貌端正的小厮上前引路。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想不到一个貌似普通的青楼,内里也是大有乾坤,至了后院,亭台雅阁却也是一应俱全,若不点破,也只当好人家的住所。
小厮将我引到偏间一处二层厢房,而后一个溜烟,闪得却是快。
我正欲敲门,却听见断续传来女子的娇喘,我心乱跳得厉害,却莫名窜出了一股火气,我遣散随行的宫人,独自站在门口,一下却不知究竟要如何,进也不是,去也不是!
便在这时,我听到了楚放的声音,断续间,他似乎说:“不像,不像她!”
女子娇声道:“巧香要像谁呀,公子的心上人吗?”
他的心上人吗?我一下紧紧贴在门口,想知道他的答案,可是,没有答案,有的却是一下飞身而出的人影,伴随一声:“谁!”
我应声抵挡,待得看清来人,他立即收手,却并不拜倒,只是望向我,说:“像,像她!”
此刻我眼前的楚放,衣衫半遮,自带一股邪魅的引诱,我别过烫得极其厉害的脸,却瞧见一个薄纱烟笼的女子,散了一地长发,摇摆着身姿,朝着我们而来,她气若如兰,道:“他像公子的心上人么?原来,公子还有这般嗜好,巧香倒是眼拙了!”
我们都不曾因那烟花女子花而恼怒,也未曾辩解,我只是轻轻道:“原来你在这里!”
他也轻轻地回应:“是啊!”
我们便那样静静站着,一下间,苍老了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