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上):曾经沧海 覆水难收 贰拾壹 【似是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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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景晚的话,让秋汐莲的脸顿时又飞起了红霞,被紧握住的手,也不安分地往外抽。为何他能说得如此淡然啊?秋汐莲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桓景晚,看了一眼,却又不敢看了,怕他又说出什么话来。他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啊,耳濡目染也不至于如此见效吧?秋汐莲默默地想着。
“能透出来了啊!”魇爵看着秋汐莲那一片红霞,忽然感叹道。
“什么能透出来了?”浣浅尘有些纳闷,便问道。
“小安,看来要你爱徒达到你的境界,是永远不可能的。青出于蓝也指日不待了。看看人家小莲儿的薄脸,红彤彤的,可不是透出来了吗?”魇爵继续揶揄道,顺便调侃了安紫裴一番。
桓景晚放开了秋汐莲已经出汗的手,任她朝魇爵走去。
秋汐莲脸上堆着笑意,挥了挥衣袖,伸出纤纤素手,扯了一下魇爵的青鸾银絮没有遮住的脸。微微皱起眉头,感叹道:“哎~~~三师叔,看来你的境界比我师傅的还高,师侄我实在佩服得很啊!”
“哈哈~~~”浣浅尘捧腹,指着魇爵的脸,又笑说道,“三师兄脸皮这么厚,戴上面具就更厚了啊!”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桓景晚笑看着互相调侃的众人,缓步走到秋汐莲面前。宽大的手掌覆上了她的额头,轻轻摸了摸。手掌滑至她的左侧脸颊,又轻轻扯了一下,然后才开口道:“还有得练。”话里带笑。
“桓景晚……”幽幽的语气,秋汐莲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唤他。撇了撇嘴,再翻了个白眼。苍天啊,莫不然,这个极品的本来面目便是如此?秋汐莲默默地想着……
“汐莲有何事?”桓景晚浅笑,问道。看到她气鼓鼓的样子,很可爱。
“以后不能让你和他们多待了。”秋汐莲皱着眉头,很严肃地说道。她仔细想了想,还是觉着,应该是耳濡目染……一定是才对。
安紫裴挑眉,一双桃花眸子笑眯了,他的好徒儿还真是重色轻师啊~~!“莲儿,真是枉费师傅对你那么的好啊,师傅对你呕心沥血,你竟如此对为师,咳咳。”转而一脸愁容,说罢,故意咳了一下。
秋汐莲吐了吐粉舌,“师傅,小心,肺别咳出来了。”她当然是知晓师父师叔们对她的好,不过调侃而已嘛,嘿嘿。
诶,不对,刚刚桓景晚是在摸她的脸?啊啊啊~~~!迟钝如她,才反应过来。于是还未达到安紫裴和魇爵境界的秋汐莲,那张薄脸上又是一片红霞纷飞。
“大师兄?”浣浅尘明快的声音。
伴随着她的话,卫临风正朝着他们走来。依旧身着青紫长衣,英姿飒爽。
“浅尘。”浑厚的嗓音,卫临风面无表情,深眸里却闪过一丝愉悦。“我要回苏州了,来给各位告辞。”
“这么快就走了啊?”浣浅尘有些不高兴,他为何要躲着她呢?她明明没有对他说过什么啊。
“家里还有事,镖局也需要我。”卫临风决定要面对他所挂心的人,不再逃避。逃得了一时,也逃不过一世的,何不早些面对。“浅尘,你不是说想去苏州玩吗?”
“难不成你愿意带我去?嘁~~~少来啦,我还不知道你。”浣浅尘唏嘘,他还好意思问,以前求他他都不带的。
卫临风知道是自己的态度让她对他这样,不能逃避了,也不能让她再逃避。
秋汐莲对着安紫裴挑眉,不语。但安紫裴是自然知晓他徒儿的意思的。大师兄和浅尘师妹之间的别扭感情,终于,终于要修成正果了啊。
魇爵也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卫临风和浣浅尘两人。
桓景晚嘴角挂着浅笑,他明白每个人的心里都住着最重要的人,卫临风如如此,他也不例外。
他的心里,一直住着她,一直都是她。前世今生,不曾改变。
还记得,奈何桥前,孟婆的话。
“你的罪今生已赎尽,来世能不能在一起,就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
今生,他们一定会在一起。任何人都不能阻挡。
“大师叔,顺个路,可行啊?我想回杭州了。”秋汐莲不想在洛阳待了,毕竟她的家人都不在这里。而且杭州还有碎儿,还有旋陵。
桓景晚早就想到她会回杭州的,只是没想到她如此心急。回了杭州,他就得面对那个无情人了。和那人对抗了这么多年,很难受。但如今为了她,难受也无所谓。只要,就只要她和他在一起,过程不管多折磨自己,那也无所谓了。
卫临风点头,应了下来。
“景晚……你有何打算?”秋汐莲自然是希望他和自己一起的,忍不住便问了。
桓景晚握住秋汐莲的手,浅笑道:“回杭州。”
众人转过在卫临风和浣浅尘身上的目光,移到了桓景晚和秋汐莲这里。
呃……汐莲丫头脸又红了,果然境界不到啊。
“我也该回唐门了,都出来两年多了。顺道去苏杭再玩玩儿,那也不错。”唐沐若说道,抚摸着缠在手腕上的竹叶青。
“娘子,可不能抛下我,安爷我不介意上唐门当娘子你的小夫君。”安紫裴把玩手中的竹笛,笑道。
唐沐若笑了笑,不语。
“师傅,境界啊!”秋汐莲用无比崇拜的语气感叹道,这脸皮厚得,啧啧,太无耻了。她师娘是个可怜的女子……
“莲儿,你要不也从了桓公子,咱师徒婚事一起办,那可就更喜庆了。”安紫裴挑眉,笑道。看在他好徒儿如此崇拜他的分上,他不介意再多无耻一把,让她好生学学。
秋汐莲无语,安爷果然是她师傅,这境界!
“我与汐莲的婚事,尚早。”桓景晚浅笑道。
若那人存在一天,想要与她朝朝暮暮便是不可能的。
秋汐莲撇了撇嘴,揶揄道:“安爷,莲儿太理解你了,五年啊,整整五年啊,你能不心急么?”她和桓景晚可才认识没多久呢,嫁娶之事,自然言之尚早。
桓景晚嘴角收不住的笑意,他的汐莲让他很开心,亦安心。
“莲儿言之甚有理,小安如此心急,可不就是怕他媳妇儿又让他追个三年五年的,寂寞难耐啊!”魇爵拍了拍安紫裴的肩膀,笑道,然后又朝安紫裴问道,“小安,我分析得透彻吧。”
“小爵,寂寞难耐的人可不只我一个。”安紫裴笑看着魇爵道。这里有几个不是怕寂寞的人?
“咳咳……”魇爵捂嘴,不自然地咳嗽了两声。
“三师叔,看来你也要小心你的肝了。”秋汐莲笑,寂寞难耐?她三师叔也有守候的心上人?真想见识一下,是何方美人,谁家千金。
魇爵嘴角依旧带笑,但没人能看见他面具下落寞的表情。那深邃的秋水里,泛着从未收拢过的涟漪。小意儿,花府迁回了洛阳,而你又在何处?魇爵心中怅然。
“各位,今晚把行李收拾好,我们明日一早就上路。”卫临风浑厚的声音,手作抱拳状,“我去师傅那里一趟,失陪。”
“快去快去,看着你这张没有表情的脸就不舒服。”因为卫临风不再躲她,还答应带她去苏州,浣浅尘一高兴,以往对卫临风的态度又暴露了出来。“快走,不送。”
浅尘师叔,人家大师叔对你示好,也不用如此对他吧?搞不好又逃开几个月,让你人影都见不着。秋汐莲默默地想着,殊不知,人家冷酷美男临风公子喜欢的就是浣浅尘这个调调。就像安大药师喜欢唐大小姐的泼辣是一样的。总之,都是爱河东狮。
卫临风一走,众人也都散了。魇爵,浣浅尘各自回了厢房。安紫裴拉着唐沐若一起走了,剩桓景晚和唐沐若两人在原地。魇爵临走前还不忘感叹了一句,“你们成双成对的,叫我这孤家寡人情何以堪啊?”
桓景晚始终握着秋汐莲的手,若水的双眸凝视着她,像是无论如何也看不够的。秋汐莲害羞,低首不敢正瞧他。桓景晚缓缓开口道:“汐莲,抬头看我,可好?”
秋汐莲抿嘴,抬起头,她知晓该面对他,害羞下去可不是办法。
正当秋汐莲与桓景晚迎目而视,桓景晚一枚浅吻落在了她的额前。蜻蜓点水般地轻轻掠过,却有着和旭春风似的暖意。吻浅情深。
没有躲避,任他的浅吻落于眉间,秋汐莲感受到了他的暖暖情意。一见钟情之后,便是情有独钟。既然爱了,何必羞怯。
“汐莲。”他的下巴抵着她的额头,低声唤道。
“嗯。”她低声回道。
“我爱你。”终于说出了口,这三个字,他用了三生三世,才终于让她听到。
“……”秋汐莲微微一怔,他现在是在说爱她?她有些不敢置信,傻傻呆呆地便问道,“你说真的,不是玩笑,现在可是白天,我没有做梦吧?”
桓景晚被她的表情逗笑了,他的汐莲可真傻,但是他喜欢。“傻汐莲,我爱你,怎会是玩笑,我是认真的。”桓景晚浅笑,捧着她的脸,温柔地说道。
“老天爷呀,你总算搭理本姑娘了。既然你送本姑娘这么一个大美男,那本姑娘就不客气收下了!你可不能再要回去。”秋汐莲望着天,向天吼道。吼完了,笑的无比灿烂。
“你吼那么大声,天暝会听见的。”桓景晚笑意绽开,把秋汐莲拥入怀中,揉了揉她的乌黑长发。
“嗯,一定能听到。”他的怀抱好温暖,他的身上有一股能够让人心安的花香。秋汐莲伸出双手,也环在了他的腰上。如此近的距离,倒真有些像是做梦,一个她不会愿意醒过来的美梦。现实也罢,梦境也罢,只要有他,便好。
带着秋汐莲,桓景晚一个飞身上了屋顶。两人并肩坐于屋顶的檐角上,些许微风,吹乱了乌发与衣裳。
“景晚,除了你,你家里还有谁?”倚在他的肩膀上,秋汐莲漫不经心地问道。
“没有了。”桓景晚回道,声音淡淡。
“呃……抱歉。”似乎问了不该问的,他的神情有些失落。
“无碍,我父母过世得早,曾经有个弟弟,失散了,至今未寻着。”依旧是淡淡的声音,“我现在有你,足够了。”有了些笑意。
秋汐莲不语,只是倚着他的肩膀。
良久,她小声说道:“我有你,也足够了。”
这个男子,她无须多想,无须顾虑。他们,似乎是注定,如此地,顺其自然。